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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叩首道。 我走过去扶他起来,笑道:“若采先生何必如此,本不是什么大事,陇州清苦,我也是知道的,先生也知道,对于官员受些孝敬,我从来不干涉,只是,”我冷下声音道:“陇州不是先生的,更不是我的,乃是朝廷的,你我身为朝廷命官,还需举贤任能才是。” 张文修额头出了冷汗,连忙道:“大人明鉴,下官从未有僭越之心。” 我勾起唇角:“这便好,我自是相信先生的,今日之事,先生不必在意,日后陇州的事务还要请先生多多费心了。” 张文修安下心来,拱手道:“下官听凭大人差遣。下官告退。” “我送先生。” “不不,大人保重身体,下官自去。” 我让小乙送走张文修,自己把书案收拾了一下,寻思着不知道陇州什么地方有好墨卖。 “公子,想不到张大人看上去道貌岸然,竟是个贪官。”小乙嘟着嘴走进来。 我边整理手上的纸张边道:“陇州官员收受贿赂的,远不止他一个,李秀能给多少银子?你没看到官商勾结呢。” “公子怎么不查办他们?” “水至清则无鱼。你看张文修贪财,可是他精通政务很有才干,沈未名出了名的吝啬,府库被他管理的井井有条,任青好色,却思虑周全,容易接受别人的意见,府衙很少有冤案。世上德才兼备的人毕竟只是少数,只要一个人有才能,就可以把他放在合适的位置上,只要不犯大错,那些小瑕疵就可以忽略了,没有他们,我拿什么治理陇州?” “这倒是,公子最爱躲懒,却把陇州治理得越来越繁华。”小乙接口道。 我面上一红,瞪这小子一眼。 “可是公子所有事情都让张大人出面,陇州百姓可是只知道张大人,不知道还有个江司马呢,我看张文修都对公子越来越傲慢了。” “这我也知道,所以今天才吓吓他,要他弄清楚一州大权在我手上,就算他再得民心,也动摇不了我的根基。” “为什么,公子以前不是说过民心不是最重要的吗?” 我笑道:“那是对统治者来说的,可是我和张文修都是一介文人。你知道为何朝廷会让文官节制武将?” 小乙想了想:“大概是怕武将谋逆吧。” “这就是了,武将一旦不受节制,就容易乱国,可是文人就不同了,天地君亲师,这些思想在脑子里根深蒂固,不容易生出叛乱之心。陇州的兵马只有我和夏凌云有权利调动,说起来夏凌云还是我的下属,只要兵权在我手上,张文修他们能不对我这个上峰毕恭毕敬?只要夏将军站在我这边就行了。我今天就是给张文修他们提个醒儿,免得我养病养久了,他们就对我视若无睹,自己当起土皇帝来了。” “那公子可以放心了,我可以保证夏将军是我们这边的。”小乙骄傲地拍拍胸脯。 我笑着看他一眼:“夏将军为人正直,只会站在朝廷这边。” “咦?”小乙不解。 我站起来把披在身上的外袍取下叠好,慢悠悠准备睡觉:“在陇州,本官就代表朝廷。” “噗!” 吃过早饭,翻出以前看过的几本旧书,准备重读一遍,老鬼硬要拉着我出去散步,我几番推辞,他却纠缠不休。 “老先生,晚辈的病还要好好休养,就不陪你出去走了。”我无奈道。 “胡说!”他吹胡子瞪眼道:“久坐伤rou,久卧伤气,你的病要是整天这么休养,只会越来越差!” “可是多走一段路,晚辈就会喘。” “那就每天走到你喘为止。”老鬼瞪眼道。 我拗不过他,被他拉着在城南慢慢走了一圈,还是觉得有点疲倦,中午睡了好几个时辰。吃过晚饭,他又叫我散步,我叫苦道:“老先生,晚辈一日无书不欢,今日还没看一个字呢,晚上要睡不着觉了。” “那就回来再看。”老鬼兴冲冲拉我出去。 晚上回来迷迷糊糊擦洗了一翻,倒头就睡着了。 老鬼又在我平时喝的药方里加了几味药,我自己看了看,又反反复复查了医书,确定加在一起不会有毒才喝下去,头一次喝这么难以下咽的汤药。 折腾了几个月,我自己觉得身体慢慢好了起来,步子不再虚浮,城南城北走两三个来回也不会喘得厉害。我也越来越习惯散步,有时候晚上还和老鬼去正街的夜市逛逛,买了不少小玩意儿给小乙和琮儿,小乙很是不屑的样子,都收在一个包袱里,道:“将来都拿去给爱哭鬼吧。” 八月份的早晨很凉爽,还有微暖的阳光,我摇着折扇跟在老鬼后面,时不时吟几句诗。 老鬼嘟嘟囔囔道:“酸书生。” 我不理他。 “书生,来来,咱们跑一段。”老鬼说着就把布衣的下摆扎在腰间。 “跑?我不行。”我连连摆手。 “怎么不行?走都走得了。”老鬼一板脸。 我犹豫着,老鬼突然抓住走过身边的一个妇人的手。 “来人啊,老头非礼啊!”那妇人立刻吓得大叫。周围立刻有很多人看过来。 “大侄子,还不跑,要被打死了!”老鬼拉着我就跑。 我哭笑不得地跟着老鬼一路奔逃,所幸后面喊打的人没追多久就不追了。 “咳咳,老头,咳,要挨打也是你,你拉我干嘛?”我扶着树喘气。 老鬼却脸不红气不喘,笑眯眯地过来抓住我的手腕,抚须笑道:“现在气足多了。” 他突然这么正经起来,我不好再说什么,一揖道:“多谢老先生给我治病。” “你的病我只能调理到这个地步了,以后就看你自己能不能解开心结,好啦,以后你自己来散步吧。” “老先生要去哪里?”我疑惑道。 “哦,我准备去庙里摆摊算卦,挣两个钱花。你放心,我还没想离开陇州呢,在你家白吃白喝的,哈哈。” “……” “怎么,你那什么表情,想我老头走是不是?”老鬼瞪我。 我一揖笑道:“先生且走,晚辈跟着。” 九月的时候,不知道沈未名发什么疯,居然说要给我修葺官邸新盖房屋,我看着笑眯眯的沈未名,靠过去低声道:“沈先生,明人不说暗话,咱们可是发财了?” 沈未名也神神秘秘压低声音:“没有。” “那……”我心里纳闷。 沈未名朗声道:“回大人,商税和商队的利润减去今年赔的几笔银子,还有收购马匹和马场的钱,府库存银大概在十五万两上下。” 我笑道:“辛苦先生了。” “大人的官邸太过寒酸,不要说那些富商的大宅了,随便一个官员的宅院也比大人的气派,所以属下们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