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同人小说 - 【考彪】盲人按摩技师崇应彪在线阅读 - 01-05,崇应彪穿越到现代遇到转世伯邑考

01-05,崇应彪穿越到现代遇到转世伯邑考

    01

    崇应彪被姬发一剑射瞎眼之后追着姬发杀,却被姬发反杀在黄河边,他捂着腹部的贯穿伤投进黄河里。

    黄河下游的水浑浊不堪,灌进他的眼鼻耳,让他的世界陷入一片寂静的黑暗。死前的刹那光阴被无边无际的黑色拖得很漫长,以至于让他有时间去想刚刚怎么输给了姬发。那一剑本来可以不插入腹腔的,只要他先用鬼侯剑把姬发胸口捅了,那先死的人的就会是姬发。如果他没那么累,如果他能用尽全力从姬发手里夺回鬼侯剑,而不是莫名其妙地松了手被姬发抢走,他一定能赢的。一定能。

    但他就是输了,将要溺死在这黄河水里。终于要结束这无聊的孤独的被抛弃的被利用的手弑亲父的罪恶人生了。弑父之夜后为数不多的解脱感使他露出笑容,些微的正义感,他起码在死前杀掉了一个罪大恶极的人:那就是自己。

    河水涌入口鼻,在崇应彪彻底溺死前的一瞬又放过了他。母亲河裹挟着他,将他抛向半空,而后天地快速旋转,日月星辰倒置,高速的离心力使崇应彪在意识模糊间只看到一连串闪亮的光点,这些光点在视野里飞速疾驰由点串联成线,它们不断往地面飞奔,最后落到地上是一声的沉闷rou体碰撞声。

    是他自己倒在地上了。

    原来死亡是这么奇怪的事,投河里溺亡的还要被抛到空中再摔一次。那他父亲崇侯虎死前看他的震惊眼神,估计也是从天上掉到地上的惊讶吧。没想到吧,父亲,可我也没想到。没想到你死我手里,没想到我费劲心思也活不过今日。

    他闭上眼睛,以人生最安详的睡容迎接死亡,即将无人知晓地死在大江之边。

    可为什么,耳边会传来人声。

    “你没事吧?”

    男声紧张地询问。其实结果显而易见,他当机立断地拨打了120。

    “xx路xx号房左拐的巷口,有一个人被捅成重伤……”

    02

    伯邑考今天有点幸运得离谱了。

    开题报告被导师直接通过了,之前进行的某项实验今天也拿到了关键性的数据。一切都非常顺利,导师今天甚至提前放他们下班,同事还邀请他去下馆子吃饭。不了,他礼貌地拒绝了同门的好意,微笑着说家里还有兔子要喂。

    可惜兔子到底没喂着。

    伯邑考一如既往地从实验室走回自己租住的老破小区,一如既往地抄近路从一条偏僻的小巷穿回小区门口,却没有一如既往地成功抵达家门口。

    他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倒在狭窄的小巷中,腹部处汩汩地流出鲜血。红色的血沿着白色水泥地流到伯邑考的帆布鞋边,身着脏污甲胄,浑身湿漉漉的重伤者断断续续地从嘴里吐出血水,发出混乱狰狞连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呻吟。

    伯邑考被这只有古装战争电视剧才会出现的血腥一幕吓了一跳,他第一反应是自己误入了某个古装片的拍摄现场,但鼻尖浓郁的血腥味,以及伤者血rou模糊化妆技术无法伪造的真实伤残的脸,又告诉他这不可能是演出来的,这不可能是假的。

    他无意间步入了一个真实残酷的凶杀现场,现在在他面前选择只有两个,逃或者留下。

    伤者的腹部伤口出血量极大却还有呼吸,说明离案发并未过多久;现场没有凶器被抛下,说明应该不是一般的激情作案凶手会在慌忙间落下凶器。这是一次有预谋的杀人现场,这里路况复杂各种巷koujiao错,凶手极有可能留在这里伺机而动。

