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
起身来,硬拽起陈之敬,向山中逃去。 谁知那些山下的官兵早就被这山体滑坡吓破了胆,现如今领兵也死了,陈之敬又不见了踪影,这几人面面相觑,商议回京禀报,便尽数折返。 正是这些人一时贪生怕死,陈顾二人才逃出一条生路,捡了性命。 却不知后世几十年灾祸,朝纲动荡,皆由此而起。 13. 话说那陈顾二人在山中逃了几日,也不见有追兵,只因陈之敬定要去京城一探究竟,顾君便捡了山路,绕至京城脚下。 却见关隘之处尽是缉拿陈之敬的画像,才知日前之事非虚。他二人不敢靠近,陈之敬计上心来,溜到城郊一处别院,只见此处周遭荒凉,这院子却高墙灰瓦,到时已是月明星稀,陈之敬不敢叫门,领着顾君翻了后门,七拐八拐,绕至主人房中,轻轻开了门,一股子馨香已是扑来。 一美貌女子横卧榻上酣睡,云鬓半偏,衣衫轻薄,露出玉白藕臂,半边丰`乳,眼角却似有泪痕,颇有莲花不禁风雨之姿。 顾君不敢多看,别过脸去。 陈之敬悄悄上前,捂住此女口唇,将她叫醒。 此女转醒后原是惊慌,见是陈之敬,一双妙目涌出泪来,扑到陈之敬怀中,嘤嘤地哭出声来。 顾君见二人抱在一处,心中别扭,只得立在一旁。 原来这女子名为包氏,本是京中一名妓`女,因得了陈之敬欢心,陈之敬便给她赎了身,让高适买了处宅子养了起来。 只是这事不敢声张,陈家也没几个人知道。这包氏感念陈之敬救她出火坑,对陈之敬又爱又敬,侍奉起来极为尽心。 陈之敬笃定此处难以被外人知晓,便偷偷溜进来避难,他知包氏对他并无二心,却怕下人向朝廷通风报信,才翻了后门,堂堂户部尚书,如今好似丧家之犬,身上破破烂烂,包氏伺候他二人吃了些饭菜,又落下泪来,将城中之事告知二人。 原来几日前,朝廷突然定了陈家谋逆之罪,连夜将陈家灭族剿杀。 陈家枝系庞大,陈居仁府上只是其中一支,另有几支叔伯旁宗,都一并遭了难,男丁尽数当场斩杀,女的打死过半,连小孩子也当场摔死,只剩下些老妇都抓了起来,陈家祖母也在其中,没几日便死在狱中。 此事牵连甚广,陈家几个外地的子侄也不曾放过,里里外外加起来五百余人,竟一夜死了个干干净净。 若不是陈之敬回京路上耽搁多日,只怕也一并陪了葬,而山体滑坡,高适舍命相护种种机缘,也是始料未及,陈家百年基业,竟被连根拔起,只留下他这么一个男丁。 陈之敬听闻此言,呆若木鸡,半晌才哭出声来,直哭的快厥过去。包氏和顾君一起劝了多时,又陪着哭了一阵子,才哄的陈之敬睡下。 不曾想半夜时分,陈之敬又被顾君叫起,才惊觉包氏已不在身边。 顾君不敢耽搁,拉着陈之敬溜出后门,趁着夜黑,刚跑出没多远,就见不远处几个壮汉追了出来。 原来那包氏虽是爱慕陈之敬,可如今陈家顶着谋逆之名,再无翻身机会,牵连的人都遭了难,她毕竟是心中害怕,便去找了哥哥嫂子,将陈之敬在她家中的事情一股脑儿说了。三人商议之下,怕包氏与陈之敬的关系日后被人知晓,索性找些伙计趁夜杀了陈之敬和顾君,永绝后患。包氏虽心中不忍,可性命攸关,抹了几滴眼泪,便由得哥哥嫂子去了。 谁知这些人前脚刚进大院,便被顾君听见,跳起来拉着陈之敬便逃了出去。 14. 这二人为了逃命,专拣密林山野之地,躲躲藏藏,然则身后那几个壮汉早就被甩开,他俩却犹如惊弓之鸟,没命奔逃,一夜不曾停息。 天光大亮之时,才发现竟跑入一片荒坟。 顾君慌忙双手合十拜了拜,拉着陈之敬向后退,却见陈之敬双腿一软,坐倒在地,愣愣地看着那些歪七扭八的破烂墓碑,眼中莫名的澄净,嘴角却弯弯地笑出声来,似颠似狂,胳膊一甩,将顾君的手甩开,爬向不远处一个坟包,捡起地上几个祭拜用的干瘪馒头,放到口中大嚼起来,直吃的腮帮子鼓鼓囊囊。 顾君看着心中酸涩,眼泪扑簌簌往下流。 可怜堂堂一个少爷,不过几日光景,竟已是形容枯槁。 忽见陈之敬转身扔给他一个,一时不曾反应过来,那馒头落在地上,沾了好些灰尘。 陈之敬大步上前,捡起那馒头,仔细擦干净,递在顾君面前,沉声道,我陈家遭此劫难,我什么也给不了你,这个馒头,谢你救我护我。 顾君双手接了馒头,心中慌乱,听了这话,只觉满是分别之意。 再看陈之敬,这人虽是蓬头垢面,眼神却是清亮坚定,炯炯有神,缓缓又对他说道,从今往后,山长水远,路途艰辛,我要杀那狗皇帝,必是性命堪虞,你且自顾讨生活去罢,勿要再被我陈家拖累。 顾君一听,嚎啕大哭起来,说道,少爷救奴才性命,小的这条命便是少爷的,少爷想要,拿去便是,万不可赶小的走。 陈之敬却并无动容,转身将余下几个馒头塞入怀中,大步离开,顾君连忙追上去,陈之敬对他理也不理。 顾君委屈难过,知陈之敬是被包氏出卖,心中便将他与那包氏相提并论,嘴上不说,心里却对他有了提防之心,念及此处,更是伤心,抽抽噎噎许久,眼泪也停不下来。 陈之敬听他哭的久了,叹了一口气,对他说道,你并不知前路凶险,如今愿意跟着,你便跟吧,若是哪日想走,也不要有所顾及。 顾君听闻此言,偷眼去瞧陈之敬侧颜,心中悠悠道,我一路跟随,护你周全,只愿你能多看我一眼,心中有我一分。 可这些话,终是不敢说与陈之敬知晓。 15. 他二人放着村野城镇不走,专拣密林荒地,向北行了数日,已是苦不堪言。 白日里就靠着顾君捉些野兔野鸡,勉强过得去,夜里找些阔叶枝条,垫在身下和衣便睡了。 虽是夏末,山中入暮便已是凉气阵阵,陈之敬毕竟少爷身子,没几日便病了起来,脚上满是水泡,后因顾君背了他一日,才勉强好些。 那陈之敬前半辈子被伺候惯了,顾君背着也并无生出几多感恩。 而顾君虽一触到陈之敬的身子,手把着这陈二少爷两条长腿,思绪已是荡漾,脸红心跳,连身体疲累也忘了干净,手心也冒出汗来。 顾君也不知陈之敬这是向哪儿去,陈之敬不说,他便不敢问。 。。。 待入秋之时,他二人才一路磕磕绊绊,到了北城。 这北城之地不比京城,才初秋,已是北风四起,他二人衣衫单薄,陈之敬早就冻的发起烧来。 城门口路查严苛,早已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顾君偷偷混到前面瞅了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