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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霄。

    “没事儿,是我家万万——嘘,别吵。”白星河朝楼下挤眉弄眼了好一阵,也不知狗懂了没有,从蹲着变成了趴下,哼哧哼哧吐舌头。

    宁灵霄坐在窗台边缘冲他笑:“不会被你家狗啃一口吧?”

    他急匆匆解释:“怎么会,万万超级好脾气的。”连弟弟这样挑剔的人都爱不释手。

    宁灵霄从窗户翻下去了,行云流水,轻盈如风,他的形象在白星河眼中一时间与某游戏的射手角色渐渐重叠,衬得头顶这轮刚刚升起的太阳都黯淡无光。直到男友站在万万身边仰头问他明天约不约的时候,他才猛然醒悟。

    他提出关于男友熟练翻窗的质疑:“你经常好像一只蝴蝶,飞进别人的窗口吗?”

    “我有时候觉得你的想法不太正常。”宁灵霄回答。

    “你才不正常!我没有。”

    “我也没有,”宁灵霄低头看了手表,“该走了,下次见吧。”

    他摆出吃惊的样子:“你还来啊?”

    “怎么?”宁灵霄又是这种笑眯眯不太和善的表情。

    “我担心你的安全,被我爸抓到是要打断腿的哦。”

    白星河危言耸听。事实上被发现同性禁忌深夜12小时之后,被打的肯定是他本人不是宁灵霄。白罡这个妙人儿对外不要太彬彬有礼贼能唬人,他甚至怀疑当年白罡就是这么表面魅力男士才哄骗了mama结婚的。

    宁灵霄没再说什么,装作没听见似的和脚边躺着的万万玩了一会儿。白星河就在楼上看着他。宁灵霄穿的是他的衣服,上衣小了一码,所以瞧着紧了些,凑近的话,可以透过薄薄的衬衫获得怪物is watg you x6,,人面蛇身笑靥x1等等大礼包,本来宁灵霄身材不错,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骨rou紧实的躯体,理论上是很性感的,由于被这群纹身微笑注目,白星河暗搓搓的兴奋当场萎了。

    “我走了。”宁灵霄站起来。视线往上,形状狭长的双目露出更多眼白的部分,他不笑的时候果然是气质高冷的。

    这种人怎么就被自己弄到手了呢?难道白罡这份魅力男士的糟糕基因也复刻在后代的身体里么。

    白星河怅然若失。

    他得不到母亲的答案,只有自己暗中比较。

    与白罡相比,他又如何呢?

    “你好像一只蝴蝶,飞进我的窗口。不知能做,几日停留……”

    他饱含深意的歌声在房门大开的瞬间被掐死。

    白罡想起今天是周二,下了个命令:“滚去读书。”

    他求之不得,面上一喜:“知道了。好好说话,不要说滚。”

    白罡被儿子的异常勾得多看了他两眼。长子是个厌学网瘾患者,说有多胡作非为也不至于,就是不配合老师,日常逃学旷课,在这种成绩和升学率一流、纪律极其严格的学校简直不堪入目。白罡为此给学校捐了两栋楼才勉强保住了他不被开除。

    今天怎么爱上上学了呢?

    白罡自然是猜不到,因为他的儿子喜欢上一个同性,在这种有信仰的家庭里。

    回到学校,熟悉的同学都对白星河的突然失踪数日习以为常。不是逃课就是被家里关起来了嘛,就连老师也没有多问什么。

    孟狄给他塞了早餐,在他隔壁坐下了:“你今天这么早上学?”

    “因为起得早。”不说还好,一说他就困了。今天一大早送男友出门,他也没睡回笼觉。

    孟狄看他趴下去困觉了,静了一会儿又问:“你跟宁灵霄还好着吗?”

    “对啊。”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孟狄支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神情,却和平常的调侃不太一样了。

    “他的家里人,不好相处,”孟狄斟酌着说,“你得考虑好。”

    怎么一个个地,都比他更在意这种现实问题?什么家境背景、姻亲关系……他根本漠不关心。

    “不需要考虑,”他说,“你和爱爱子他们都一副怕我被宁家欺负的样子……我没想那么多。只是恋爱而已。”

    “玩玩而已?”

    “是吧?”他含糊说。

    孟狄今天第一次笑了:“你想通就好。”

    上课铃响起,孟狄也离开了。

    白星河在以往香甜的数学课上却失眠了。

    玩玩而已?

    ……

    本应该这样的吧。

    但是,宁灵霄好像喜欢上他了。

    放学之后又是日常压马路。

    橙灰砖路那么长又那么短,一眼可以看到尽头。

    他文艺地以此比喻这段初恋,并做了补充:不以结婚为前提,不长久,纯属耍流氓。

    “你今天回去,不会被家里人又关起来吧。”宁灵霄注意到他的心不在焉,没说破,不过白星河一直是整天心事重重的样子。宁灵霄总是试图窥探他在想什么。

    他迅速营业挂上笑脸:“啊?不会的,过几天才有可能。白罡今天送他妻子回娘家待产,这几天都不在家了。”

    宁灵霄:“既然今天家长不在家了,你有什么打算么。”

    “去爱爱子家搓搓牌,打打游戏。”他如实说。

    “嗯?”

    “你嗯个……呃,我是说,嗯,这样不好。不如你来安排吧?”

    他随口顶嘴的话在触到男友的眼神时如鲠在喉胎死腹中。

    白星河感觉自己此刻的形象宛如偷吃火腿被抓包的万万——夹着尾巴左顾右盼。

    被骗来的男友捏着下巴强迫对视,在宁灵霄漆黑的眼底看清自己脸红的模样。

    为什么?

    “你家里有弟弟不太方便。这几天放学去我的公寓,我帮你补习。”

    他很快把这一切归咎于心虚。

    他是个骗子,所以受害者的邀请不得不从。

    不过,为什么弟弟在家不方便补习?

    虽然有疑问,但他也只能说嗯嗯啊啊好的。

    傍晚回家,弟弟艺术细胞突然扰民,吃完饭倏然坐在桌子上吹笛子,呕哑嘲哳难为听,没法救那种。

    白星河只是路过,却被弟弟叫住了。

    “我吹得怎么样?”

    “……”

    “好了你不用算了,滚吧。”

    父子俩怎么说话一个德行?

    “你就没在曲子里听到一丝感伤寂寞吗?”弟弟憋不住问他。

    “没。”

    “……哦。”

    “作曲家是谁?”

    弟弟食指骄傲一翘:“我,曲名。”

    没救了。白星河点点头告辞。

    爱情的悲伤?

    读初中二年级的男生都会罹患中二病吗?

    他马上把这件喜感事件分享给了宁灵霄,附言一句:“什么啊,他知道爱情是什么吗?”

    宁灵霄的回复很快就到了。

    “你知道?”

    他盯着绿色对话框突然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