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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突然增加一台手术意味着什么,代表着什么。 一时,车里的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狭窄的车厢里不断翻滚着紧张的氛围,连带着车速也快上不少。 好在一路平安,车子还没停稳,夏安年就用力甩开了车门,苍白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像是遒劲的树根,仿佛有着无限的爆发力量。 谢羽清也快步跟在后面,一举冲进了医院。 急救的灯还亮着,像是一颗定时炸弹静静的躺在那里,却又让人忽视不得。 夏安年直直的站在急救门外,隔着两三米的距离,却在也不能走近。 这样的情景很熟悉,仿佛已经充斥了他还不能自理的同年生活。 夏叶东总是很忙碌的,为了他们这个只有两个人的,支离破碎的家,为了他们这个没有一个女人妥帖照顾的家,为了他这个年幼的独子。 每每夏叶东加班的时候,医院里叔叔阿姨们也很忙碌,没有人顾得上照顾没有办法只能跟父亲一起来的孩子,何况还是个很听话,可以乖乖的一个人老实待着的孩子。 然而医院的氛围却总是让人紧张的,对于一个敏感的小孩子来说更是充满了未知的恐惧。 不知是哪一次,他一个人待在医院的值班室里,楼上嘈杂的脚步声一下一下的顺着墙壁传下来,像是童话故事里恐怖的魔鬼的脚步,然而并没有一个骑士在他身旁保护。 小夏安年终于忍不住哭出来,跌跌撞撞的跑到父亲工作的地方,是急诊室的门口。 护士门看到他小小的又可怜兮兮的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门口,连眼眶都是红通通,也没有阻止他,还好心跟不远处值班的护士打了招呼,让帮忙看着夏医生的儿子,别有什么问题。 从那以后,每次夏叶东加班工作的时候,夏安年就会乖乖的坐在急诊门口等着,直到年龄更大了些,才没有再继续。 从前的小孩子,即使在这个门口见证了许许多多的离别和哭闹,还是不能够真正明白那样痛苦的意义的,他甚至还嘲笑过那个大声嚎叫哭闹的大哥哥,还不如他这个小孩子坚强。 然而现在,那个明明应该救死扶伤的父亲,却虚弱的,正在急救室里等待一场有关生死的审判。 一切的情绪仿佛都被那明亮的急诊灯触发,夏安年也想像曾经那个被他无知嘲笑的大哥哥一样,用力挥舞着自己的手臂和拳头,尽情的发泄自己的委屈和痛苦,不顾一切的嚎叫哭闹,让里面正在被救治的人知道自己的不甘和依恋。 然而他张张口,却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像是突然得了失语症,手臂也仿佛有着千金的重量,没有一点挥舞的力气。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只是喃喃的,爸爸。 爸爸,对不起。 爸爸,要安全啊。 第二百四十八章 苏醒 也许是一直云游的老天爷终于听到了夏安年的祈祷,在他怔愣的站在急诊室外不就,主治的张医生就带着口罩走出来,眉眼间尽是疲态。 夏安年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身后匆忙的谢羽清撞了一下,眼看着那个和自己一样着急的谢叔叔冲上去,夏安年也赶紧跟着凑过去。 有着很多年急诊经验的张医生,早就见惯了这样的表情,习惯性摘下口罩笑一笑,稳定住家属的情绪,才缓慢却又坚定的开口,“没问题了,好好养着就可以。” 夏安年一听,终于松了口气,一直紧绷着的肌rou和神经都放松下来,脚下无力的一个踉跄,扶着身旁的椅子才站稳。 谢羽清脸上也尽是喜色,对着夏安年点点头,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跟在张医生后面,进了医生的休息室。 看着他的动作,原本已经松了一口气的夏安年,心就又提起来,紧张的一会儿看看张医生的休息室,一会儿看看夏叶东还没有出来的急诊门。 终于,张医生那边有了动静,看着谢羽清表情有些严肃的走出来,夏安年瞬间就从椅子上站起来,紧绷着身体快步迎上去。 被夏安年询问又紧张的眼神看着,谢羽清顿了顿,随即对着前方的椅子点点头,率先走了过去,知道一定是有话说,夏安年也赶紧跟上去,不敢有半分的耽误。 “叶东的身体情况我仔细问了张医生,整体来说还是很庆幸的。”谢羽清表情已经不像之前那样纠结着,虽然眉头还是微微的耸起,眼神中流露的烦躁却已经消散了不少,可见夏叶东的身体整体来说确实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夏安年看着才真正的松了口气。 谢羽清的眉头却又耸起,“但是腿骨受伤了,需要好好的复健,以后也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什么都不在乎的疯狂工作了,天冷了什么可能都会有痛感,保暖和按摩要做好,也要坚持强度不大的运动进行复健和再恢复……” 夏安年低着头,双手在膝盖交叠着,认真的记着谢羽清说的注意事项。 确实像他说的那样,在这样一起严重的车祸中,能够紧紧是腿部留下这样的后遗症,已经是非常幸运的意见事情了,和那些更加痛苦的人比,甚至要感谢老天的眷顾。 但是,理智上对这样的说法是认同的,情感上夏安年却并不想接受。 即使只是腿部的后遗症,听谢羽清所说的意思,也是要伴随终生的了,会影响生活,影响工作,长长久久的伴随着曾经那样坚强又自尊的父亲活下去。 ……也长长久久的提示着,因为他的缘故,曾经给父亲带来了多么大的伤害。 看着夏安年的静默,谢羽清也没有多加在意,只是拿出一个小本,把所有自己想到的之后可以用于复健的活动和注意事项都记录下来,希望能够减少夏叶东的疼痛。 笔尖在纸张上刷刷划过的声音一直在耳畔踏实的不急不躁,夏安年却觉得更加难熬。 他这个罪魁祸首,只能够给父亲带来无尽的伤心,麻烦和伤害,甚至不能像谢叔叔这样,替受伤的父亲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无力感慢慢的席卷了全身,夏安年静默的坐在长椅上,完全被自我唾弃的情感湮灭。 ……他所能够做到的,也只是让父亲不要那么担心了吧? 夏安年心中暗暗做了决定,然而纠结着的痛感却丝毫没有因为这无异于自戕的决定减少半分。 原本已经快要放晴的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雨,阴黑黑的显得傍晚的天空更加黑暗,仿佛任由时间变幻,也再难有任何一丝光亮能够冲破这无尽黑暗的厚重云层。 夏叶东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有一些的不真实,骤然看见的灯光让他忍不住皱着眉头闭紧了眼睛,用力的眨了眨,才缓解了被光亮照射出来的干涩感。 再睁开眼,就看到眼前放大的谢羽清的惊喜的脸。 “老夏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