    伯邑考在目睹这一切的瞬间,冷静地完成了所有分析与思考。以一个正常人的理智来说,他应该立刻走开再拨打120。

    但眼前的人一旦被补刀就死定了,只有伯邑考留在他身边才能有一线生机。

    于是伯邑考毫不犹豫地选择留了下来,拨通了120,快速描述了伤者伤势与地点,然后在医护人员的指导下迅速开展对崇应彪的溺水急救。

    当他的双唇碰到崇应彪苍白的嘴唇时,耳边突兀地响起了起步声。这一刻对生死危机惊心动魄的猜测间,他汲出崇应彪嘴中带着腥味的河水,并迅速进行胸外按压急救。

    在脚步声响起的那几秒里,伯邑考连自己的遗言都想好了:姬发你要照顾好父亲;我的两只兔子要找爱护他们的人领养;我死后所有的财产都捐给慈善组织……其实这是我的初吻,今天我用它去拯救一个陌生的男人,而且即将和他死在一起,不过我并不后悔。

    那几秒间他简直连自己一生都回想好了。做好了跟一个陌生男人死一块的准备,要用潦草的几句话交代自己匆匆的一生,然后再告诉还在读大学的弟弟姬发:你要勇敢,保持善良。

    幸运的是,脚步声很快就消失了,也许只是碰巧有人路过。

    伤者也在他的急救下,大口大口地吐出吞进去的河水。

    伯邑考不敢再分心,继续给崇应彪做急救,守在他身边,衷心希望崇应彪能活下来。

    毕竟今天是他伯邑考的幸运日。

    03

    直到看到icu的门口亮起绿灯,伯邑考才敢放下心来去跟警察做笔录。

    他用自己读研究生以来多年的积蓄替伤者交付了押金。他读博的补贴不少,他自己也很省吃俭用,存下了一笔不菲的存款。存钱不易,但他在替陌生人交钱的时候眼睛也不眨一下,毕竟比起能救到人,钱不钱的对他来说意义没那么大。

    一时半会找不到伤者的亲属朋友,他的病危通知书还是伯邑考签的。把崇应彪送进手术房后,护士小姐跟他说留下电话,你可以先走了。

    “没事。”伯邑考按了按太阳xue,他的眼睛半垂着,睡眼惺忪,以往这个这个点他该睡了的,现在他还在病房外守一个素味平生的人:“他的亲戚朋友没来,我不好走开。”

    “万一他出了什么事,我也可以留在这里做个照应。”

    护士小姐看着他,很佩服:“辛苦你了。”

    “不辛苦,伤者和伤者的家人才是最痛苦的。”伯邑考回答:“我只是尽我所能。”

    既然他警察在病房外跟他做笔录,期间警方就抽调出的调查线索向他进行说明:由于案发地段监控录像的缺失,暂时还没找到凶手的相关证据。案发现场的血迹也只在小巷中出现,没流落到其他地方。包括受害者的身份线索,附近没有任何人见过他,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他们也毫无头绪。

    “如果有任何线索,请立刻联系我们。”警官跟伯邑考握手,夸赞他的热心善良。

    “尽举手之劳,这是我作为公民该做的。”伯邑考回答得还是这么真诚。

    年轻的警官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告诉他:“受害人的衣着并不正常,身上除了刀伤还有各种外力导致软组织挫伤,通常会发生在流浪汉争夺地盘的案件中。附近的居民也都说最近周围来了很多流浪汉,受害者很可能是今天刚好流落到那里的流浪汉。”

    “我们问过最近的几家精神病院,都没有患者出逃的消息,这意味着他没有监护人的风险很大。”

    “伯先生,很有可能要麻烦您照顾他一段时间了。”

    这是个很沉重的责任。无论是金钱上的,还是时间上的,都是对一个路人来说毫无必要承担的过于沉重的责任。

    但伯邑考却说:“好。”

    警察走后,伯邑考跟导师请了明天的假。他没写他不幸参与了一起凶杀案,救了个重伤濒死的人,他怕吓到他的老导师。他用的理由是今日被暴雨淋湿,受了寒气,身体不适,想请几天假修养。

