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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层用意,让荀礼无端羞涩起来。 谢珩无赖笑道:“如今你知道了。若你家长辈要给你说亲,记得要回绝掉,因为我已经定下你了。” 这下荀礼再无话可说,谢珩这样霸道狡猾,可他心中却是欢喜无垠。巡礼心潮起伏,近乎着迷地看着谢珩,几乎有些痛恨曾经迟钝的自己,明明六年前就可以拥有这样好的谢珩,他却生生错过了这么久,这么久! “怀瑾,我心中也只有你。” 他喃喃着,情不自禁地靠近了一些,俯身过去将自己的唇印在谢珩的唇上,舌尖挑开谢珩的牙齿。 谢珩不甘示弱,很快就从荀礼那里夺回了主动权,扶着他的腰身紧紧贴向自己,舌尖不停逗弄着他的。 情动难抑,他们沉溺在这无边的爱欲之中,忘却了世间的一切,谁都没发现外间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直到彼此都有些喘不过气,他们才依依不舍地分开。荀礼舔了一下嘴唇,喘息道:“对了,我想和你说一件事情。” 谢珩眸色黑沉,将他唇边水渍擦掉,哑声道:“你说。” 荀礼面颊粉红,神色却凝重了下来,将荀父白日里同他说的江安暴雨之事对谢珩说了,末了又道:“我想将此事禀告今上,但……” 他担心自己官阶低微,奏表递不到今上眼前就会被拦下。若暴雨停下一切好说,若不停,安江堤坝跨了,沿岸不知会多少城村要遭受灭顶之灾。 谢珩面色也严肃了些:“你是说每年各地商户都要以各种名目上捐善银,用以修路缮堤,可实际却从未用到正途之上?” 荀礼点头道:“不仅如此,我曾查看过工部历年的案卷,只说江安,年年雨季前后都在申请银子固堤。但自我记事起,安江一带从未有过像今年这样的暴雨,若真的这数十年来都将朝廷下拨的银子用来给堤坝加固加高,我父亲定不会如此心急就要离开家乡。” “你怀疑他们……”谢珩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这不是重点。”荀礼摇了摇头,“当务之急,还是要派人去了解安江堤坝的情况,若真的抗不过今年的雨季,尽早将河流沿岸的百姓撤离才是。更何况江安地区是鱼米之乡,一旦出现洪涝,毁坏粮田作物,接着必定是饥荒、逃难,甚至有可能爆发疫症,灾民毫无秩序地涌至附近的城,到时事态只会更加严重。” “……”谢珩看着他,目光露出直白地赞赏之意。他想起在书院时荀礼与周文东对峙的话语,尽管这六年来受尽冷眼与不公,荀礼那颗爱国忧民之心却从未变过,“少敬,你说的对。明日我便进宫,将你说的一字不落地复述给今上。” 荀礼微微有些不好意思:“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谢珩牵着他的手,与他一同站起身,两人相视一笑,缓缓走出门去。 今夜难得没有下雨,他们慢悠悠地走在这狭长静谧的巷子中。被雨洗刷过后的天空,一轮明月独自清冷孤傲地在挂在那,陪伴它的只有周围一点暗淡的星光。 就好像他和谢珩,荀礼心想,即便是暗淡无光,无法被人轻易看见,他也要留在这轮明月身侧,因为那明月是他自己的。 到了谢家门前,两人又难分难舍地黑暗的拐角处相拥了一会儿,谢珩才不情不愿地放他回去,站在原处目送荀礼。荀礼傻笑着一步三回头,直到再也看不见谢珩的身影。 他挑着灯笼,心情甚好地回到家中,准备洗漱睡觉。 路过厅堂的时候,却看见荀母坐在那里,神情呆滞,面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荀礼大惊,慌忙冲了过去,不停问道:“母亲?您怎么了?” 他的声音让荀母蓦地回过神来,看见荀礼神色担忧地看着他,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露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没,没什么。方才做了噩梦,惊醒了......你去哪里了?” 听荀母这样说,荀礼才放下心来,轻松道:“我送谢大人回去,回来见您这样,吓坏了。” “哦,哦。应该送送的......”荀母起身,语无伦次道,“那,那你早些睡,我也回去睡了。” 她像是要逃避什么一样,再也不敢多看荀礼一眼,匆匆走了。 荀礼虽然还有些奇怪,但也只当是母亲做了噩梦尚未完全清醒的缘故,便也没有多想,径自回房了。他明日还要当值,早睡才好。 次日,荀礼刚到工部,一个身着宫服的内官堵在了他的身前。 内官笑眯眯道:“可是荀礼,荀大人?” 28第28章 确认了荀礼的身份,张内官将他一路带进今上的便殿,给了荀礼一个眼神示意让他自己进去。 荀礼错愕不已,深吸了一口气,虽然没有镜子可照,还是从上至下整理了一番仪容,才小心翼翼地迈了一只脚进去。张内官垂首,等他完全进去了,才上前将门关上。 他今日来的早,张内官又是在工部衙内等他,因此他被叫去御前的事情并没有太多人知道。 只有每日送他上值的青山,也不知今上此番叫走自己家大人是凶是吉,焦心如焚,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只好飞奔回家将此事告诉荀老爷。 “你是说,你是说礼儿被今上叫走了?”荀父又惊又急,眼前一黑,一阵晕眩,竟没站稳,摇晃着后退几步,扶住了椅子把手。 “老爷!” 众人赶紧去扶,被荀父一把推开,抖着嘴唇半天说不出一个字。一旁的荀母早已垂首落泪,几乎要哭晕过去。 一时间,荀家上下愁云惨淡,下人见主家这样,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管家也是急的直踱步,忽然提议道:“不如我们找人打听打听?” “可有门路?”荀父闻言抬起头来,满怀希望地看着官家。 “没有......”管家惭愧道,“大人为官数年,清廉自洁,不敢与权贵高管相交过密。” “若是如此,礼儿行事谨慎,为何会被今上叫去啊!” “老爷别担心,我们这边是没有,可大人与前日来家里的谢大人交好,不如我们厚着脸皮......” “不行!”话还没说完,就被荀母一声暴喝打断了。 她一个柔弱妇人,嫁来数十年,荀父还是头一回看见她这般凶狠的模样,一时间惊的也忘记反驳。 荀母绞着手绢,疯魔一般,也不说为什么不行,只重复着两个字,那就是不行。 不过片刻,她又痛哭起来:“礼儿,我的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