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耽美小说 - 臣万死陛下万受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令其闻之一旁打趣:“郎君只将这后句赠与平原侯倒是应景,那前句便免了,生生死死的,甚煞风景。”

    南宫霁一笑,并未答言。

    令其又道:“小的虽未念过甚么书,然向来听说但吟这花月鸳鸯词的,皆是有情之人,如此说来,郎君莫不是。。。”

    南宫霁教他一言戳中心事,自难免几分难堪,道:“汝今夜难不成也饮醉了,竟敢打趣起吾来!”

    令其笑道:“确是短饮了几杯,方有三分醉意便胡言乱语,着实该打。”

    南宫霁笑道:“罢了”,转念怕他再提此话,便道:“听闻宗室后辈中,今上最为喜爱平原侯,今日看来,倒是不假!”

    令其道:“平原侯年幼丧父,自小便养在宫中,及长虽出,却依旧伴读太子至今。官家与他名上是叔侄,实则却情胜父子!因而圣眷厚些,也是常情。”

    南宫霁叹道:“原是如此!说来吾与之同窗才两月,却也甚相投,不想这般快便要别离,自为不舍。”

    令其笑道:“所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郎君与同窗交好本无可厚非,然而我朝宗法严苛,日后若是散了,也难以常相往来!既如此,当下倒还不如淡些好。”

    南宫霁颔首:“此言自是!然当下与他几人日日相见,自不能太过深分!”忖了忖,又叹道:“如今平原侯既去,想来不出一年半载,余者也将封爵,到时他等皆出宫,独留吾一人在禁中伴读岂不无趣?!”

    令其宽慰道:“郎君无须多虑,诸王子纵然封爵,也并非不可入宫,况且这几位王子皆是自小便随在太子身侧的,一时半阵,自还不能散!”

    南宫霁摇头:“吾看未必!他几人年岁都不小了,来日封爵成婚,难免图个自在安逸,彼时想必纵然是太子也不便挽留之。”

    令其亦笑:“这般说,倒是不无可能。”

    既说到太子,南宫霁便道:“太子今年也有十五了,不知圣意可有筹谋?”

    令其自知其所指,回道:“原是早该cao持的,只是章怀皇后薨逝至今尚不足两载,遂而此事还需再缓一缓。”

    言罢,车已到府门前,此话便也暂止于此。

    夜已过半,南宫霁却难入眠。闲步入庭中,但觉凉风侵骨,檐下兰花随风摇曳,轻散几缕淡香。依稀记得,上回夜间赏花,还是在蜀中,如今想来,竟已恍如隔世。

    夜寒风重,满心愁绪无从说,沉吟入内,提笔作下一曲:

    良夜玉堂空,淡月朦胧。醉时难忆玉人容。凤锦帐中频辗转,孤影灯浓。

    任自在春风,抚遍芳丛。飞花又过揽亭东。遥向当时携手处,难觅芳踪。

    春已至,约未践,人隔千里,此情何堪?

    自入京中,虽月月有家书,然于婚事,却无从谈及。每思日下,还恐归去无期,与其叹恨韶华远去,倒不如就此作罢,还省却一番牵念。心意既定,便提笔写起家书,请作罢婚事!然而数语问过大人,便措辞无从,一番苦思斟酌,将近四更才写罢。

    一夜孤梦。

    清早起身,见桌上尚未投出的家书,忽又觉不妥,一时凝眉。左右却怎知他心意,但见信,便问可要送出!南宫霁犹疑片刻,终是摇了摇头。

    这段时日,允熙允则二人看去尤忙碌,白日里心不在焉不说,晚间一散学便散得比林间的兔子还快!太子渐也察觉到此,问过几回,南宫霁只能胡乱替他等掩饰过去。好在太子不曾深究,偶得散学早,便留南宫下来伴他对弈闲谈,天气好时,或去后苑赏花,倒也不至无趣。

    将至月底,允熙私下告知南宫霁,他等已择中城东一处宅院,然而此宅叫价上万贯,钱绝非一时半阵能凑出,因而当下,还是改买为赁为妥,且赁钱已近凑齐!

    南宫霁自然会意,便以备贺礼之名自府中支了两百贯与他。说来此原为一句戏言,南宫霁并未当真,却不料他等这般神通,撺掇了允宁一道为此!事到如今,南宫霁却也反悔不得了。好在允宁持重,有他主持大局,当不至出甚大纰漏。而此事若果真能成,今后便多了一安心之去处,自然也好!

    三月,宫里将开赏花钓鱼会。

    越凌听说过去年之事,便要南宫霁传授钓鱼“秘技”!南宫霁不好推却,遂旬休时,便陪他去往金明池垂钓。

    夕阳下,御湖明瑟,晚风撩起阵阵涟漪,两少年湖边垂钓嬉戏,甚是欢欣。钓了两个时辰,太子果见长进,下杆必有所得。

    南宫霁遂戏言:“殿下乃是要夺臣这钓鱼状元之位么?难怪民间有俗言道‘技不可倾囊而授’,吾这师傅做到底恐还不如那瘸脚老猫!”

    越凌自不解其意。

    南宫霁遂道来此故事:老虎拜猫为师,孰料出师后不念师恩,反要吃了猫!孰料就在它张大嘴扑去的刹那,猫却闪身轻轻一跃上了树!老虎无奈,只能望树兴叹!原来猫对老虎并非倾囊而授,有意留下爬树这最后一技,果真救了自己一命!

    越凌听罢故事,凝眉有所思。

    南宫霁此话本是随意而出,只欲博他一笑,却不料他是这般反应!此时再回想方才之言,才觉有不妥:纵是戏言,也不该妄称自己是太子之师!再说来他自比为猫,那太子岂不就成了那背恩负义的老虎了么?难怪太子不悦!

    正自懊悔,忖着如何圆场,不料太子已先出言:“既能料到日后或成反目,又何必费心结交?既交之,却不能诚心待之,苦作防备,留下绝技,本意为自保,然老虎必以为其狡诈,岂非又加重猜忌?因而,所谓因果,我看还皆在其中!”

    南宫霁闻之愕然。良久,才道:“殿下此言并非不在理,然而猫之所以收老虎为徒,想必是有不得已之由,世间之事,大抵如此,明知难为,却还不得不为之,乃是情势所迫,多是身不由己罢了。”

    越凌垂眸,似正回味他此言。须臾,抬眸轻一笑:“此话也在理!罢了,一故事耳,也无须吾等为他师徒分出对错恩罪,你我还是好生钓鱼罢。”

    一笑而过,二人便又继续。

    作者有话要说:

    手又贱了!一曲,总觉最后一句不太顺气,但没那耐心磨了,如果读者中有诗词爱好者还望不吝赐教!

    第19章 出宫

    三月十五,园会之日。

    天朗气清,花香袭人,鱼跃碧波,垂钓正适时。

    南宫霁坐在太子身侧,抛钩入水后,便闭目养神。

    半晌,忽听太子轻唤,睁眼看去,见他的鱼漂正在水上微微起伏,便轻声道:“殿下这般快便有所得了?”

    越凌喜形于色。

    南宫霁却又叹道:“可惜多半还要教它跑了。”

    越凌闻之便显焦灼,道:“那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