    理由虽然敷衍,但因为他平时良好的口碑加上从未请过什么假,导师很快回复他说:收到,好好休息。

    导师年纪虽然大了,睡得却很晚。伯邑考跟老师说您也要注意身体,早些休息。

    伤者的手术要做很久,伯邑考不知道最后结果如何,坐卧难安。干脆打开微信开始回复半天积压的消息。

    【弟弟】:哥,这是我们学校的鸭子

    【弟弟】:{图片}

    【弟弟】:今天不知道发什么疯,追着我跟殷郊打,殷郊跑得慢,我替他挨了好几个大比兜

    【弟弟】:你看我腿,都被扇肿了。殷郊给我上药的时候还说我长得像那只鸭子,我问他哪像了,他说他也说不清楚,就是说感觉很像{撇嘴}我这么威武雄壮,哪里像鸭子了!{难过}

    ……

    【弟弟】:晚上跟殷郊逮了个色狼,这人经常在学校里的偏僻路里对路过的女同学露下体,我在学校论坛和微信平台收集了他的出没时间和地点,今晚终于抓到他了{墨镜}{墨镜}{墨镜}

    【弟弟】:{图片}

    【弟弟】:现在在派出所,警察问我们怎么抓到他的,我说我和殷郊打赌殷郊输了,他要戴假发当诱饵引这个变态出来,警察居然很不置信地看着殷郊,说‘他?’那表情特别搞笑。我说那会天黑,什么都看不见,我们选了最亮色的大波浪卷,戴上去除了头发就什么看不到。我说的时候殷郊把我手甩开了,说下次要让我来。

    【弟弟】:其实他戴起来不丑,挺好看的。他说我戴起来肯定更漂亮,我不信他,因为他才是最好看的。

    【弟弟】:殷郊在跟他妈邀功呢,哥,这件事我先跟你偷偷说了,明天等父亲醒了我再告诉父亲。

    ……

    【弟弟】:外面读大学,好不方便,过几天放假想过来见你。

    ……

    【弟弟】:哥你咋不回我{委屈}

    ……

    【孝】:就算像,你也是鸭中豪杰。

    【孝】:做得很好,哥哥为你骄傲{大拇指}

    【孝】:好{玫瑰}{庆祝}

    【孝】:下午有事,救人去了

    几乎在他最后一句话发出的一瞬间,姬发就秒回。

    【弟弟】:这么厉害!哥你快展开说说!

    【孝】:不说。四点了,你先睡觉。

    【弟弟】:{裂开}{裂开}{裂开}

    回复完微信的消息,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推开,里面走出来的医生疲惫地对他微笑着,说:“手术很成功。”

    伯邑考心中的一颗大石落下。

    04

    崇应彪醒了。

    他睁眼开始就没想着自己能活,还以为自己来到了死后的世界。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还有白色的……伯邑考?

    他想说话,嗓子眼却好像被火烧过一样,只能发出嘶哑的气声。

    脸半边都是麻的,身体也是麻的,不如说他根本感受不到自己身体了,只能看到自己身上插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透明管子,还有一个跟龟壳一样的不知道什么玩意盖在他脸上。头也特别昏沉,像刚刚打完三天三夜的血仗累得倒在地上的疲惫。明明他该继续闭眼睡的,但他就是再苦再累都要爬起来再捅地上的死人一刀,以确保自己安全的恶狼。

    身边陌生的一切让崇应彪感到极度的不安,他想龇起牙问伯邑考:“这是死后的哪块破地方,怎么我跟你个做成饼的呆一块了?”

    你们西岐的农夫怎么死了也要跟我扯一起,滚开!

    可惜牙关没力,咬不合。崇应彪费力的咆哮也只能发出“嗬嗬”的气声,听得还在床边支着下巴打盹的伯邑考一个清醒。

    “你醒了?”

    伯邑考很惊喜,他没想到崇应彪这么快就醒来,医生说过伤者今晚全麻应该是醒不过来的,没想到伤者身体这么好,这么快就醒来了。

    听到崇应彪嘶嘶的叫声,破碎的词句含糊不清,莫名有种咬牙切齿感,伯邑考猜他应该是渴了想喝水,就帮他把落下的被角掖上去。

    “你刚做完手术,二十四小时内不能喝水。”伯邑考听到他嘶哑的嚎叫,把声音放得更轻:“我知道你很难受,但要辛苦你忍一下了。”

    伯邑考,这里是什么狗屁地方?!

