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同人小说 - 北斗x凝光在线阅读 - chapter 30-终章(8)

chapter 30-终章(8)

    璃月很久以前“喜欢”包办婚姻,后来推崇自由恋爱,于是在如今这种朝不保夕的特殊时期,不管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对爱情一事十分豁得出去。仿佛对“前一天私定终身,后一天就能相隔两地”这种事毫不在乎。

    沉闷的号角声在黎明时分响起并回荡在山谷之中,人们熙熙攘攘地在谷中的广场之中集结,嘴里有说不完的话,手上有松不开的手。从支援的命令下达到实施,暗中行动到公开,前后不过三天。人群中有人痛骂月海亭的人不讲人情,整个过程仓促得分明就是绑架!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军官提着枪面无表情地说道:“如果你不想去,可以留下来。”,然后那个人便不说话了。抱怨归抱怨,大家都知道,这次出谷是为了支援外面的同胞的。既然有派得上自己的用场,那必然不能畏畏缩缩,更何况还是在那么多老幼妇孺面前。

    凝光依旧还是璃月的最高领导人,她在台上照例鼓舞士气,感谢愿意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与千岩军一同前行的平民。台下的北斗目光柔和,眼中的笑意显而易见,整个人认真又专注地看着台上的人。

    刻晴站在一旁,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全副武装的北斗。

    “你怎么把眼罩摘了?”刻晴问道。她还是第一次见两只眼睛的北斗,一下感觉不太习惯.....感觉跟变了个人似得。

    “我想短时间之内应该回不了海上了,在陆地作战的话,还是两只眼睛比较方便。”北斗说着话,眼睛却还一直望着台上。

    “哈,那么多人对紧急召集不满,在去和不去之间左右为难。你这个不在名单之中的人,却非要来。我看你那么痴迷那个女人,留下来不好吗?”

    台上的人说完话,把视线停在人群的角落里,北斗笑得更深了,说道:“这是两回事。”然后用手肘碰了碰刻晴:“到你上去发言了。”

    与前面安抚情绪的天权大人相比,作为这次黑岩厂支援行动的最高指挥官玉衡大人说话就直快很多,发言也很简单明了。这符合她一贯的作风,无需多言,在玉衡手底下办事,虽然辛苦,但是上头可靠,这就足够了。北斗一向很欣赏刻晴的工作态度,可惜以前也没有和这位玉衡星合作的机会,这次行动她正好可以见识见识刻晴的手腕。这时,北斗又想起昨晚凝光对她的嘱咐——在外面不要擅自行动。

    北斗躺在床上听出了凝光的言外之意,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你是怕刻晴压不住我?在你眼里,我是那种把军令当儿戏的人?”

    “你在海上闯荡多年,行军打仗或许你比她更有经验,我真怕你一意孤行。”凝光抚摸着北斗的脸庞,指节细细划过她坚挺的鼻梁和嘴唇,像是要把北斗脸部的触感都刻在指纹里一般的认真。“你就是那种,觉得自己对,就一定要去的做的人。”

    北斗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我会给她面子的。”

    天气越来越冷,夜晚的时候甚至开始结霜飘雪。凝光与琴通讯过,蒙德曾经被风神吹走的皑皑白雪如今又卷土重来,普通人根本无法长期待在室外,更别提作战,幸好有大炼金术师阿贝多制作的随身热源,可以让骑士们不至于被冻僵。在战斗过程中,他们发现那些怪物对严寒并无特殊的抗性,阿贝多正在想办法利用这种严寒极端天气大范围对付那些怪物。对蒙德来说,他们并不适合打持久战,如果不能制服怪物,他们就只能被霜雪困在自家屋子,和家人们围着壁炉,然后集体饿死。

    订婚礼物,北斗送了凝光一枚钻戒,凝光送了北斗一个保温杯。这个保温杯与其他出谷的人没什么两样,都是璃月百姓的慰问品。北斗掂量了一下杯子,里面已经被装满了热水,她问凝光这有什么特别之处,凝光说,轻便耐摔,很适合你这种毛手毛脚的人。北斗哦了一声,然后继续看着凝光,于是凝光又说,杯底有我亲笔写的你名字,这还不够吗?语气十分理直气壮。

    北斗没什么好再说的了,她摘掉了自己腰间常伴多年的酒壶交给凝光,把保温杯规规矩矩地放进包里,然后被凝光扯过去重重吻了一下,就跟着大部队出发了。

    申鹤在远处的山岗上看着谷口出去的人分成了两支队伍朝着两个方向而去。一个是黑岩厂,一个是层岩巨渊。她也曾想过跟着其中一支队伍而去,但身为修道之人,她很清楚自己现在心境不稳,上一次失控让她境界大跌,法术施展得不好,去了恐怕成为拖累。

