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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马 霍蘩祁奇怪守门的不拦她,等跨入小院,也没有人拦截不说,反而两人优哉游哉地在树荫下剥橘子吃。 原本心火旺盛冲动赶来质问的霍蘩祁瞬间便怂了。 她想着是不是闹了什么误会,其实对方并不知道红瑚……可是,她上回不是说过了么。 正当霍蘩祁犹豫不决时,等候不及的言诤从树梢上窜了下来,带下一串碧绿的树叶,霍蘩祁愣了愣,只见言诤往里指了指,“霍小姑请。” 霍蘩祁一见她,便羞怒地抿唇,“我家门口的红瑚草,是谁让你送的?” 言诤撒谎成习惯了,除了陛下和太子,他身边的人没有一个不是被他骗得团团转的,但是小女郎这么干净无辜的眼睛,让他不敢瞎说话,将食指弯了弯,又往里头指了一下,“他。” 言诤见霍蘩祁脸颊气得通红,像朵海棠花似的,又娇又美,还透着股怒火和倔强,不知道何故,觉得现在的霍蘩祁比往常殚精竭虑要赚钱的孤傲劲儿还要动人,要是殿下见了…… 这么想着,言诤摆出十成诚恳,坚定地出卖了步微行,“公子说,红瑚草颜色喜庆,乔迁新居送这个一准没错。” 霍蘩祁更怒了。 她新居在芙蓉镇以南,人烟阜盛,这宅子虽不说气派,但好歹门面也够大,门前人来人往的,只要瞟一眼,谁会看不到有人给她送了两大筐的红瑚草? 霍蘩祁怒火上头,沿着言诤所指的地方奔了过去。 然后,寝房的门便被撞开了。 她不知道这家的摆设和布景,青天白日的,以为某人在家中看书。 当然步微行确实在看书,只不过是在卧房之中,而且刚出浴。暮春的气候多了暑意的前征,步微行嫌热,只披了一件轻薄的月白雪花绸,露出胸前那块撩人的结实的肌理,竹简被霍蘩祁粗鲁地闯入惊地震了一下。 步微行抬眸,只见这个冒冒失失的女人已经傻了,呆呆地望着自己。 她粗鲁的动作石像似的静止了。 然后,她还羞红了脸。 步微行仿佛听到了满院的笑声,不用问,是言诤引她来的。用了什么名目他不知道,但是这帮自作主张的奴仆可以都再加三十军棍了。 霍蘩祁捂住了鼻子,总觉得guntang的,好像有岩浆从底下窜起来似的。 男人身后的轩窗没有阖上,嫣粉的花瓣被风一卷,便散入了小屋里,精致典雅的竹床,他雪白的衣襟之间,到处都是这种粉白如絮的花。 霍蘩祁微微仰头,只见男人微耸眉骨,墨色一般深的眼眸露出淡然的不悦,好像因为有什么好事被人惊扰到了,他感到不耐烦。 可是、可是明明是他先调|戏自己的…… 步微行坐了起来,姿态雍容,“有事?” 大概是这景象太美,他又生得太俊,还衣衫……不整,霍蘩祁反而生了逃意,“没、没事……”霍蘩祁强迫自己不看眼前美色,挣扎着往后退去,却不料后脚绊到了房内的门槛,噗地一下跌倒在地。 绿竹荡漾的小院里传来遥远的哄笑声。 阿二用手指戳言诤,“这种主意只有你想得出来,等殿下得知那两筐红瑚是你送的,咱们可就保不了你了。” 言诤爽朗地一挥手,“怕什么,今天殿下和霍小姑聊得高兴,只怕还要赏我。” 阿二道:“但愿如你所想,哈哈。” 阿五老成庄严,虽然不反对言诤胡来,但是,“头儿,你到底什么意思,难不成打算我们离开芙蓉镇的时候,殿下带着霍小姑一块儿走?” 不待言诤答话,阿五又道:“咱们都知道霍小姑有个病弱的母亲,就算殿下有心思,那霍小姑愿意跟着他走么?” “这个……” 众人都一阵沉默。 霍蘩祁一跤摔得全身像散了架似的,本想着逃走,但又丢了人,这下肯定要让言诤他们笑话了。 她不甘心地咬牙,然后一只手伸了过来。 霍蘩祁傻兮兮地仰起小脸,两腮通红,清澈如溪的眼眸写满了错愕,呆怔地望着歪腰要拉她的男人。 步微行的左手里还握着他的竹简,似乎有些不耐烦。 霍蘩祁赧然地低下头,悄悄地把手递给了他。 从地上爬起来之后,霍蘩祁飞快地整理起自己凌乱的衣裳。 步微行转过了身。 右手上还有少女掌心的温热,陌生而柔软的肌肤,却不似银陵城里如风摆柳般的娇弱女郎,很有力量。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步微行低声道:“言诤骗你来的?” “你……”霍蘩祁捏住了衣袖,紧张而忐忑地望向他的背影,“是言诤要送的,你不知道么?” “送什么?”步微行疑惑地回眸。 霍蘩祁一见他的脸就脸红,偷偷将眼睛转向一侧精致的屏风和屏风上鹅黄嫩绿的花鸟纹,“红瑚草,两筐。” 对芙蓉镇的人来说,红瑚是男女定情之物,送的越多,心意越深。 两筐…… 步微行哂笑一声,“来人!” 瞬间四五个护卫持剑冲入房内,齐刷刷跪地,“公子!” “言诤,再加三十棍。” “诺!” 近来言诤犯太岁,几人应诺爽快,心底里都在偷笑暗爽。 直至这些人风一阵儿似的冲出寝房门,霍蘩祁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其实他们俩都被言诤耍了! 霍蘩祁无比歉疚起来,“对、对不起……” 果然又是她闹了笑话,横冲直撞地闯到别人家里来不说,还在绣襦的大荷包里装了一把小菜刀…… 这刀当然不是用来砍人的,她只是怕,步微行手底下一大帮子人成日里呼呼喝喝,她拿刀来壮个胆儿,没想到全是一场误会,霍蘩祁半是羞愧半是后悔,恨不得现在冲出去。 步微行沉下眼睑,“你满意了?” 明明是言诤不对,他身为言诤的主子,可怎么这么理直气壮的,好像随时要刁难她似的? 霍蘩祁低声道:“一场误会,对不起,要不,我、我就先走了。” 她巴不得现在偷偷溜走,才一迈开脚,便听到男人微凉的嗓音,“这么轻易便走了?” “那、那你要如何?” 霍蘩祁紧张起来。 她从来不觉得他是一个锱铢必较的人,至少现在以前她是这么认为的。 步微行淡淡道:“他戏弄了你,我罚了他,你已经满意了,你擅闯我府宅,该怎么罚?” 霍蘩祁心想,单单是送了红瑚草,被他打了三十棍,自己私闯民宅,该怎么罚? 老实说,见官是不行的,她宁愿私了也不愿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被别人笑话。 步微行道:“替我更衣。” 男人脸孔又冷又傲,要不是如此,霍蘩祁早以为他图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