    怎么我死了还有痛觉,我死了还会犯困,怎么死了还跟活着打仗差不多,怎么我死了会见到你?

    “呜呜呜、唔唔唔唔唔唔,呃呃嗯唔呃……”

    崇应彪一连串的提问都变成了长短不一的气音,他急促地诉说着,神情激动,甚至还试图抬头起身,带动身上密布的医疗器械也剧烈晃动起来。

    “不好意思,我实在不能……”伯邑考也看出崇应彪的心情很急切,但估计不是针对喝水这件事。

    崇应彪怒视着他,眼中的情绪如波涛汹涌。他左眼的眼球被挖了个干净,只剩下空荡荡的眼眶,披散的长发因挣扎抬头从枕下甩到身上穿插的各条输液管上,下压的锋利犬齿在昏暗的病房反光如野兽的獠牙,唯一的右眼怒瞪睁开,威慑着把手伸向呼叫按钮的伯邑考。此刻的他凶狠无比,活像一只从炼狱中爬出来的厉鬼,浑身汗液湿漉,如过血火熔浆。

    如果是一般人,一定会被吓一跳。但伯邑考冷静无比,他第一反应是,一定是这个人看到了什么可怖的东西,才会出现这样的应激反应。

    也许是陷入与伤前行凶者的搏斗中,把他当成歹徒了。伯邑考自觉地退后两步,对伤者摆手做出表示善意的手势,用最温柔的微笑安慰伤者道:

    “别担心,你已经安全了。这里是医院,那个伤害你的人不会再出现在这里了。”

    “就算他来这里,外面有警察,这里有我,我们都会保护你的。”

    “呜唔呜!唔嗯呃!呃唔呜呜嗯!”

    什么医院,什么警察,伯邑考你在说什么疯话!

    凭什么我死了也被你捆在这里戏弄?!好啊,好啊,你们西岐两个农夫,一个杀我,一个耍我,你们尽管放心,就算我死了也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眼看伤患还在继续大幅度动作,身上的针管碰撞咣当在一起,护士站的护士总算顺着呼叫按钮来到了这里。

    几个男护士手忙脚乱将崇应彪按住,被压在枕头上的崇应彪对伯邑考的恨意更浓。在一条极长极细的器物注入他的身体后,他忽然又丧失了所有力气,浑噩间他用尽全身气力大吼一句。

    “伯邑考!”

    语句较之前的呜啊嗯清晰太多,也更尖锐,如一把破空之矢,刺穿了所有的风平浪静。

    伯邑考看着医护人员合力将处于非正常状态的伤者控制住并打入镇静剂后,暴躁的崇应彪很快又陷入沉睡。

    但他刚刚在极力挣扎时,嘶吼而出的“伯邑考”又是怎么回事?

    明明我不认识他,伯邑考想。

    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伤者无比英俊,眉目间却凶狠暴戾宛若一只恶狼,加上一头极具特色的长发,如果伯邑考见过他,一定不会忘记他的。

    你是谁?你为什么认识我?

    带着这样的疑问,他也慢慢进入睡梦中。

    05

    第二天下午,伯邑考临时有事回实验室处理了一下,等再回到医院的时候,崇应彪的病房已经乒乒乓乓地闹起来了。

    “别靠近我!”崇应彪拔下手掌上的针管,娘的这玩意儿扎得他真疼。他忍住腹部带来的剧痛,拿起吊输液瓶的铁架,以三角弯钩长柄铁架为枪,向四周抡了一遍,试图靠近他的护士护工都被他这一扫逼到后退,与他拉开距离。

    此时距离昨晚手术已经过了大半天,麻醉已然全部褪去,术后缝合的腹部脆弱无比。崇应彪又是一睡醒就开始大幅度动作,他几乎是一下床就感受到腹中翻江倒海的剧痛,白色绷带包裹的伤口处也渗出血液。即便如此,崇应彪还是冷汗涔涔地舞动手中的铁杆,不让任何一个人靠近他。

    我看你们都不安好心!