    那位一直和夜兰有工作联系的烟绯小姐出发前跟萍姥姥道别,当时她就在旁边。烟绯让萍姥姥别担心,千岩军对层岩巨渊深处没有经验,极容易迷路,她作为有经验的人自然要有一份光就发一份热,况且当初一起在层岩巨渊里共患难的夜兰小姐和魈上仙如今都在那里,她当然要去助他们一臂之力,再把他们全都带回来。

    申鹤轻轻叹了一口气,低头看着手心里的留云,用指腹轻轻抚摸着她柔软的羽毛。以前迷茫之时都有师父安慰她,如今师父那么虚弱,一天里有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这茫茫天地之间,仿佛又只剩她一人了。

    出谷的那天下了雪,配合着人们的呵气叹气声,谷里的整个色调都是惨白色。几天之后,谷里又变成了一片土色,附上薄雪的土地被人们用锄头翻新,就连那位天权大人都把头发尽数挽了起来,弯腰挥舞着锄头,而且看架势并不是一个新手。

    申鹤在一旁看了一会儿,问了一下扛着锄头路过的妇人,这是在做什么?妇人有些诧异地上下打量了一下申鹤,看她斯斯文文的样子像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在种地呢,是力气活儿。”妇人刚想说这活儿不适合她,让她去月海亭领一份适合她的工作,申鹤就说:“让我来试试吧。”

    妇人嘴角抽了抽,还是带她去了自己这几天耕种的地方,给了申鹤一把锄头,让她挥舞几下看看。申鹤毕竟自小修道练武,她带着十分认真的心情一锄头下去,弄出的动静吓了旁边妇人一个寒颤。

    妇人看着脚下裂开的土地,“嚯,本以为是个千金小姐,没想到一身牛劲!”

    申鹤不说话,仔细思量着妇人说的到底好话还是坏话。妇人见她腼腆的样子,招呼她跟着自己学,收点劲,一锄头一锄头下去把地一块块翻开。申鹤干得很认真,一天过去,几乎没有抬过头,等到妇人招呼她收工的时候,她艰难地直起腰回头看了看,自己翻新的土地与其他人耕种的土地连接在一起,她心里有块地方好像也被锄头翻新了一遍。

    妇人很热情,带着她去吃了饭,吃饭的时候申鹤才知道她有个孩子,正是上学堂的年纪,也是顽皮的年纪。申鹤吃得比普通人少很多,这孩子的饭量大概有她的十倍。他一边吃一边说jiejie的胃跟她的小鸟一样,然后被她母亲呵斥了一顿,才老实吃饭。狼吞虎咽地吃完了以后坐不住就要下桌去玩,母亲严厉地叫了他一声,又焉头巴脑地回到餐桌上翻开课本写作业。

    “娘,都这时候了,咱们还读劳什子书啊。”孩子趴在桌上拿着笔在作业本上写写画画,申鹤也看不懂他写的答案是不是正确。

    “你这小胳膊小腿儿的,不读书还能去干嘛?”

    “跟爹出去啊!”孩子古灵精怪地说道。

    “你当你爹是出去玩?很危险的知不知道?”妇人正色,让孩子一时不敢还嘴,过了一会儿他又说,“那我明天跟您种地去。”

    “好啊,你明天下了课,来田里帮我的忙。”

    “娘~~~”

    妇人这时露出了一副疲态,摁住孩子摇头晃脑的头,语重心长地说道:“天权大人说了,你们是未来的希望,等重建璃月港的时候,就靠你们了,知不知道?你现在不读书,到时拿什么去建设新的璃月港?不要让娘失望。”

    那孩子认为自己并不是读书的料,母亲的这番话学堂里的先生也说过,他一直以为这是冠冕堂皇的大话。可是从母亲口里说出来,他信了几分,就算为了不让母亲失望,他也要好好读书。

    申鹤眼睁睁看着那个呱噪的孩子坐姿端正地开始学习,不禁有些佩服他的定力。她想着或许周遭的这些人心里都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再次回到璃月。

    大概不管是谁,都对自己的故土有特殊的情节。就像她小时候从庆云顶偷偷回璃月港,虽然每次记忆不愉快,但那融入自己血液里不可名状的东西,让她一次次地想念那个地方。

    和大家一样,她也想回璃月港。

    食堂是公共休息的地方,住宿的地方没有正经的桌子,不方便孩子写作业,所以妇人就守在孩子旁边纳鞋底。申鹤本想起身告辞,看到妇人做针线活儿,又产生了好奇,她盯着瞧了一会儿,忽然想起那个素未谋面的亲生母亲。若是母亲没有早亡,她们一家好好地待在一起,母亲会不会也像这样,守在她身旁为她绣东西?

