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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当做商品贩卖的身体也从未被医生需要。相反,他连心都在无法自制地在向医生靠近。 更可怕的是,医生这些举措甚至与交易买卖都没有关系,单纯是出于对他的关心。医生不是反派,不是坏人,丹尼的怒火无法向他倾泻。可与此同时医生真正将他看成一只猫,因而居高临下为他做决定。这套耻辱圈,它在说“你没有能力做自己”,在说“你必须将自我让渡给他人以保障生存”。丹尼不可能接受。 可是他又能做什么呢? 丹尼再没有最初不管不顾逃走的勇气与立场了。现在,他面对医生,比从前哪一刻都更加不安与无助。他低下头,让伊丽莎白圈遮住自己哭泣的脸。泪水一颗颗滴落在乳白色的塑料圈上,丹尼哽咽道:“我不是只猫,你明白吗?我可以让你撸,让你摸,随便你怎么碰我。我愿意!但我真的不是一只猫,你不能这样……” 过了片刻,一只手伸过来,轻柔地拭去丹尼脸颊的泪痕。那动作温柔又坚定,引人沉溺。但丹尼心里清楚,医生对着一只真正的猫,也会有同样的温柔。他知道医生仍然不曾明白。 第11章 久世最终还是替猫取下了伊丽莎白圈。 这只猫相当任性,而且自尊心过剩。明明世界上有那么多猫都按照猫的方式生活了下来,这只猫偏偏恃宠而骄,想要求人的待遇,不肯测肛温,也不肯戴伊丽莎白圈。 但久世有什么办法呢?他的猫只有这一只,这就是他的猫了。 取掉了伊丽莎白圈的猫仍然跟久世怄了两天气。久世猜测那可能是因为猫在自己面前哭了。在最开始,猫刚到久世家时,也哭过一次。那时猫安静地流着眼泪,一言不发,让久世想起幼时被自己意外折断翅膀的蜻蜓。久世从那时起就决定不要再惹哭这只猫。后来一人一猫间发生了很多事,关系变得融洽,没想到他还是没能做到。 第三天,猫终于肯同久世说话了。那时猫坐在书房飘窗上看书,久世坐在电脑前写开春工作计划。 猫翻着面前的词典,忽然抬头看向久世,对他说:“你知道‘猫’是怎么定义的吗?” 久世对猫主动打破沉默感到惊喜。他谨慎地回答:“你是指,从猫科开始,往下细分吗?”久世庆幸于之前教猫没能立即讲出学名的事故后自己就去查了资料,“是猫科猫亚科猫属斑猫种。家猫的话是大概一万年前就开始驯化的。虽然没有完全确定,但目前普遍认为家猫起源于中东的某个亚种——啊,你知道中东在哪里吗?” 猫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不是说这个。”猫微恼道,“我问你,猫是不是应该有一些特征?比如尾巴,rou垫,可以收缩的爪子之类的。” “……尾巴不一定吧。”久世虽然感到奇怪,还是尽力地解答了,“曼岛猫就没有尾巴。伸缩的爪子,虽然我不太清楚,但猫科里面的猎豹好像也不能伸缩。家猫的话,据说年纪大了、或者生病的时候,都会没办法伸缩爪子。” 这些知识都是久世在与这只猫一起生活之后自行补习的。像这样为了某个特定的未来而学习的经验,久世已经暌违很久了。他那么认真地对待这只猫,为了适应窄小世界里新增的它的形状而将自己修修剪剪。这让他感到年轻。正因如此,哪怕猫毫无道理地任性发脾气,久世也愿意包容它。 久世起身,握住猫的手,捏了捏掌心:“至于rou垫,这不就是吗?”久世微笑起来,点了点猫的鼻子,“我知道你不是平常的猫。你是特别的……” 久世不擅长告白,但他觉得现在是很好的破冰时刻。他轻咳一声,语速很快:“你是我唯一喜欢的猫。” 猫僵了一僵,飞快地从久世手里把自己的前肢抽走了。在久世来得及失落之前,它又把手放了回来。它若无其事地瞟了久世一眼,只有手中细小的颤抖暴露了它的紧张。久世在内心微笑起来。他重新握紧了猫的前肢,亲昵地蹭了蹭猫的鼻尖。 丹尼靠在玻璃窗边,摸着自己的鼻尖发呆。近来医生对他的宠溺劲头可以算是百依百顺了,要吃rou就不做鱼,伊丽莎白圈也拆掉了,还进行了相当rou麻的亲密告白。丹尼本来应该是很快活的,现在,更多的却是一种难言的苦闷。 他低头看着自己赤裸的身体。在某些事上异常强烈的自尊心,其实是一种代偿,为了弥补在习惯裸/体和授权他人使用身体的过程中丢失的羞耻心。丹尼自己已经认可了这种情况,现在却开始考虑是不是该温习下正常人的行为举动,好让医生脑子清醒一点。 丹尼遇见过不少疯子,他早就知道跟疯子讲道理是毫无意义的。要是那疯子位高权重,譬如说美国总统,那当然要另当别论;但医生显然没那个职能,他也没那么偏执。丹尼完全可以从今日起保持沉默,直到春天冰消雪融后自由离开。这是当代社会最简单的待人处事的道理:不好就换,不行就分,用脚投票。 然而对于医生,丹尼不想这样。他不愿意让他继续疯下去。他希望让医生看见自己。 晚饭后的互动时间,丹尼一反这几天的冷淡,主动坐上了医生的大腿,接管了电脑cao作。医生看起来很惊喜,丹尼让他多高兴了一会儿,才进入正题。 “猫,”丹尼说。他看见医生的表情从欣喜变成了一种无奈,仿佛在说“你又来了”。他铁石心肠地忽视了,“你说我是只猫。” “当然。”医生叹了口气,回答。他明显只是因为宠爱而在纵容丹尼的任性。丹尼很快就要改变他的看法。 他让医生给他换到了图片搜索的页面,帮他调出搜索框,自己敲击着键盘。这副键盘的排列跟他习惯的不太一样,丹尼也基本没学会汉字,网页极其困难。好在用假名搜索照样能得到结果。敲下回车,屏幕上很快出现大量可爱的猫咪照片。有看不出品种的橘猫黑猫,也有一看就是品种猫的暹罗、蓝短和布偶猫。 “这些才是猫。”丹尼说。 “对,这些都是。”医生用哄孩子的口气回答。他把下巴搁在丹尼头顶蹭了蹭,“但不要自卑,你也是猫。你是我的猫。” 又是这样。丹尼有些气闷。他有时候真的无法区分医生是在调/情还是认真的。但老实说,就算是调/情,这也超过他限度了,尤其是那段关于绝育的对话和耻辱圈事件。他不是不愿意做医生的猫,但那也要看医生到底是怎么定义“猫”的。丹尼深吸一口气,随手点开了旁边的一部电视剧广告。海报上,一群身着学士服的青年人在樱花树下嬉笑。 “这些是猫吗?”丹尼指着屏幕,边问边觉得这句话太荒谬。 果然,医生也大笑起来:“怎么可能?” 他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