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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是什么呢?

    塞林格说,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是一堆孩子,爱是想触碰又收回手。

    这该死的感情竟比数学试卷最后一题还难,没有参考书,没有标准答案,无解。

    白星河思考了很多,他和宁灵霄的相遇,接吻,牵手,早晨醒来的第一眼。他打出来的内容删了又删,本来可以说得天花乱坠去敷衍哄骗宁灵霄的,最后他只回复了一句话。

    “我怎么知道?我喜欢你啊,尽管你不懂我我不懂你。”

    不需要说更多了,这是他们这段关系的标准写照。

    宁灵霄发了一个笑脸,意味不明。

    窗外飘来弟弟的笛声,他盯着天花板发呆。

    很快就结束了。

    他迫切希望看见白罡的疯狂和崩溃,把自己和父亲的好日子都打乱。

    到时候,宁灵霄就能发现他实在不是个好东西。

    第93章 白罡

    白罡

    分手是下学期发生的事情,紧接在他出柜之后。

    meimei刚刚满月,化作婴儿车里的大嗓门动物,白星河偶尔凑过去捏她的脸,她就呜呜乱叫。白罡年过不惑儿女双全,可谓春风满面喜气洋洋,连带着对他也好了不少。

    “你喜欢女儿?”他问白罡。

    “当年一直以为你是闺女,你mama也这么想,”白罡颠了颠小孩,笑容淡了些,“没想到是儿子。”

    白星河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过去,关于他们一家三口还算和睦时的回忆。

    “你一定很失望了。”他说。

    “不至于,等你当爸爸了就知道,父亲对第一个孩子和对后来的孩子,感情不一样的。”白罡第三次当爹,却倏然温柔了许多,“你以后就明白了。”

    白星河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骇然道:“我没看出来我对你多有意义?你分明更喜欢弟弟,别说得你很在乎我的样子。”

    白罡依然心平气和:“没有的事儿。”

    骗子!

    根本不是这样。

    他冷笑一声,从婴儿房逃出去了。

    傍晚又是父亲继母与弟弟meimei一家四口的欢乐时光,只有他像个外人,热闹都是他们的。白星河常常幻想母亲还在,外婆还在的话,他的生活会怎么样。没有如果。

    半夜三更,他一通电话拄向了宁灵霄诉说愁肠。

    宁灵霄也没安慰他,只是说:“你挺缺爱的。”

    他心里堵得慌,被男朋友这么一说又要发火了。虽然宁灵霄也没说错。他忍住了,心想高三很重要,不许跟男朋友吵架,不可影响对方学习,寡淡地以“你好好学习,我睡了”作为结尾挂了电话。

    但是这个夜晚十分漫长。

    meimei在楼下声嘶力竭,不知道是渴了还是饿了还是病了,很快又传来继母和父亲弟弟哄meimei的声响,七嘴八舌,么么哒哒。

    “我在你家院子里,怎么这么吵,你睡得着?”宁灵霄的电话翩跹而至。

    饶是他已经习惯宁灵霄时不时半夜翻窗入室了,这次还是吓了一跳:“你又爬窗户?又不是没大门,你这做贼似的……”

    “太晚了不方便。”

    不方便你还来啊?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开了窗。也得亏这是二楼,不然宁灵霄只能随身带折叠梯才能顺利潜入情人卧室了。

    爬窗这种中等难度运动是一回生二回熟,何况宁灵霄已经驾轻就熟翻了好几次,对后面的流程也很清楚,于是他一进去卧室就开始脱衣服——沾了墙上的灰尘。白星河马上会嫌弃宁灵霄身上不干净,然后又找衣服给他穿。

    “你没必要一进来就脱衣服……”

    这八百倍速的流程搞得场面不太和谐,白星河只好先以手背挡住了眼睛。

    月色下观察rou/体极有氛围,但看了得长针眼。

    可是今晚不太一样,所以他又把手挪开了。

    “你要不要洗个澡?”他问。

    宁灵霄不疑有他:“嗯,外边很热。”

    在淋浴间冲了个澡出来之后,他惯常去寻睡衣,没找着。白星河坐在床边捣鼓着什么,拿着一个小盒子。

    “睡衣呢?”宁灵霄走过去,“这什么?”

    “没什么。”

    白星河飞快地把东西塞到背后,脸上可疑地泛着红。

    他的视线聚焦点是宁灵霄的下半身浴巾,心中有鬼,所以走神了几秒神——手里的东西就被夺走了。

    房间静了一会儿。

    “你买的?”宁灵霄的声音从他头顶淋下来。

    他老实道:“爱爱子那儿拿的。”

    宁灵霄说的下一句话让他脸上烧得更厉害了。

    “尺码不对,小了。”宁灵霄淡淡说,“怎么办?”

    为什么有人可以用这么平淡的语气说这么色情的话?

    “我怎么知道?”他躲躲闪闪地捂住眼睛,“那就不用了吧……不用这个了。”

    “你确定?”

    “……确定。”

    这件事是心血来潮。

    他无聊得快死了,也烦恼得快死了。

    快乐是迷药。

    家人在哄婴儿睡觉,其乐融融,他和宁灵霄在楼上做.爱。他们在这个夏夜探索彼此的身体,烙印灵魂的痕迹。

    meimei的哭声渐渐越来越远了。

    次日一大早醒来,宁灵霄早就不在了。

    空调被设置成28度,约莫是男友担心他半夜赤身冻醒。

    他换了衣服下楼,白罡抱着婴儿在喂奶。

    “昨晚吵到你了吧?”白罡难得关心他的睡眠状况。

    白星河打了个哈欠:“她嗓门很大。”

    “小孩子都是这样的,”白罡的目光一顿,“你脖子怎么了?”

    吻痕呗。

    但是他还得若无其事地坦白:“被亲的。”

    白罡没吱声,脸色不太好看。

    “我出去一趟,晚饭不回来吃了。”白星河摆摆手,坐在玄关穿鞋。

    白罡追出来时手里还抱着女儿,沉下脸说:“别乱出去约炮!小心染上什么病……”

    他难得见到白罡为这种事发火。有趣。白星河立即笑着宽慰父亲:“没事儿,不是炮友……你别担心。”

    “我懒得管你!”

    白罡忿忿地回屋去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对于白星河这段蓄谋多时的恋情,身边的狐朋狗友意见不一,但千言万语都汇成一句话——还能棒打鸳鸯咋地?算了吧。

    “虽然我不太支持你俩搞在一起,但是随你的便吧。”开黑被白星河带飞的第四场,毕笔第二次瞥见手机上来电显示的名字“宁灵霄”。

    两人在奶茶店打手游,被宁灵霄查岗了。白星河接了电话,好声好气地撒谎他在奶茶店饮多rou葡萄。毕笔冷眼旁观,等他挂了电话才说:“我是不是该撤退?不打扰你俩了。”

    “别呀,再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