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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辈给知道了,谢兰生也再次被说“不务正业”“偷鸡摸狗”。 谢兰生想,他们这样问上一通,盗版商会盗版的……吧? 毕竟,顾客喜欢谢兰生的假象是能营造出来的。盗版商对消费者的要求不会视而不见的。 同时,据谢兰生的观察,“老板推荐”非常重要。只要碟社的老板们把一沓VCD撂在桌上,什么“酷毙了酷傻了”的扯着嗓子推荐推荐,去租碟的那些客人就基本会尝试一下。谢兰生想,这样一来,大租碟社的老板们以为自己很受欢迎,自然也会向客人们好好介绍、好好推荐。 看他的人就会多了。 即使只推一周也行啊。 谢兰生早就发现了,真正喜欢电影的人每个星期都会租碟。那,只要自己的电影能被这些人看一看,就算成功了。 他又一次热血沸腾。 过去,他在咖啡厅里被顾客说“看不清”时,自己动手立白布时,上蹿下跳遮窗子时,曾无数次地幻想过,有一天,他的观众能在黑暗的电影院看大屏幕,看最佳效果。他的这个最高希望似乎有些不切实际,但是,谢兰生想,大家能用自家的电视机看看,也是好的。 ………… 按照计划,谢兰生带莘大影帝先在北京活动了一天,又到天津活动了一天,而后就乘直达航班到上海当“第二棒”去了。 他一大早就打听好哪里可以弄到VCD碟了,跟莘影帝分配好了各自路线,暂时分开,上午去了三家租碟社,下去去了三个天桥,一个在上海站,一个在外滩,一个在南京路。上海还有个刚成立的卖电脑的科技城,里面也有人卖VCD,谢兰生就趁着中午在那里也逛了一圈。 每到一处,他都上去就向人问“谢兰生”,而老板们则永远是一脸茫然地摇摇头。每到这时谢兰生的心里其实不大好受,可他仍会装作顾客,十分惊讶地问对方:“什么?谢兰生的都没有吗?他刚拿了金熊奖呀!咱们中国第三个拿欧洲三大的导演呀!前面两个一个是李贤,一个是……而且,谢兰生的电影是电影节开幕影片,却在最后拿了大奖,打破‘不擒熊’的惯例,那肯定是非常好看的。据说,欧洲媒体、香港媒体都说他的片子巨好看!” 说完,谢兰生还会把极个别报道他的剪报拿出来,怼到老板的面前,说:“看,报纸上都登了!喏,。”他故意说挺大声的,让店里的其他顾客也都听到这个消息,他想,别人如果也有兴趣,就可能去其他的店“帮”他一起问谢兰生。 而每一回,老板都会认认真真地看剪报,有些还会在垫板上记下名字。其中一个还一边写一边念:“谢兰生………………” 这一整套流程最后,谢兰生则会失望地道:“竟然还没有VCD出来吗?我看其他的报纸说,谢兰生的前几部片比如都在日本出过VCD了,在美国也是。咱们国家不能看吗?” 谢兰生是在胡扯淡,因为报纸根本没说。可谢兰生还是觉得自己该把信息给全,让盗版商知道可以从日本的市场上盗。 ………… 问完已经是六点了。 谢兰生与莘野汇合,一起吃了顿本帮菜。 在吃饭时,谢兰生跟莘野笑说:“我外公是上海人,但18岁就到北京了,来上学。不过,他一直不喜欢北京,喜欢上海。那年……好像是56年?美味斋来北京了,还是第一家国营餐厅。我外公和我外婆俩屁颠屁颠地跑去吃,吃完就用上海话在美味斋的大厅里喊‘这不是上海菜!‘这不是上海菜!’我妈赶紧把他拖走。”莘野笑了,觉得自己了解到了谢兰生他家人的事,是好现象,说明对方已经把他当作最为亲密的人。两人之间气氛温馨。 吃完出来,谢兰生在过街天桥上看到一盗版小贩。 他自然是不会放过到他嘴边的VCD小贩的,赶紧拉着莘野过去。 到那小贩的面前,谢兰生又开始表演了:“那个,请问,有谢兰生的片子吗?” 小贩:“啊???” 谢兰生又莫名惊诧:“连谢兰生的都没有吗?他刚拿了金熊奖呀!咱们中国第三个拿欧洲三大的导演呀!” 莘野:“……” 莘大影帝再次觉得,谢兰生比他能演多了。 而等谢兰生拿出剪报对那小贩语重心长地说“……却在最后拿了大奖,打破‘不擒熊’的惯例,欧洲媒体、香港媒体都说他的片子巨好看”的时候,莘野已经彻底服了,再次确认,谢兰生才应该是影帝。 跟其他的商贩一样,对方也在看过以后对“谢兰生”留意起来。 VCD小商贩知道自己肯定没有谢兰生的,但他也不想一点都不挽留眼前的顾客,于是试着推销自己手里现成的VCD,问:“除了那个谢兰生的,你就没有其他想看的了?不看看美国大片或者看看日本的……嗯?” 谢兰生:“???” “嗯”是什么? 谢兰生有些莫名,带着好奇反问小贩:“日本什么?文艺片吗?” “呵呵,文艺,当然文艺。”小贩说着,从箱子里把一本VCD抽了出来,“看看这个,饭岛x的!绝对精彩绝对好看!” 被小商贩这样推荐,谢兰生就更好奇了。他没听过对方说的这个叫饭岛什么的,突然怀疑自己现在对电影的了解还不够,于是伸手接了过来,垂下眸子认真地看。 他一开始没看明白,还又仔细看了两眼,而后:“……!!!” 这、这都是什么呀! 怎么……怎么能……??? 他两边脸颊刷地红了,把那张VCD“砰”地一声就砸在了纸箱子上,像拿着个烫手山芋,浑身上下都不舒坦。扔完,他憋了憋,看看小贩,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于是一拉莘野,说“快走吧”,转过身子,垂着眼睛,急匆匆地离开原地。 莘野则是拔脚跟上,走在谢兰生的外侧,而后貌似随口地问:“怎么了?看见什么了?” 谢兰生还没能从刚受的冲击中缓过来,他皱着眉,摇了摇头,咬了咬唇,道:“日本人也太……太那个了!” “哦?” 谢兰生又小声地说:“就男人的那个东西……哪能舔呢?太脏了。” 末了,又受不了似的,道:“他们怎么会想到要做那样的事儿啊?” 谢兰生还从没看过日本拍的那些东西。1996下半年万燕的VCD才走进了千家万户,谢兰生则刚一买回VCD就开始想盗版的事,而后修改剧本,筹备,拍摄、剪辑,参展,直到现在,连正经的美国大片都没时间看上多少。而这之前,男人都是去昏暗的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