    一群医护人员劝他冷静,说他们没有恶意什么的。崇应彪只是狠厉地看向被扫落在地的针管。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用这些玩意害我,你们昨晚就这么干了一次,如今我不会重蹈覆辙的!”

    他向众人环视一周,只觉自己被一群手持伤他利器的豺狼虎豹环伺。这群人他一个都不认识,这可怕的死后世界,是如此陌生令他不安。他想起昨晚见到的唯一一个认识的人。

    “伯邑考呢?让他来见我,不然我一句也不信你们说的话!”

    其实伯邑考来了他也不信。但这个西岐农夫是出了名的君子,他听过他那死去的父亲夸过伯邑考德厚流光,甚至他自己接触过几次伯邑考也是同样的感觉。彼时他心中虽然不愿,眼下也不得不承认:品德高尚为父而死的伯邑考,比这群陌生人可信度要高得多。

    “快把伯邑考找来,我有东西要问他!”

    伯邑考,我要问你,这里是哪里,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我在。”一声温厚的男声响起,人群自动为他分开一条道。

    伯邑考依然穿着他那身奇装异服,像平民般穿着素色的改装短打与长裤,没有广袖飘飘亦气质出尘,面容温稳自带悲悯色,宛若仙人降凡尘。

    崇应彪忍不住用鼻出气“哼”了一句,却绞得腹中更痛,他拧紧眉,还是要展现不屑地嘲道:“伯邑考,你死了之后倒还是一如既往地装模作样。”

    死了?

    心中虽对崇应彪的话感到疑惑,但伯邑考还是朝他微笑,表达善意,再以微不可察的脚步接近他。

    “站住!”崇应彪警惕地看着伯邑考,他打不过这狗屁的西岐大世子,娘的,甚至还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怕又被伯邑考夺走手中的武器。

    伯邑考察觉出他的回缩,无奈地举起双手:“你不用怕,我不会伤……”

    崇应彪打断了他:“谁怕你!”

    他将手中的铁架指向伯邑考,“听着,你如今要好好回答我几个问题,不然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好的,都听你的。”

    伯邑考看他疼得嘴唇发白颤抖,担忧地说:“你现在还有伤再身,要不你先放下输液架?你放心,你问什么我都会好好回答的。”

    崇应彪像是被羞辱了般,瞪他一眼:“闭嘴!”

    这点小伤……谁又会在乎!

    更何况他都死了,怕是连给他吊丧的人都没有吧,他冷笑。

    “此处是否是死了后的地界?”

    没想到崇应彪的第一个问题就把他难住了,伯邑考有些懵逼地看着崇应彪,表情像极了师弟妹给他做的惊讶.jpg表情包,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

    “不好意思,能麻烦你再说一次吗?”

    他说得真诚,崇应彪却一脸你在耍我的表情,他被腹痛折磨得牙齿打颤,手上却仍不肯放下沉重的输液架,他唯一的武器。

    崇应彪咬牙切齿地重复道:“这里是不是人死后的世界?”

    “我是不是已经完全死了?”

    伯邑考的大脑有点宕机了,但还是试图努力跟上崇应彪的思路:“这里是二十一世纪新中国,是蓬勃发展、欣欣向荣的新时代,现在我们正处在历史的关键节点,要在2035年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

    当博士写论文太久,一不小心把背的政治要点像顺口溜一样超高速说了出来。

    不敢浪费时间,担心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人直接厥过去,伯邑考又快速回答:“不,你没死,你活得很好,不过你的伤口正在出血,你需要治疗,不如我们先……”

    “闭嘴!那你为什么在这里?那我为什么在这里?我亲眼看着你被打成rou饼的!”