    申鹤觉得自己和父亲像的地方并不多,她大概是长得更像她的母亲。申鹤曾经对着铜镜想象过自己的母亲,于是眼前一大一小的画面变成了想象中的母亲和自己,过了一会儿,母亲变成了师父。

    妇人注意到了对面的视线,以为这位姑娘想学一学这门手艺,本来无聊也是无聊,便开始手把手教申鹤穿针引线,一边教着一边拉家常,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她在自言自语而已。

    妇人的嘴巴厉害,就算是不善言辞的申鹤也被妇人套了话出来,从只言片语中就猜出了个大概。身为母亲,她十分同情申鹤的遭遇,目光中产生的怜爱让申鹤有些不好意思,她放下手里做得乱七八糟的鞋垫,捧起留云匆匆告辞了。

    此时另外一边,凝光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把毛巾放在木盆里打湿拧干,然后把自己浑身上下都擦了一遍。这种洗漱方式在她小时候是经常干的,特别是冬天,一个月里只有几次她会和母亲去大浴室洗澡。后来遇到北斗,天气热的时候北斗还带着她去山野的小湖泊里洗过。当然,那时因为她害羞,所以不是一起洗,她洗的时候,北斗就在周围望风。

    一日劳作下来,身上都是汗水和尘土。谷里的浴室是大澡堂,人多的时候要排队,这就很浪费时间。凝光摸了摸自己留了许久的长发,这长发打理起来也费时间,什么时候把它剪掉算了。

    凝光把脏水倒了之后,回到椅子上披上衣服又开始看公文。出谷的两支队伍时有消息传来,从各种蛛丝马迹中可以看出,深渊的力量只增不减。凝光心里有预期,冷静地一页一页看完所有报告之后,靠在椅背上长吁了一口气,然后抽出抽屉,拿出两份报告。一份是七杀阵的研究报告,一份是试验报告。

    研究报告里是七杀阵的原理和制作实施方法,试验报告是七杀阵的实际效果。这两份都是在灾厄之前的报告,现在试验报告后面又多了一份加页——七杀阵的副作用。

    过载使用大阵的力量会导致cao控者被反噬,这是凝光早就知道的,但她隐约觉得这个反噬没有那么简单。她让人去请七杀阵的总设计师,可明明总设计师只有一位,结果却带回来了一群人。那些方士们低着头,让凝光的脸色更加面若寒霜。室内长久的沉默让其中一个胆小的腿弯一软,直直跪了下来,其他人一见,纷纷跪了下来,除了一个人。

    那人走到其他方士们的前面,直视着凝光跪了下去,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七杀阵的原型千面搜杀阵是我族秘传之术,几百年来从未真正现世过,只因它力量强大的同时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我族如今人丁凋零,到我这一辈已只剩我一人......听闻天权大人在召集擅长阵法的方士,我想这是振兴我族的唯一方法了.......所以,责任都在我一人。”

    “这些我都知道。”凝光轻飘飘的一句话里夹杂着一点无语,让下面跪着的十几个人都登时抬了头,脸上一片茫然。

    “我想问的是,七杀阵,是不是压制了千面搜杀阵的力量?”

    “对......对!对对对!”最前面的那位方士连连点头,“我和前辈们大部分的研究就是想方设法克制千面搜杀阵对控制者的反噬!把大多数攻击性都转为了防御性,七杀阵已经是我们现在能做到的极限。”

    “那么,没有克制的千面搜杀阵和七杀阵相比,之间威力又差多少呢?”凝光问道。

    方士好像知道了这位手握大权的官员意图,背后开始冒冷汗,斟酌着说道:“天权大人,恕我直言,我也不清楚......与以七块阵石为基础能量的七杀阵相比,千面搜杀阵的能量又是另一种来源.....此阵的来源是——生命力。这就是七杀阵过度使用会被反噬而不是直接破裂消失的原因。”

    “生命力.....一定得是人的生命吗?”

    方士听到此问头皮像是炸开来一样,他犹豫了半天,刚想说是,但又想到家传古籍里并没有说其他生命不可,只是因为老祖宗以身试法,所以记载的古籍图画中画的是人。这么一想,他可能先入为主了。

    “去抓只深渊魔物试阵如何?我记得正是五百年前灾变之后,你家才因阵法起家,想来并没有用深渊力量尝试过的机会。”

    底下的方士们面面相觑,眉眼之间都因这种可能性透露着兴奋。

    那领头的方士怔怔然,他心中隐隐有个猜测。那疯子老祖宗,是不是就是为了对付深渊力量而研究的此阵?直到灾厄结束之后,他才将阵法研究出来,只是那时已无用武之地。一生杰作一生蒙尘,最后才走入自己设计的阵法之中成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