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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玄烨却突然一笑,缓了手上的力道,顺势拉过德珍倒入臂弯,另一只手在德珍鼻梁上轻轻一划,语态亲昵:“小妮子讨好朕的话越说越顺口了!” 如斯亲昵,还是今日的第一次出现,却是一年前二人独处时常常有的。不知为何,德珍忽然不喜这样的亲昵,更喜方才玄烨的沉默相待。不过不去想这奇怪的念头,德珍心下却是大大的一松,然后面上转忧为喜,嗔了玄烨一眼,温言软语的不平道:“臣妾还在伤病中,皇上刚才竟这样吓臣妾!” 玄烨闻声低头,见德珍意态含情,端是娇柔可人,又一想她方才所言,不禁愉悦一笑,莞尔反问道:“朕的解语花,有这么不经吓么?” “解语花?”德珍仰头疑惑的看着玄烨。 玄烨拥着德珍,只笑不语。 德珍也不再言,就柔顺的依偎在玄烨的怀中,余光瞥见玄烨复杂而若有所思的清隽面孔。 第二天,七月壬戌日。玄烨命百官齐聚左翼门,以当今政事不协天心而召上苍天灾示警为由,颁布六条革除政弊之令。与此之时,民间有传玄烨不当为帝的流言渐是消无声息。 ———— ps:从明天起俺能每更正常字数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第一百零五章 一宫主位 八月桂子又飘香了,淡淡的芬芳在空气中弥漫,慢慢淡去了死者熏天的秽气,而避震景山行宫也已有了三日。德珍身子尚算不错,养了这六日也渐渐好了些许,今日便可下榻了。 这三日里,一直住在太皇太后行宫的偏殿,自受到了太皇太后的诸多庇护,尤其是下得一道口谕日需要静养,就为德珍挡去了一众打探的目光。于是,今日一得太医允许下榻,便要去给太皇太后请安。 山间清晨的空气格外清新,含了露水的空气湿润润的。德珍带了小许子和秋林一出偏殿,不由地深深吸了一口气,顿感周身一阵遍体舒爽,隐隐又闻得缕缕桂子香飘来,遂寻香一望,见得院角下的一株桂子树开得正好,树上结了密密麻麻的淡黄碎花,时被晨风寥落一层花瓣在地,观之竟有楚楚风韵之态。 德珍微微一笑,时下挂花开得正盛,素有此月女子簪戴桂花一说,折上几枝倒是应景。心念一起,便让小许子回偏殿取了一只青瓷花瓶,与秋林一起折了几枝桂子花,这才去了太皇太后所居的主殿。 彼时,太皇太后刚做了早课,回到暖阁时辰才卯初,见德珍这早就过来请安,倒是心疼德珍伤势未愈,忙让人给德珍在南窗的炕下赐了座,又叮嘱了几句德珍要养好身子的话,才提及明日要回宫的事。 德珍有些意外,又有些吃惊,没想到太皇太后明日要随玄烨回宫,不免沉默了一下,待要说话时,却被落地罩外的一个声音抢先说道:“皇祖母,您安心在此住一两个月。明日孙儿独自回京就是。” 话犹未落,玄烨已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梁九功。 德珍连忙起身。随一屋子八九个宫人呼啦啦的跪倒一地,只有苏茉尔福了半个身。一群人齐道:“皇上万福。” 玄烨今日一袭蓝缎织金团龙纹袷朝袍,头戴石青色缎穿米珠如意帽,足蹬蓝色漳绒串珠云头靴,腰间一条香色缎绣云金龙纹宝戴,上缀着一块白玉麒麟环佩,一身装束倒是与平日一般无二。但是自三日前的左翼门宣旨,一切政事虽依然棘手却转向他所想的方向。再加之湖广两地的战事又传来小节胜利,不免人逢喜事精神爽,如此他整个人也越发显得精神奕奕。 未看地上请安的众人,玄烨手随意一挥。阔步至太皇太后跟前,便是下跪请安道:“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太皇太后满脸慈爱的拉起了玄烨,让玄烨在一边的炕上坐下。 德珍却不敢回位坐下,故而端然的侍立一旁。 玄烨正要说话,忽然看见德珍。太皇太后一直不错眼睛的看着玄烨,见玄烨目光往过一看,便笑道:“这丫头仗着自己年轻,身子刚好能下床了,今一早便折了院子里的几枝桂花来给哀家请安。”说着另对德珍说。“皇帝来了,也不用这么拘谨,你坐下吧。” “谢太皇太后。”德珍向太皇太后施了一礼,又朝玄烨盈盈一福,“谢皇上。”这才依言坐下。 玄烨目光停在德珍身上,见德珍行礼时身姿轻盈,气色比起三日前好上许多,白皙的面上不再是羸弱的白,而是泛着些许玉色般的柔光,只是额头上还裹了纱布,却被一排齐刘海巧妙的遮住。余光略移,看见炕几上太皇太后说得那几枝桂花,疏疏落落的插在青瓷瓶中,虽是简单却别有一番清雅风趣。 一应看在眼里,玄烨却什么也不说,转头看向太皇太后道:“皇祖母,城中余震频频,您还是留在此处安全。而且又有德贵人在这陪着您解闷,朕也放心。” 听得玄烨提及她,德珍仿若未闻的静坐一旁,面上恬静的笑容却深了一分。 太皇太后拨动着手中佛珠,心里默默念了一声佛,缓缓说道:“皇帝,你昨晚给哀家说民心不定,你作为皇帝要坐镇紫禁城。哀家身为既是太皇太后,也有稳定民心之责。你也不用再劝哀家,明日哀家随你一起回宫。至于你皇额娘和在此住的嫔妃,也不必多留在此,明日也一起回宫。” 听得这样说,玄烨知太皇太后心意已决,不禁想起自他登基以来,太皇太后就为他费心太多,没想到如今亲征多年还要如此,心中顿生愧然,但碍于德珍在,于是只默然一笑,道:“慈宁宫昼夜不停的修葺,估计也差不多了,皇祖母回宫倒是无不便宜处。” 听到这里,德珍笑容又淡了回去,心中思绪更是百转千回。 她的同顺斋塌毁情况严重,工匠还没来得及修葺妥当,若她明日回宫又住哪来?以现在的情形看来,住慈宁宫的可能较大,但玄烨在太皇太后面前,行事举动一向沉稳规矩,到时召见她是必有诸多避讳,这样一来二去自是对她淡了。 又另换一个方面想,如不暂住慈宁宫,恐怕会安排她住承乾宫,毕竟承乾宫与她颇有渊源,而且宫室并无大毁坏。可一住进去,固然是离禛儿进了,但一切言行皆在他人的监视下,还必须处处受佟贵妃辖制,亦不是她所愿。 如此一来,住在景山行宫才最为适合眼下,一来玄烨的行宫就隔了个垂花门,召见她不存在避讳与否;二来玄烨离太皇太后极近,召其他嫔妃便会有所顾忌,而此与她可谓大益处。 然而眼下一切都不是她能做主,只能先听从安排,再另做他图。 以上的念头不过一瞬而已,德珍在这一瞬中心绪已定。 这时,太皇太后见玄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