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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就会长不高’的说法?” “没有!”我很笃定。 “来,躺下。让为师欺负一下。”归朝开始耍流氓。 “我拒绝。” “哼。”归朝干脆用了公主抱,把我抱了起来。我挪了一下鼠标,发现人物没法跳下来。再仔细看了一下,发现是被归朝用了定身符。 我在队伍频道了发了一串省略号。 归朝回复了我一个微笑。这样子的:) “你无不无聊。”我说。 “徒弟在手,天下我有。你说我无不无聊:) ” 我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干脆说了些别的。“感觉第一个发现打旺财的人,还挺厉害的。” “我记得这个玩法挺久了,之前有个什么司马的发现的好像。” “要不然我们也研究一点新玩法好了。类似打旺财这种。” 归朝似乎对这个挺感兴趣。那天我们聊了很久。 我们研究新玩法的第一站,就是万进庄。 “什么都没有,才有发挥的空间。”归朝说。 其实我们进的这个地图,不叫万进庄。而是万进群山。万进庄则是万进群山有名的地标,是雪山之中,一座红色亭子。 “今天的任务,就是用三种姿势上山。”归朝说。 “山是谁?”我配合他开黄腔。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他眼前只有我,我说“滚。” 归朝所谓的三种姿势,就是他背我上山,他抱我上山,他踩我上山。 对于第三种姿势,我发出了三个问号。 “就是这样。”归朝示范给我看,他踩着马头,在空中踏了几步,就停在了山腰一块凸出来的石头上。 WTF???你还是人吗。我说。 “还是说,徒儿不想为师上山,而是想让为师上……” 他故意打了省略号。 “滚吧您。” 在我的百般推脱下,归朝的三种姿势变成了——他上山,我上山,我们一起上山。 “你看你,一点也不有趣。” 呵呵。我回之以白眼。 为了纪念登顶,我们都换了刚进游戏时穿的1级新手装。站在万进庄里截了图。 天光和道长师出同门,所以我们的新手装都是一身白衫,靠近胸口的地方用金线绣了师门的图案,是一朵云。 这一套服装堪称江湖的经典,很多人就算升到满级也不会丢。但因为新手装备属性确实差,也有不少人用它来打拓本。 我和归朝都没有用这套衣服来做外观。 就算在这件事上,我们也一如既往地保有默契。 万进山终年飘雪,我戴着耳机,开了游戏的音效。风声乍作。发麻的感觉从背脊通向头皮。归朝伸出手,接住了一片雪花。 我们调了好几个角度,才开始合影。 归朝截的是他低头看我,我看向远山的一张图。 我截的是我们两个人的背影。 游戏是不能发图的,所以那天我们又加了□□好友。 归朝的头像是道长的同人图,眉目清冷。我的头像是一张渐变的蓝色照片。 归朝和我语音,他说:你看我们这样像不像…… 他话说了一半,就不再说。我没有追问他。截图里,道长眼神温柔,天光不谙世事。看上去不能更好了。 像什么?情侣吗。师徒吗。又或是,知己吗。 归朝送我的知己戒我从没戴过,而我送归朝的尾生镯,自那天起他就天天戴着。 归朝问我为什么不戴,我说怕磨了耐久度。 他在YY上笑,说:行,那你收藏着吧。 后来我在空间看到朋友发了这么一条状态:越是心里有什么的人,才越要掩饰。 是不是因为归朝从来没有那个意思,所以我送他的尾生,他能够天天戴着。 而我却连多看一眼知己的勇气都没有。 我们也不是每天都两人独处。归朝回来的时候,他的很多好友都已经不玩了。我介绍了烧秋他们给归朝认识。归朝算是这个区里比较厉害的道长了,一个人就能扛起大部分任务。脾气也好,从来不抱怨。烧秋他们也是很好相处的人。所以大家很快就熟了起来。 他们知道我和归朝玩得好,所以如果归朝没上线,或是我没上线。大家都会向另一个人问上几句。 所以到了后来,归朝成亲,我却一无所知。他们都感到很意外。 不知道为什么,我当时一点也不觉得惊讶。沮丧大概是有的,哪有这样的知己,人生大事也不通知哥们一声。 归朝成亲的时候,场面很壮观。放了五百二十响的礼炮,天香楼里宾客往来,好不热闹。我站在酒楼门前往里看,白头翁说道,“好酒好酒,没打开就能闻到桂花香呢。老朽在这喝一口,祝小两口和和美美,生个大胖小子!” 白头翁是江湖里四处游走的NPC,最爱蹭新人喜酒。被他祝福过的新人,都会增加一百点永久友好度。 我最终还是没走进去。 牵着马,往骨岭方向。 江湖里时值金秋,桂花满街。卖酒瓮在街边吆喝,“好酒啊卖好酒啊,不香不要钱。” 只要一两银子,就能买一坛桂花酒。喝了能有三分钟的“醉酒”状态,攻击会加百分之五,而敏捷也会相对地下降五十点。 我在老翁面前停了下来。卖酒瓮说,“这位姑娘,买酒吗?不会醉人的。” 游戏里的萝莉缓慢地眨眼。 我往马背上一坐,向骨岭狂奔。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我不曾喝酒,亦有醉态。游戏里的天光伏在马背上,一手扬着鞭子,一手拉着缰绳。声音都带着笑意,“驾!驾!” 她并不知道自己要去的是什么地方。但我知道。 那是我第一次去骨岭。满山都是墓碑,乌鸦盘旋在它们上空。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有这么多人不再玩这个游戏了。 或许,以后这里也会有我的名字。 那天没有什么人来骨岭,除了我,还有他。 红色的道袍,红色的长发。不是户斯同,又能是谁。他也看见了我,邀请我入了队。 “你来了啊。”他说。 语气熟稔,好像他昨天才和我见过面。 骨岭下了雨,雨声淅淅,乌鸦哀鸣。听得人耳朵疼。我撑了伞站在户斯同旁边,他在烧纸。烟雾迷蒙,他手里染了火光。 我转了个视角,看见了他身后的那块碑。 上面刻着:江州户司马。 和户斯同一样,都有个户字。游戏里的我,静静地站在红毛道长的旁边。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 烧纸用不了多少时间,道长没过多久就站了起来。他对我说,“走吧。” 我跟在他身后,看见一块名叫“柳遇桐”的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