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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自己出来的了。” 老者眼珠一转,突然嘴角诡异地笑了一下,看得我头皮发麻,只听他叹口气道:“罢了罢了,老朽一人做事一人当,也不用江大人帮我给银子了,老朽自己付了吧。” 我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大人,既然事情已解决,下官告退了。”张文修一挥手,后面的士兵押走李秀,李秀眼里闪过怨毒。 “我同先生一起走。” “诶,大侄子,不忙,听我说段书再走。”老者拉着我的手,笑道。 “这……” “来来,老鬼今天还有段新书没说,憋在心里难受啊,诸位还要不要听?”老者大声道,声如洪钟。 众人一听,又来了兴致,纷纷找好位置,又叫小二添上茶水。 “大人,您坐这。”靠前中间的位置空了出来。 我不好拒绝,看了看周围善意的目光,坐了下来。 只见老鬼喝了口茶润润喉咙,正色道:“今日老朽正要说一说那镇国将军率领三百亲兵大败一千胡人骑兵的事。话说这个镇国将军龙非邪,身长八尺,豹头圆目,虎背熊腰,在战场上吼一声都能吓得胡人屁滚尿流……” 幸好我没喝茶,否则浪费。想笑又不敢笑,想他一个“人样子”的美男子,居然被说成豹头圆目,若是他听见了,不知会怎样?我心神恍惚起来。 好不容易听完老鬼的一段传奇书,听客慢慢散了,我也正要走,老鬼竟跟了上来。 “老人家?” “大侄子。” “……” “唉,”他幽幽一叹,脸上露出凄苦的表情:“老朽如今身无分文无处容身,素闻江大人爱民如子,应该不会忍心看老朽流落街头吧。” “谁说我爱民如子了?”我揭穿他。 “如果大人收留老朽,以后陇州的百姓人人都会这么说的。”老鬼谄媚道。 我心里一惊,仔细上下打量这个看似仙风道骨实则玩世不恭的老人家。 “好吧。” “谢大人,老朽只要有片瓦遮头即可。”老鬼喜笑颜开。 第 24 章 让小乙搬过来和我住,把屋子让给老鬼。小乙阴沉着脸,时不时瞪老鬼几眼,老鬼却悠然自得坐在椅子上喝茶,全然把这里当成自己家。 “小子,你瞪我也没用,我绝对不会给食宿钱的。”老鬼理直气壮大声道。 小乙一个踉跄,鼻子都要气歪了,重重哼了一声。 “不过,如果我帮你家公子调理好身子,你划不划算?”老鬼笑道。 “此话当真?”小乙双目一亮,继而怀疑地看着老鬼。 “真亦假来假复真。”老鬼摆出一副神棍的嘴脸。 小乙又有些气恼。 我在一旁看了一会儿戏,笑道:“好了好了,老先生靠嘴皮子吃饭,你可说不过他。” “诶,大侄子,你可别当我随便说的,你受过寒落下病根,又心内郁结难疏,再加上长时间劳心劳力,病势缠绵反反复复,心病老朽是治不好了,不过教你强身健体的法子还是有的。”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所说竟一字不差。 “老朽在茶楼已经帮你把过脉了,”老鬼慢悠悠喝口茶,站起来看了周围一圈,皱眉道:“寒酸哪寒酸,大侄子,你该找人来修葺一下官邸了,只有三间破屋子,老朽脸皮再厚都不好意思对外人说哟!” 这人时而正经时而嬉笑的,我也看他不透,不过倒是个十分有趣的老人家。 晚上我披着外袍坐在案前练字,小乙在旁边帮我磨墨。老鬼在我屋子里,难得没开口说话,只是在书架前面慢慢察看,时不时抽出一两本书来,翻一翻又放回去。 “啧啧,大侄子,你这手字,考状元是甭想了。”不知何时老鬼竟然站到了我旁边,看着我的字,连连摇头。 “老人家真乃神人也,又让您说中了。”我含笑继续练字。 “是哪个蒙学先生如此误人子弟?” “老人家不去摆摊算卦真是可惜了,”我笑道:“家父江暮云,的确是个蒙学先生。” “江暮云?就是京城的那个江家小少爷吧。”老鬼想了一会儿,说到。 我惊讶道:“老先生认识家父?” 老鬼摇摇头,嘿嘿笑道:“没见过,不过二十几年前江暮云是京城第一才子,我倒也听说过,据说还是个粉雕玉砌的漂亮娃儿,我也想见见的。按理说他的字不可能难看吧?” “家父的字的确很好,不过他带着我漂泊的时候,做过一段日子的道士,那时候我刚刚能拿笔写字,他叫我帮他画符,后来字就一直写不好了。”我无奈一笑。 小乙在一旁偷笑。 “哈哈,既然如此,练也没用了,罢了罢了。”老鬼大笑道。 “原本我也想练好,不过总不见长进,如今练字只是修心养性,当它是门学问,敬它便好。” 老鬼捋了捋胡须,含笑看着我:“看你不是个刻板之人,怎么会心结难解?” 我一顿,又想起龙非邪,黯然道:“不是事事都放得下。” “公子!”翠儿的娇喝声响起。 屋里三人都吓了一跳。 翠儿站在门口,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我在外面喊了两遍说张文修大人来了,公子到底听见没有?” “啊,哦,请他进来。”我赶紧赔笑道。 “看来得给公子补补耳朵。”翠儿没好气地边说边走了。 老鬼拍着胸口道:“大侄子,你府上的人也太没大没小了,此等凶悍女子,哪个敢娶哟。” 我刚想叫他噤声,果然翠儿的吼声又传来进来:“死老头老娘烧了你胡子!” 又传来张文修的咳嗽声,翠儿立刻乖巧道:“张大人,公子正在屋里等你,翠儿若有失礼之处,张大人见谅。” 我和小乙已经见怪不怪了,倒是老鬼瞪大眼睛。 张文修走了进来,行礼道:“大人。” 老鬼识趣地自己走了,我一抬手道:“若采先生坐。” 张文修坐下:“大人,下官是来看看大人,今日在茶楼的事情,让大人受惊了。” “若采先生,那个李秀,就是前几日你举荐给我的士子?” “是。”张文修神色不自然。 “他文章写得还不错,可是今天一看,性情乖张目中无人,若采先生为何觉得他能用?”我垂下眼帘,慢慢蘸墨。 “是下官看走了眼……” “若采先生善于识人,必然是李秀有不同之处,若采先生才会青眼相加吧。”我淡淡道。 “大人!”张文修突然跪了下来,神色不安。 “先生这是怎么了?”我含笑看着他。 “下官,下官的确收了李秀的银子,请大人责罚。”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