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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白天的事都是在演戏,游淼当即哭笑不得。赵超示意他坐下,游淼便坐了。赵超被李治烽一拳揍得左眼淤青,眼角还敷了药,游淼则被赵超揍得右眼淤青,上了点药膏。 两人面面相觑,半晌谁也不开口,但游淼就在这一刻,真的就全懂了。 许久后,赵超长叹一声,躬身拉起游淼的手,把脸埋在他的手上,不住摩挲,游淼只觉心里跟被刀割一般的难受。 “哥哥打了败仗。”赵超呜咽道:“十万将士的性命,都没了,我害死了十万人……” “十万条性命……” “我对不起他们的家小……” 赵超的声音压抑着愤怒,痛苦,就像一头绝望的雏虎。游淼眼里噙着泪,把赵超揽在怀里,摸了*的背。 许久后,赵超终于平息下来,游淼说:“敷的什么药。” “军中治跌打的。”赵超说:“李治烽,你揍得好,上午是想演戏来着,幸亏没先给你们打招呼,这一下够意思,整个国子监都知道了,明儿丞相府和六部尚书那帮狗崽子也得知道。” “你在演戏。”李治烽说。 赵超满意地嗯了声。 李治烽回头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他,倚在门前侧头看着院中月色。 游淼找了药膏,说:“擦了吧,敷我这个。” 赵超自己起身去用毛巾擦了药,游淼挑了些药膏给他眼边涂上,把药膏给他,说:“头在墙上撞了那下还痛不?” 赵超收起药膏,答道:“下午睡了会,请大夫开了剂药,好多了,你吃了么?我给你带了点吃的。李治烽,你也过来吃。” 李治烽不说话,看了游淼一眼。 游淼说:“给他留一半,咱们先吃罢,我饿死了,一下午头疼得难受。” 赵超摸摸游淼的头,说:“没事罢,我就怕你生气。” 游淼没好气道:“就是被你气的,心想怎好好的变了副模样……” 赵超笑了起来,游淼又叹了口气,把碗里的粥分了赵超半碗,赵超洗过手,将油鸡撕成两半,一半用油纸包好留着给李治烽,另一半又给游淼撕成片,浸在粥里。 “你有什么打算?”游淼问。 “得在太子登基前出去。”赵超说:“不然只有等着被他整死的份,你别被我带累了,今天演这么一出,就是怕李延疑心你,这么一来你就好大摇大摆去吃他的请了,本来我还怕演得不够,今天挨了李治烽一顿揍,这下谁也不疑心你我翻脸的事了。对了,你能中个状元么?” 游淼苦笑道:“你是想压死我呢。” 赵超道:“我看你写信来时,文章作得不错,你跟的那先生可是孙舆,当年我父皇贬了他,就时常在后宫念叨,却死要面子,不肯召他回京……” 游淼道:“先生来头不小我是知道的,可这和我也没关系啊。” 赵超:“怎么没关系?他看到你的文章,就会问你谁教的,你说是孙舆,他说不得就会上心些,孙舆是参知政事,父皇想补偿他些。” 游淼点了点头,眉眼间带着淡淡的忧虑,说:“我也觉得我会试是能中的。殿试就有点玄了。” “会试不管,你就算会试不中,也会留京。”赵超说:“今年开恩科,我就知道你得上京,都给你盘算清楚了,你且先听着,记在心里。” 赵超把声音压得很小很小,认真说:“眼下上京来,咱哥俩什么都没有,没有靠山,就全靠你了。” 游淼:“你这么说我紧张得很……” 赵超:“别怕,就靠你去巴结李延,不巴上他们,咱们在朝堂中寸步难行。” 游淼:“我也这么想来着,可我该混个什么位置?李延会搭理我嘛?” 赵超:“你只要听他话,他知道咱俩翻了脸,你又是孙舆的学生,能讨得我爹欢心,李延宠着你还来不及,但你不能跟着太子,否则就是争了李延的宠,懂么?” 游淼缓缓点头。 “我父皇若让你当个太子的侍郎,你可千万别答应。”赵超道:“一答应你就麻烦了,到时你无权无势,就得提前跟李延杠上。” 游淼又开始头疼了,说:“那你爹你哥看上我,我难道不理他们么?” 