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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洪水过去,居然又来了瘟疫,江县几乎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但偏偏,远在数百里之外的京城,出现了跟江县一样的瘟疫。 万幸,那徐老太太是个足不出户的,虽然她被有心之人染上疫症,但京城里染上疫症的只是少数几个跟徐老太太有接触的人,没有肆虐开来。 但没想到,徐幼宁到底还是中了招。 “这种瘟疫有治吗?” 太医的脸色有些为难,瘟疫来势汹汹,哪里是这么容易就配出药方的。 江县人都死绝了,也没有哪个神医找出了治疗之法。 “臣可以开个药方试试,只是……” “说。” “只是小主有孕在身,若是用药少了,起不到任何作用,若是用药猛了……”太医将目光埋了下来,声音也放得更低,“怕是腹中胎儿定会有损伤。” 宫中的太医都是人精。 报喜的时候将十分说成二十分,报忧的时候将十分说成一分。 现在太医说,腹中胎儿定会有所损伤,那意思就是只要给徐幼宁用了药,那孩子就保不住了。 “殿下,您看?” “该怎么用药就怎么用药。”丢下这句话,太子便转身朝殿内走去。 回到榻边,徐幼宁安安静静地躺着,也不知是昏过去了,还是睡过去了。 太子坐下,将她身上的薄被拉开,俯下身把耳朵贴在她的肚子上。 笃——笃——笃—— 他依旧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对不住了,小黄,是爹爹无能。” 他当然想保住小黄,可若是徐幼宁不能不用药。 纵然他贵为太子,亦有无力回天的时候。 “主子,主子。”王吉在外头使劲敲着窗户。 太子坐起身,脸上的神色已经如常一般泰然。 他走到窗边,隔着窗户问:“何事如此惊慌?” “梁王殿下传信说要来探望幼宁小主。” “不见。” “他说,他有办法救小主。” 作者有话要说: 若干年后,小黄指着大黄问:父王,大黄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太子:…… 第56章 “主子, 要见梁王吗?”迟迟得不到太子的回应,王吉不得已追问了一句。 也不等太子说话,王吉便劝道:“主子, 姑且试试吧,梁王许有办法呢。” “今日你的话很多。”太子道, 似有责问之意。 王吉在窗户外头跪下,恳切道:“主子, 京城里感染疫症的十五个人, 已经死了九个了。” 他没有把话挑明, 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对这个来历不明的疫症, 太医根本没有多好的办法。 服了药,也只是拖延下去, 无法药到病除。 王吉向来是不多言的,主子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哪怕主子要他做错事, 他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但王吉明白主子对徐幼宁和孩子的重视, 若是因为赌气错过了救治的机会, 将来主子一定会懊悔终生。 太子在里头轻笑了一声。 “你想多给幼宁一份生机, 我就不想吗?叫他来吧。” 他再讨厌燕渟, 也绝不会拿 “是奴婢以小人之心度主子之腹了。”说罢,王吉大喜, 起身匆匆离开了。 太子回头,看着昏睡的徐幼宁,走回到桌边用了几件烧麦,喝了一盏冷茶。 约莫坐了半个时辰,方才听到王吉在外头道:“主子, 梁王殿下到了。” “进来。” 殿门推开,一身锦衣卫服饰的燕渟走了进来。 太子抬起头望他一眼:“我宫廷各处,你倒是进出自如。” 燕渟回得淡然:“寄人篱下,自是要多几分伪装,才不会轻易被人看穿。” 一面说着,目光一面飘向榻上的徐幼宁:“她这样多久了?” 太子亦知此时不是斗气的时候,坦诚回道:“昏睡了两天了,中间断断续续醒过两三回,今儿早上醒得时候脑子还挺清醒,说了不少话。” 醒过来之后,还给他们的孩子取了小名,不过这些事与她的病情无关,再说了,太子哪里会把他跟徐幼宁的秘密告诉燕渟呢! 燕渟点了点头,走到榻边,注视着徐幼宁。 “太医怎么说的。” 太子沉沉一叹:“说是跟江县瘟疫的症状差不多,应当是八九不离十了。” “如此。” 见燕渟一派胸有成竹的模样,并不慌张,太子不禁道:“我且问你,这次的事是不是你弄出来的?” “不是。”燕渟闻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抬起眼,冷冷看向太子,“如果把瘟疫带到京城的人是我,我不会让什么徐老太太染上,我会直接把瘟疫留在京城最大的客栈、酒楼。” 太子神色一凛,旋即松了口气。 他知道燕渟说的是真的。 燕渟是个疯子,如果他真的把江县的疫症带到京城,他把疫病在京城里大肆传播,那不仅仅是李深完蛋,整个南唐都会受到重创。 不过燕渟……真是个危险的人。 太子眸色一黯,忍不住望向燕渟。 燕渟轻笑,扬起下巴朝太子露出一个示威的表情,太子没有言语,燕渟方回过头看着徐幼宁。 “你打算怎么救她?”太子问。 燕渟说:“她有没有说过,她是哪里不舒服?” 古代不能查血拍片,他必须问得细一些。 “她整个人虚弱无力,连坐都坐不起来,清醒的时候告诉说喘不过气,像有人卡着她的脖子一样,没法呼气,”见燕渟沉默不语,太子质疑道,“你到底清不清楚江县的疫症是什么情况?我以前可没听你说你还学过医?” 燕渟来南唐的时候才几岁,跟太子一块儿读书练功,哪里学的医术? “我正好认识一位神医,教我些对付瘟疫的法子。其实我也不知这药方能不能奏效,幼宁病情紧急,姑且一试。” 太子沉默一会儿。 宫里的御医们根本拿不出救治的药方,只能用药拖延,但徐幼宁是双身子,不知道能拖延几日。 “你敢试吗?”燕渟直直看着他问。 “你要用什么药?”太子反问。 燕渟苦笑:“我要的东西非比寻常,如果你决定要试,接下来的一切都得听我的。” “好。”太子答得很干脆。 燕渟斟酌了一下,补了一句:“你不必觉得有负担,今日我来,是为了救幼宁,等幼宁好了,出了这道门,我们还是敌人。” “少废话,只说你要什么东西吧。” “我要一盆玉米糊糊,用新鲜的玉米磨成粉,粉少水多,打得清一点。” “就这样?” “吃点玉米糊糊就能好?”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