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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塞给她,还往她手里放了个叉烧包。李岚岫哈哈笑,捧着叉烧包咬了口,喜笑颜开地和仇明川讲话:“这里的虾饺没吃头么你要带我们去哪里吃呐?” 仇明川抿着嘴唇,没说话,他和图春点头致意,图春也点了点头。 到了一楼,从美罗出来,仇明川取了车,李岚岫坐前排,图春坐后排。仇明川油门轰得猛,频繁换道,一路开上了高速,李岚岫觉出些不对劲了,问仇明川:“要死了,你要开去哪里啊??“ 仇明川支着胳膊,单手开车,说:“去上海啊。“ 李岚岫板起脸孔:“你有毛病啊?去上海干什么?你放我下去,我画还没画完,明天要截稿了!” “你找我吃那种虾饺你才有毛病,里面包的是什么?虾啊?开洋还差不多。”仇明川用小拇指比手势,口吻嫌恶,紧接着又笑嘻嘻地教育李岚岫:“不拖几天稿你好意思叫自己画家啊?彩色印刷机还差不多,啊是还在仿画什么向日葵,什么星空啊?” 李岚岫道:“前面那个出口你下去,我要下车,”她回头找盟友,“图春,你不要上班的啊?” 图春探着身子往前面倾着看他们:“啊?我今天放假,不过还是……” 仇明川声音大了:“好了啊!苏州到上海当天都能来回,你们婆婆mama烦死了。” 李岚岫狠狠瞪他,突然安静,拿出手机鼓捣了阵,播了首歌出来。仇明川看她:“你干什么?啊有点品味?你这个听歌品味也怪不得小李和你分手。” 李岚岫不看他,回头对着图春说:“这个电视剧,你看过没有?” 图春摇头,李岚岫一指仇明川:“这个人就是!又刁又蛮!!还一身公主病!” 仇明川拍着方向盘大笑:“神经病,要有病也是王子病啊好?” 他从后视镜里瞄了眼图春,他看人时总是稍稍仰起下巴,他的眼睛好看,形状是桃花花瓣似的一对,但眼里的情意不多,多的是不屑和轻慢。 图春正不知该如何接话的时候,李岚岫从前面扔来双高跟鞋,她还解开了安全带,手脚并用,往后座爬了过来。仇明川趁机打她的腿,啪啪地响,李岚岫也抽他的手,大喊大叫:“不要以为你是同性恋就能乱吃我豆腐!!” 她成功地翻过了前排,在图春边上坐下了,平复了呼吸后,李岚岫踹了驾驶座一脚。仇明川把她的包丢了过来,道:“快点坐好!!系好安全带!” 李岚岫抱住了皮包,凑上前去拍拍仇明川的肩膀,说:“欸,司机师傅,你这里啊能给手机充电的啊,我手机快没电了。” “滚!” 说着,仇明川扔过来一根充电接线。李岚岫抓着接线捧腹偷笑,冲图春扮怪相,捏着嗓子挑剔:“啊有安卓的线啊?我们么叫得起专车,用不起苹果!” 仇明川把车开进收费站的窄道里,车速放缓了,他侧过身子,侧过了脸,压着眉毛,弹着眼睛朝李岚岫比了个中指。 “你文明一点啊好?”李岚岫捂住眼睛,跌回图春臂膀边上,靠着他,叹息了声,和仇明川说,“第一次见面,你啊能给我朋友留点好印象啊?大家都是文明人,斯文人啊好?” 仇明川在鼻下扇风,皱着脸,道:“你现在讲话怎么一股老何的味道啊?热天里的臭水浜。” “我闻出来了,现在么确实是一股热天里的臭水浜味了,酸死了,你干吗,你羡慕老何功成名就,下个月要回美院做荣誉校友啊?怎么样?这个用钱买不来了吧?” 轮到他们这辆车过站了,仇明川放下车窗,塞了把钱出去,说着:“你想做荣誉校友啊?我转点钱给你,你一个电话打给老何他舅公,说,谷老师啊,我李岚岫对美院的栽培教导感激涕泪,我想给美院建个楼,你看他是不是马上也叫你荣誉校友。” 李岚岫说:“那好的呀,那你现在马上把‘这点’钱转给我,我是蛮想在美院留名的,不像仇少爷视功名如粪土。” 开出收费站,把窗关上,仇明川道:“想留名还不简单啊,钱都不用,拿支毛笔跑去大门上写下一笔,李岚岫到此一游。” 李岚岫说:“你啊是最近手头紧,你爸停了你的卡啊?讲起钱来怎么一点底气都没有了呢,一点都不像我认识的满身铜臭的小仇了歪。” 仇明川伸手过来要拍李岚岫,李岚岫灵活地避开,和图春比比眼色,问他:“你猜他是学什么的?你看看他的手。” 仇明川那没能得逞的右手在空中划了道弧线,落回了方向盘上,和他的左手贴紧了瞬,旋即分置于方向盘两边,大喇喇地晒着太阳。他的手指瘦长,葱白色,皮肤下透出血管的脉络,手指并拢时,像一把玉雕的兰草,极具装饰效果。 图春说:“钢琴?” “我们是美院,又不是音乐学院!” “那画画的……” 李岚岫高声说:“雕塑啊!十根手指头灵活得要命。” 仇明川坏笑着说:“我的手是蛮灵活的。” 李岚岫甩甩头发:“好了啊,开什么黄腔?” 图春笑了,他看着李岚岫道:“你不是学雕塑的吧?你喊他师兄,我还以为你们同系。” 李岚岫掷地有声地说:“怎么可能,没有人和他仇明川同系啊,我刚才没和你讲清楚,他学雕塑,但是他这个雕塑要再细分一下的,他是雕塑系愤世嫉俗班,要和他同班,一呢世代喝墨水,喝颜料,二呢拍卖行里起码进进出出两三趟,老爸的画挂在大都会,老妈的影集全球畅销,叔叔……” “五百只鸭子可以歇歇了啊,我说车里怎么一股养鸭厂的味道。“仇明川打断了她,李岚岫不依不饶地:“哦喲,你还知道养鸭厂是什么味道啊?我还以为你只吃过八宝鸭,甫里鸭,你mama没告诉过你啊,鸭子都是树上结的,没有气味的,欸,你从小吃的是金鸭子还是银鸭子啊?” 仇明川笑开了,哑着声音说:“没见识,我吃金汤勺,银汤勺长大的。” 话题还是回到了吃上,李岚岫好奇地问:“格么你绑架了我们两个到底要带我们去哪里?” 仇明川卖关子,就是不说,车开进上海,他直奔外滩,驶过几幢别致的洋房。李岚岫道:“要是这里上的菜也不合你胃口,你啊是要绑架我们去广州啊?” 仇明川道:“去广州没有问题,主要是你话这么多,一带你上飞机,空姐就来问我,先生先生,这五百只鸭子不能坐客舱,要去货舱,囔么你说我怎么办呐?” 李岚岫做饿狼扑食状冲仇明川龇牙,却不响了,打了个哈欠,她和仇明川你一言我一语聒噪了一路,也说得口干舌燥,颇为疲乏了,她静静地坐在车上,开了点窗,点了支烟。 仇明川后来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