飞言情 - 耽美小说 - 臣万死陛下万受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16

分卷阅读116

    不宜因此捕风捉影之事而乱臣心,蜀王虽有不察之过,然毕竟事出有因,且其也愿将功补过,便命他自行与吐蕃和解!朝廷则既往不咎!至于蜀王子南宫清,不可再对之加为难!

    除此二则,尚还有一道与中书的密旨:即刻着大理寺拿捕豫王宫提举张舜水!此举,剜却祸根之余,也是要与豫王以威慑!

    此些,越凌实不知是否应照实告知眼前人:毕竟,他与越植素有积怨,此回虽说有张舜水在侧唆使之故,然弑君谋逆、戕害忠良,实乃罪大滔天,便是皇亲,也不当姑息!当下若将实情道出,恐他以为自己有意轻纵皇弟,而不肯善罢甘休!

    因是稍作斟酌后,只含糊道了句:“此事,吾已命朝中彻查,想来不出多时,便当有奏报!”

    好在那人看去并未起疑,也或是心中另有所虑之故,无心于此再加细纠,转而问起南宫清,但闻赦旨已下,自为安心。

    第100章 旧事

    晚膳已冷,令其带了小厮入内来撤走,重掌上新烛。自然,无需吩咐,出门时,又将门仔细掩上。

    越凌眼观其之举动,面上不由浮显层惑色,问道:“这张令其果真是张舜水的养子?”

    南宫霁讪然一笑:“你也未曾想到?此也不怪,张舜水老jian巨猾,既早有预谋,张令其是他手中至关紧要的棋子,他自要千方百计掩盖此事!不过若有心追究,得出真相应是不难!此事是我疏忽了而已。”

    越凌闻言倒是一笑:“如今,他倒算得弃恶从善了么?”

    南宫霁颔了颔首:“我倒是信他并非存心作恶,只不过为情势所迫耳!且说此回若不是他与颜润冒死相救,我恐是走不出南宫府。。。因而,在此与他求个情分,他既已功过相抵,可否既往不咎?”

    越凌忖了忖,点头默许。

    南宫霁欣慰之余,又是一叹:“只是可惜了颜润。。。天下之大,良禽但可择木而栖,他却偏要依附。。。”犹疑至当下,终还是将心内存疑许久之事道出了口:“你平日里识人善任,惟此回怎生就对你那二弟的用心丝毫不能查?且说监国一事,宗亲中大有值得托付之人,你却定要。。。?”

    越凌凝眉:“监国之位关系重大,你又不是不知,非位高德重者不可胜任!诸王中,荆王、吴王、郇王年事已高;韩王、楚王不是体弱不堪重任,便是正在疾中;郑王昏聩、宪王愚钝,皆不足托付;惟相王德高望重,吾也曾属意之,然其固辞不肯就,自言毕生只参佛理,不问外政!至于宗室后辈,不是权位不及,便是威望过轻,惟他。。。毕竟嫡亲手足,舍近而取远。。。外议恐生揣测。。。”言至此,却显几分含糊。

    “你我相知十载,此间事,你何必瞒我?你方才所言,惟那一句‘嫡亲手足’方是出自真心罢!”此言不过略作试探,然见他不语,南宫霁自知所猜不错!一时心内不知是无奈,还是忿忿,“你尚顾念手足情,他却未必,你可知如今京中,正流传一则谣言。。。”

    待到一气将话道尽,再一侧目,竟是一惊:那人竟是呆滞了,面色木然不说,一双清眸此刻也黯淡失了神采,不言不语,全似个木头人般呆坐那处。霎时心内便有一念闪过:当年之事,他莫非。。。竟一无所知?!

    细推敲来,实不无可能:此事既得过先帝默许,则凡人必是三缄其口,加之郭后跋扈,宫人便有同情其母子者,也断不敢妄言!而时至今日,一应真相已埋藏久远,便是翻出,又与孰人有好处?

    懊悔不及,看着那三魂似丢了七魄之人,南宫霁一时无措,只得紧攥他手,轻语宽慰。

    好一阵,才见那人缓缓阖上双目,轻道了句:“你所言,可是实?”

    南宫霁四顾之下,惶然摇头:“仅是谣传,你无需往心中去!此是吾之过,本不当与你言。。。”

    那人凄然一笑,似已听不进他之言,但摇头自语:“原是如此,我早当察觉。。。难怪爹爹不喜我,原是我愚钝之故,竟连生母是何人也分辨不清!”

    南宫霁一震,抚着那人轻颤的后背,恻然道:“凌,莫要胡言,先帝当初对你严苛,却也是因他素对你寄以厚望之故!实则先帝心中从来都是清明的,但说他再衷爱豫王,却始终未曾动摇你的储位啊!便看在此,你也不可妄自菲薄!否则,岂非正中那心怀叵测之人下怀?!”

    一番言语,那人也不知听进了没有,只似又回复了方才痴怔之状,木然垂眸望着一处,长时不语。

    南宫霁心内又急又痛,一把将他扣入怀中,臂上力道之猛,似要将人揉进去胸腹一般。片刻,似觉颈间有些湿润,心内愈觉酸楚,既言语已无从宽慰,只得轻抚着他。。。

    不知过去多时,似觉那人心绪渐平,才斟酌着道:“凌,你既已决意往延州去,许我同行可好?这数月间,你我历经艰险,方得重聚,吾实不愿再重受那分别之苦了!”

    静却片刻,不闻那人答言,倒是外间传来轻微的叩门声,当是令其重备了晚膳送来。

    稍迟疑,转朝门外应了句“稍候”,低头鼻尖贴上他鬓角:“既不语,便作你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1章 疑窦

    五更时分,天尚未破晓,燕州城的城门便已缓缓开启,朔风凛冽,一清早的城门口稍显冷清。

    不多时,一队人马由州衙方向徐徐而来,马蹄击打青石路面之声在寂静的清晨听来格外清晰。

    出得城外,官道上几是无人迹,四野皆静,除了马蹄声,便惟有吱呀不止的车轮声能教人觉出几丝生气。

    车内,窗帘分明已订严,却不知何处来的丝丝冷风,刮得人后背发凉。昭明缩着脖子,无奈摇了摇头,由手边取过厚披风替那闭目养神之人盖上。

    那人觉此动了动微僵的身子,缓缓睁眼:“到何处了?”

    昭明回道:“方出燕州城,尚走了不足十里!”

    越凌略一忖,道:“张放尚还随在侧么?教他回去罢,莫再送了!”

    昭明应了声,撩帘去了。

    不一阵,但觉车驾停驻,想是张放来陛辞。伸手撩开厚厚的车帘,眼前所见却不由令人一惊:怎会是他?!

    那人展颜一笑:“陛下,天子无戏言!”

    越凌一叹,侧目望了望一侧的张放:其人亦是一脸愕然。

    今早启程前,因怕那人纠缠,遂未许告知,却不料他早有防备!也罢,既来了,便由他罢,到底新春在即,有他在身侧,总不至觉冷清。

    燕州至延州一路快则也需小半月,于越凌而言,当下唯一值得欣慰的,便是他二十万大军已临兴庆城下!而靳国突袭黑山镇,于拓跋温更是莫大打击!其人虽恣狂,然毕竟未过分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