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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你,你是不是知道哪里可以找?” “是。” “我能求你——”见步微行依旧是那副冷然面孔,心中大急,“价钱我出,我什么都答应。” 她怕是不知道,对杏林之中的人而言,这根本就不是钱能解决之事。 步微行沉默了一瞬,微微敛唇,道:“可以。” 霍蘩祁千恩万谢,甚至要跪下了,步微行见她半截身子矮下去,身手快于思虑,将她的手臂一拽,霍蘩祁被他扯了起来,泪眼朦胧,疑惑地望着他。 步微行不自然地松手,“天晚了,回去睡。” “嗯。” 她像是抽干了所有力气似的往回走,慢慢地抹干脸颊上的泪水,她不能让母亲看到她这副模样,不能让母亲绝望。 身后倏地响起沉重的跫音。 她一回眸,步微行将手中的灯笼递给她,“拿着。” 霍蘩祁微微一愣,只见他依旧冰凉的眉宇,微敛的薄唇,听话地接了灯笼,“可是你——夜里出来,是不是有事?” 步微行沉凝道:“没事。” “哦。” 霍蘩祁又道了好几声谢,听得步微行不快地抿紧了唇,她才不敢说了,兔子似的往前窜。 步微行比了手势,让人跟着她送她回家。 夜雾笼罩下清寂的古镇深弄,又嗖嗖掠过几道人影。 满巷的月光,犹如针脚绵密的霓裳,密密匝匝地笼住整檐的青石瓦,院落里的虫鸣鸟语,在此时聒噪不休。 阿大从树梢头跳下来,跟上几步,低声道:“公子,咱们不跟了?” “不跟。”步微行负起了手,“写一封信,快马加急送回皇宫,调雪芝草过来。” 阿大不明其意,“敢问要多少?” 雪芝是吊命的灵物,但也有成瘾性,药性犹如五石散,一经染上成瘾,到最后很难全身而退。何况,断了药犹如再重新杀死病患一次,因而此药只是银陵的贵族在受伤时用来麻痹疼痛的镇痛药。 步微行侧过目光,“宫里的,银陵城各大商埠的,有多少调多少。” 阿大舔了舔嘴唇,最终还是斗胆提醒他,“可是公子您忘了,从您出走那日,陛下震怒,将您的俸银减了大半,药司那边也……” “拿孤的印鉴回去,医馆不至于不放药。” 阿大一口老血哽在喉头,打死也想不到,清高自恃的太子殿下要以权压人去赊账啊! 看来言诤被打得真是冤枉,明明是自个儿动了心,怎么还拉不下脸不承认,动辄恼羞成怒要将好心人棍棒加身呢。 “还有疑问?”步微行就着月光,清冷的眼眸掠过他。 吓得阿大忙哆嗦着回应,“没,没有了,属下这就去。” 步微行才折返,此夜里一无所获,但却碰上了她……莫名,连被握过的手腕都带着少女肌肤的guntang。 他定了身形,阿大又是一哆嗦,跟着停了。 还以为太子殿下还有指示,但他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另一头。 少女窈窕清瘦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折角。 步微行一言不发,目光一垂,便继续往回走了。 直至踏入小院,阿大飞快地准备笔墨撰写书信,护卫们一个个从暗处回到明处,大惑不解,面面相觑,明明是跟着殿下出去调查王吉的,不知何故邂逅了霍小姑,然后不知何故突然折回,殿下与霍小姑说了什么? 正当他们私底下目光交流时,步微行忽地转身,十几个人瞬时齐刷刷站得笔挺如松。 步微行淡淡地哂了一声,“言诤呢?” 被殿下忽然凌厉的目光唬得战战兢兢的一帮人,纷纷乖觉地把手往小院西侧一指,阿三道:“头儿被打得屁股开花,他说夜里睡不着,这会儿正趴在树下斗蛐蛐儿……” 步微行脸色一黑,拂衣而去。 桑树底下竖摆着一条长凳,言诤就趴在凳子上,捏着根狗尾巴草,幸甚至哉、悠游自在地逗弄蛐蛐儿,继抽嘴巴和大板子之后,他愉快地选择了玩物丧志。 再撮合下去,他一怕丢了三品乌纱,二怕自己小命不保。 为了后半生与双卿和和美美双宿双栖,太子殿下这破事儿他是不管了。 然后就在他斗蛐蛐正起劲儿时,一道乌云盖过月光压了下来。 单看影儿都知道是谁,言诤吓了一跳,从板凳上滚了下来,摔得四脚朝天,龇牙咧嘴开始喊疼,“殿下,您,您怎么来了?” 言诤揉了揉屁股,未免跪姿难看牵扯伤口,他果断弓腰行礼。 一礼之后,才发觉太子殿下脸色并不好看。 不像是生气,也不像是愉悦,倒像是,陷入了某种不可深思的谜团。 言诤又愣了,“殿下……” 步微行明显沉浸在某种困惑之中,被他一唤,神色不自然地侧过了脸,他挑了言诤的长凳坐下,威严的凤眸微微一挑。 “你什么时候察觉,孤对她不寻常的?” 言诤紧张兮兮地偷看了眼太子殿下,见他脸色如常,绝无怒火,不觉谨慎翼翼地回道:“殿下恕言诤无罪,不罚我,属下才敢说。” “不罚。” 步微行也想知道,他屡次容忍霍蘩祁,明知她的要求一个比一个无礼,举止一次比一次轻浮,他竟然也能忍。 言诤立即笑嘻嘻地趴在了地上,找个了舒坦姿势坐,“属下听人说的,殿下十三岁那年,皇后娘娘找了一个美貌宫女入枕霞宫伺候殿下沐浴,那宫女不知轻重,要扒殿下衣裳……咳咳,宽衣,宽衣,殿下于是恼羞成怒,赏了她二十嘴巴子您记得么?” 步微行除了中途用眼神提醒他,收回某些刺耳的言辞之外,并无否认。 言诤又道:“十五岁时,殿下不慎掉进了宫里的水池里,殿下不会凫水,宫里水性好的老嬷嬷瞧见了,扑腾下水便要救您,可您当时宁愿死也不想被她拉住手罢,幸得是宫里的巡卫发觉了。” 步微行不可置否。 言诤见他果然不怒,发觉太子殿下信守承诺,便更是大胆,“咱们银陵孰人不知,太子殿下自幼恐女人亲近,碰一下犹如芒刺戳指……可是殿下你不能否认,你肯定想过,将来谁才是东宫的女主人。” 步微行继续抿唇不言。 言诤笑眯眯地做抚须状,尽管那光洁的下巴上寸草不生,“殿下初来芙蓉镇时,那个神棍说霍小姑是未来皇后。殿下虽说不信,可是——这些话就仿佛是一粒种子,属下知道您,越是让您不知所措的或有可能露出一丝弱点的东西,您藏在心里越深。就好像霍小姑,您素日不碰女人,却邀她同车,这还不反常?” 同车就反常了? 在车中他照样没碰过霍蘩祁。 步微行嗤笑了一声。 “殿下您别不信,您敢说,您近来不是在试着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