    伯邑考快速梳理着思路:“我在中国土生土长,从户籍学籍到现在的我跟你跟其他人说话畅通无阻都可以证明我活着,你也活着,我从未被打成rou饼。而你是那天受到攻击重伤,在我家附近小路被我发现送来医院的。”

    崇应彪越听越不信:“胡说八道,我明明看着你被木棍捣烂的,而且也从未听说过诸侯国中有一个叫“中国”的国家。”

    “如果我们活着,那为什么不是回到朝歌而是来到这里?”

    我该怎么解释其实我正在活着而没有死去,而我所处的世界还是一个活着的世界呢?

    这是一个非常哲学的问题,涉及到许多存在主义和虚无主义的辩证。当一个人坚定地认为你已经死去,并且在此基础上构建他的世界观,一般人会理所应当地认为他是神经病。但不可能直接告诉崇应彪这一点,因为很可能他的世界观里甚至没有“精神病”这个概念。但没有精神病的认知并不耽误人犯病,众所周知精神类疾病的定义出现在十八世纪,但十八世纪前的人们同样有精神类问题。关键不在于他对精神病的认知,而在于他同时还是一个收到物理性伤害的重伤病患,现在首当其冲是要他躺下来。

    好,伯邑考,努力思考这个问题。

    一瞬间,伯邑考脑海中闪过无数想法,某本关于精神类疾病的书籍突然闪过他的脑海,书中说过总有一些人他们拥有与常人认知世界完全不同的世界观,他们的世界是不可更改的,要想跟他们交流得先认同他们的世界观。那么现在来分析伤者的世界观,他知道伯邑考,伯邑考被剁成饼,诸侯国,朝歌。

    答案十分明确了。

    “封神榜。”伯邑考在十几秒内快速梳理了这个和自己家族族谱重名的封神榜故事,并现编现造了一套说辞应付崇应彪。

    “姬发打开了封神榜,所以死掉的人重生了,你当时可能只是濒死所以不能重生,现在身上还带着伤。这里是开启封神榜后的新世界,社会生产力飞速发展进入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我虽然被做成rou饼汉堡王夹心,但后面我又重生了,所以你现在活着,还处在一个活着的世界。”

    “就是说,在这里你可能会死亡,所以现在,放下你手上的武器,去接受治疗,好吗?”

    崇应彪听到“封神榜”三个字后明显犹豫了很多,虽然伯邑考后面还说了很多接近疯话的话语,让他有点转不过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但似乎确实有一定合理性。

    伯邑考看崇应彪的反应,被他绕懵了还是紧紧攥着铁杆子,腹部的绷带已经红了快二分之一了。伯邑考根本没时间想,直接决定给崇应彪会心一击好了。

    既然伤者世界观里见过伯邑考,并在毫无相互介绍的情况下能喊出他叫伯邑考,那伤者很可能也认识姬发。那只要用姬发的视频,一定就能干扰到他心神大乱。

    伯邑考心中默念,弟弟,对不起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随后崇应彪就看到伯邑考从裤子里拿出一个黑色的铁块,他以为那是什么武器,警惕地再退一步退到墙边。

    没想到伯邑考手指点点,然后就朝他的方向举起手机。

    不知道伯邑考用了什么妖法,竟让一个缩得很小的姬发出现在那黑铁皮里。

    崇应彪瞪大了仅存的一只右眼,一脸的不可置信。

    只见那个缩小的姬发,穿着整齐的甲胄,骑在马上,一脸严肃地说:“我是西楚霸王的——”

    “兵~~~”尾音说得非常娇俏以至于让崇应彪恶寒至极。

    “噗——”崇应彪在腹部剧痛和强烈的精神冲击下呕出血,他满脸厌恶地说:“挑大粪的,你在做甚!”

    因为视觉听觉强烈的冲击导致崇应彪严重分神,伯邑考看准时机上前直接夺走崇应彪手里的输液架,还把因为巨痛差点坠在地上的崇应彪抱回病床,一米八几的壮汉压得他手一沉。

    要不是他有点武术功底估计两人直接狗吃屎。但实在是怕扯到病人伤口,伯邑考说着对不起,还是很无奈地把崇应彪公主抱起来,放回病床上。与此同时,身后的护士们发出此起彼伏,甚至意味不明的欢呼。

    算了,他就当自己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