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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一闪,恍然大悟。 “遭了!”江离卿一拍大腿坐了起来,心却狠狠地沉了一下,脸上恍然和气愤交织在一起,大骂道:“杀他娘的老皇帝去了!” 这不是找死去吗,原照和皇上在书房议事,小千木手无寸铁,杀人?杀个屁,让一个小姑娘扛刀杀人,闵生营还真是他娘的不讲理! “全都退后!”江离卿看着一身是伤,还流血不止的小师妹,一下子就忘了场合,上去一脚便踹飞了草丛中正搭弓箭的侍卫,小侍卫没防备身后,一下子冲了出去,弹到了草丛外,被自己人的乱箭扎成了刺猬。 原韧皱眉,心下却添了些痛快,可是让他捏了他的把柄,当下惊讶地唤了一声妹夫,“江离卿,你这是纵容包庇刺客!看来你们是一伙的,来人,给我把这个刺客的同伙拿下!” “我看谁敢!”江离卿端出架子,因着出来的匆忙,没带剑,手往腰间一抓,抓了空,心里凉了半截,可还是挺直了腰板喊道:“大原的驸马爷,也是你们谁下令都能抓的吗?” 原韧的手下哪里听他的废话,一股脑涌了过来,本是给刺客准备的绳子枷锁一股脑地往江离卿身上招呼。 听到了江离卿的咆哮声,莞尔扭头看了一眼,脚下耽误了片刻,右腿再中一箭,下一刻便足底沾地,轻功无法继续施展,只能靠着身上的力气拖动双腿,跑的踉踉跄跄。 又有一支箭近了身,从后头朝着莞尔的胸口疾驰而出,划破凌厉风声呼啸而来,莞尔回头,闪身躲避,脚下的步伐又乱了几分,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将嘴唇紧咬。 逃不出去了,轻功无法施展,便躲不开箭阵,手上又没有武器在手,拨不开这些将士手中的利刃,纵然莞尔有多大的四两拨千斤的本事,眼底也不免闪过一丝绝望。 “给我抓了他!留下活口,他杀了皇上!”新加入战斗的禁军涌了上来,打头的两个小侍卫扛了炮筒,里头有网子射出,铺天盖地的吐了过来,绊马索已经抻开,零零落落地到处都是,可一时半会就是奈何不了这个来历不明的刺客。 侍卫们如临大敌,一个个攥紧了兵刃,呼吸都牵扯着肺叶,刺啦啦地疼。 闵生营的臣使,历代凶猛英勇,甚至有实力超过营主,能一己之力游走禁宫的人物,到了大戚,三位年轻的臣使依旧是深不可测。 莞尔无武器在手,只凭一身轻功,便与原朝将士周旋了小半个时辰,若是全副武装而来,定然能全身而退。 若是简玉珩在场,便会明白,他家夫人说的那句:“有我护着你,就算是死也是我先死。”并不是一句玩笑话。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清澈的琴音荡开深夜,苏染白携风蝉立于宫门之上,神情带着几分悠然和淡漠,这一声琴音吸引了大部分将士的目光,莞尔这边轻松了一点,当下提起最后的一口气力,直奔宫门而去。 琴声骤停,银白色的琴弦突然爆出耀眼白光,火光之下辉映着一片刺眼的银芒,苏染白抬臂竖琴,银芒摇摇坠坠地汇聚成刃,只见他双手十指翻挑,银刃斜飞而出,轻巧地避开莞尔,朝她身后正在追逐的将士们射去。 惨叫声不绝于耳,欢呼声却从宫门上传来,风蝉拍着手大叫:“好琴法!大哥哥好琴法!” 风蝉还没看清莞尔在底下,咧着嘴乐,随即被寻着声音射了一箭,因着风大失了准头,将他衣角射穿,钉在了后墙上。 风蝉噤声:“……” 将士陆续地发现了宫门上的人,分散了人手朝宫门冲去,苏染白按住琴板,飞身一翻,身子上了更高的一层宫廊,十指速度飞快,成了一道道虚影,仅凭宫中这些禁军,是绝无还手之力的。 苏染白嘴角勾起,胳膊上气力大震,再次放出一束银芒,里头有寒光剑刃包裹,直捣原狗心脏。 这阵仗,赶上当年大戚的玄武门兵变了,就算是莞尔没有杀死原皇,原朝少说也得养上十年。 踏踏地马蹄声从宫外传来,苏染白皱眉,知是真正驰骋沙场的军队前来护驾了,莞尔这是挑了一个极易松懈的日子行刺,本就是钻空子,这下再不跑,就真的要身首异地了! 苏染白眉峰倏然一挑,三根琴弦骤断,发出峥鸣之音,他大喝一声右手抓琴,振臂朝外丢去,剩下的琴弦颤抖着共鸣,嗡嗡地如窃窃私语,片刻,共鸣声达到顶峰,琴未触地,只在半空中高悬,霎时间四分五裂,巨大声响惊动了整个都城。 青雾弥漫,所到之处,哀声一片,江离卿这边原本被人困着,青雾一过,算是为他小小地解了个围。 江离卿大骂一声,推开身前一具不自量力的尸体,抬手抹了一把脸,指尖上头立马黏黏的,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这毒气是什么东西,嚷嚷道:“这是偷我的青霾,苏染白这个禽兽,白长了一副仙子的样子,偷鸡摸狗!” 琴身里头是天臣使最后的保命之物,青霾,是年少的时候,看见师弟研制出来,又拿去加以改善的保命物,浓缩后置于琴中,沾水则化,雾气蒸腾可使人功力尽失。 莞尔袖箭一抬,射死了一个昏头转向挡住她路的侍卫,屏住气息,纵身想要跃上宫门,不料身子虚弱,腾到半空中才发觉蓄力不足,直直地向下掉落。 一只冰凉的大手托住了莞尔的腰,莞尔正要睁眼,那人的另一只手覆了上来,手很大,几乎掩住了莞尔一整张脸,“莞尔,别睁眼。” 苏染白,莞尔心里一宽,精神稍稍放松,可不到半刻又将眉头皱了起来,身上的伤口太多,一下子哪里都跟着疼了起来。 “戚国狗贼,拿命来!”原照双眼通红一路追来,手中剑刃寒芒展露,只大迈三步,冲上了宫门,世间仇恨,最深不过杀父之仇与夺妻之恨。 苏染白落地,飞快地将莞尔送到风蝉手里,一把抄起风蝉腰间配剑,回身架住原照,偏头朝风蝉大喊一声,跑。 大戚在原的北边儿,越是向北便越寒冷,莞尔只着了件薄中衫,外头是太监的深蓝色宫服,薄薄的一层,已经被寒风冻了个透。 衣服深色,不仔细看,看不出一身的伤与血迹,莞尔伸手,折断了腿上长长的箭柄,只留一小节箭头在腿里。 她还不能拔.出,她还有事情要去做,而且刻不容缓! “阿姐,咱们出来了,咱们俩都活下来了!”风蝉脚上不停,边跑边兴奋地叨叨着,“阿姐,咱们往南去,以后再也不管什么戚国什么闵生营,风蝉和阿姐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向北。”莞尔有些虚弱地拉了一下风蝉的衣角。 “什么?”风蝉脚下稍稍慢了些,却也不敢放松警惕,脑袋垂下来凑近莞尔,“阿姐你说往哪?” “往北,回大戚,玉珩。”莞尔的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