赵超说:“你不说话就成了,我爹现在成天只想炼丹求长生,太子看你硬骨头,不会来勉强你。” 游淼道:“再接下来呢?” 赵超说:“再……走一步算一步罢,后面的事我还没想好,李延看你不答应,就会拉拢你,你跟着他。有甚么安排,我会私底下来找你,咱们想办法得把聂丹先弄回来,有他在,凡事才好说话,我就是太自负了,本想着高丽一战能打赢,没想到中了他们的圈套,户部那几个人被李延买通了,害死了这么多人……” 游淼:“聂丹和你一伙的,太子就不怕他?” 赵超道:“他不敢,现在没几个人敢惹聂丹。只能拿官职压他,守边疆还是得倚仗他。” 游淼心底生出畏惧的念头,低声道:“你想做什么?你是不是想……” 两人相对无语,赵超给了他脑袋一记,说:“你白痴么?我就算想弄太子下来自个当皇帝,聂丹能答应么?那家伙可是忠心耿耿,护着我归护着我,可不会去动太子一手指头。” 91、卷三 满江红 (四)下 游淼一想也是,赵超无奈道:“我这辈子,顶多也就是混个王的份了,首先得保住自己性命。太子只想把我放他眼皮底下,好随时整我,哪天玩腻了,赐我杯毒酒了事。得在他玩腻之前,想方设法先出京城,出去了一切好说,到时候去流州,跟你种地去吧。” 游淼起先还以为赵超已经快去交州朔边了,未料情况居然如此凶险,又问:“你不说去交州?” 赵超:“交州?还交州呢,见阎王倒是有我的份儿,聂丹上完书就被调到延边去,朝中大臣全倒向李党,剩下些明哲保身的也不敢说话,太子要让兵部批这事才有鬼呢。” 游淼点了点头,说:“明白了,要想法让你离京出去,当个藩王。” 赵超:“很好,你总算明白了。” 游淼噗一声笑了出来,两人一对难兄难弟,眼圈淤着,相对笑得肚疼,片刻后赵超说:“吃罢。” 两人把粥和半只油鸡吃了,游淼便烧水给他泡茶喝,赵超说:“我念了你三年多,总算能请你动一次手,给我泡壶茶了。” 游淼莞尔道:“早上不才让你喝过?” 赵超说:“早上的茶都是苦的,喝得我心里发涩……我想揍你一拳……你那么听话做甚么,处处想着我,处处顺着我,‘哥’啊‘哥’地喊,我还寻思着揍你,我他妈真是个畜生,还揍得下去手……” 游淼又笑了出来,斟茶的手不住抖。 赵超拿着杯,静静看了一会杯子,又说:“你到江南去,我也没帮上你忙……老愧疚得睡不着……” 游淼道:“你可帮我大忙了,水渠是唐辉让人来开的,后头还给我拉了几千佃户,全靠你我才撑过那会儿,你还给我写信……” 赵超又是唉的一声长叹,游淼从他手里抽走杯子,温杯,斟茶水进去,杯里清茶映着两人的倒影。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 “知我者……谓我心忧……”赵超看着游淼,暗哑的声音低低唱道:“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游淼低头,茶壶一抖,香茗之气氤氲。 赵超看着游淼的脸,伸手,侧着手掌去*的眉毛。 赵超:“贤弟,你的字叫什么来着?” 游淼:“游子谦。” 赵超:“游子谦,你比从前俊了。” 游淼抬眼,勾着他的手指,把他手掌拉下来,摊平,将茶杯放在他手里,笑了笑。说:“你瘦了些。” 赵超说:“我打仗打得全身伤,露出来能吓死你。” 游淼乐了,赵超把茶杯凑到唇边,又想起了什么,说:“哥哥来日能活下来,能发迹,定不会亏待你,弟弟。” 游淼叹了口气,说:“别这么说,你待我的,我都记得。” 赵超说:“你待我的,我也都记得。” 赵超把茶一口喝尽,起身道:“走了。” 游淼说:“我送你。” 赵超:“别送,我再想法来找你。” 赵超要出门时,忽又道:“给点钱,没钱花了。” 游淼啼笑皆非,去点银票,赵超说:“给现银就成,别拿银票。” “太子耳目这么灵?”游淼蹙眉道:“要多少。” “难说。”赵超道:“给二百两罢。” 游淼去开箱子给他点银:“你二百两银子俸禄还不够花?我沈园里每年吃住花销也就八十两呢。” 赵超道:“俸禄都被我拿去接济战死的袍泽们家里了。” 游淼用铁尺点银,五锭五锭地排出来,听到这话又多点了些给他,说:“给你三百两,不够了遣个人来找我要就成。墙角拿块布兜着走,路上当心被抢啊喂,提的动吗?” 赵超无奈笑道:“哥哥今天也傍到个大财主了。”说着收了银锭,足有将近二十斤重,沉甸甸的提着,走了。 赵超走后,游淼就像心底憋着的一口气,终于被打通了,今天两人闹翻后,有那么一瞬间游淼忽然觉得无趣得很。就像心里空荡荡的。 毕竟这些年来,他刻苦读书都是为了能帮上赵超的忙,或许在很久以前,心里便认他为主,而来了京城后骤逢此变,令他寄托了许多愿望的人生全盘崩毁,那种感觉既辛酸又悲凉。现在发现赵超还是原来的那个赵超,虽境地不容乐观,但仍然激起了他的斗志。 游淼看了李治烽一眼,见他看着自己,眼神中蕴藏着不明之意。 “好点了?”李治烽问。 “睡吧。”游淼吁了口气,舒服多了。他忽然想到李治烽身上去,将自己与李治烽类比,或许李治烽一直跟着自己,也抱着这种情怀。 黑夜里,李治烽忽然开口道:“你相信他?” 游淼侧头,想了想,说:“你觉得他在演戏么?” 李治烽:“早上的事就是演戏。” 游淼说:“我相信赵超刚刚说的话是真的,他如果对着我都演戏,说不定就再也找不到能说句真话的人了。” 李治烽嗯了声。 翌日天明,游淼便顶着个淤青的黑眼圈出去吃饭,旁若无人地笑着与举子们打招呼,也没人敢问他什么。白日间无事可做时,便在书馆内读书。 长垣与少微采买完京城的货,带了一车东西回江南去,顺便给乔珏报信,一人赶车,一人押车离京,便留李治烽一人伺候。 及至三天后的四月十五,游淼换上一身好衣服,让李治烽拿着个匣子,出门赴宴去。这次再见李延,游淼心底说不得还有点紧张,但已有了底气。至少他明白了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了。 一主一仆乘马车进了天隆街穿西市过,进了清荷庄,那清荷庄乃是达官贵人听戏吃菜的地方,建于京城西北,引的西山泉水,月明时分,空幽夜色下掌娘依依呀呀地唱着小曲儿,别有一番意境。 游淼持帖入内,众公子们正在边院里嘻嘻哈哈,闹成一团,外头传道: “游公子到——” 倏然满院就静了。 游淼于拱门里进来,露脸,依旧是那春风满面的少年郎模样,团揖,笑道:“我回来了。” 接着院里炸了锅,各自笑成一团,李延噗一口酒喷了出来,平奚拍着大腿,笑得倒在椅上,公子哥们各有各的乐事,都是指着游淼笑。 92、卷三 满江红 (五)上 游淼也跟着摇头好笑,仍旧是那没脸没皮的模样,李延招手示意他过去,去了便给他一脚。 “你小子!哈哈哈哈哈!”李延笑得坐不稳,把他搂在怀里又揉又揍的,说:“怎变这模样了!” 游淼唉了声,李延又道:“谁打的你?说说?哥哥们给你出气。” 筵上公子哥儿们都笑而不语,看着游淼。 游淼摇摇头,无奈笑了笑,说:“算了。” “罚三杯罚三杯。”平奚把酒杯朝游淼面前一放,游淼道:“心甘情愿。” 游淼端起酒杯,三杯酒下肚,筵席上又恢复了那热络气氛,今日众人摆酒为的就是给游淼接风,当即三句话不离他,先是问江南的山庄,又问游淼解元的事。游淼只是不好意思地告诉他们,解元是他老爹出钱捐的。 众人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李延又说:“拜先生了没有?” “有。”游淼这点不敢装傻,毕竟迟早要被发现的,索性老实道:“叫孙舆。” 李延便有点若有所思的神色,有人问:“参知政事?” 游淼哭笑不得道:“别提了!那老头半点不客气,又罚我跪又抽我,哎——” 李延搭着游淼肩膀,揶揄道:“来,上京了,哥们儿罩着你!” 哗一下满堂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