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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萧条的剧团,那里有一个令人难忘的演员,他有一双猛虎啸月般的漂亮眼睛。 那眼睛让他想起宝绽,同样是唱戏的,不免有一份莫名的亲近,他打个轮儿,左转拐进白石路。 凭着记忆在小巷间穿梭,他七拐八拐,终于找到了那栋五十年代的建筑,106巷56-2号,门口停着一辆厢货,几个工人正搬着家具进进出出。 他锁车过去,往楼里看,整个楼道灯火通明,两个包着纱巾的中年女工正站在木架子上刮大白。 “你好,”他跟门口歇着的工人打听,“这里是不是一家剧院?” “不知道,”工人舔着冰棍,“我们就管搬东西。” 旁边不远立着两块崭新的牌子,匡正扫一眼,是个什么儿童培训中心,老掉牙的京剧团果然敌不过时代的摧折,支撑不住搬走了。 他走进大楼,穿过忙碌的工人上楼梯,向左拐,是上次那间挂着“烟波致爽”中堂的屋子,如今人去楼空,只有斑驳的墙面和两把掉腿儿的椅子,地上零零碎碎一些杂物,落着一张照片。 他捡起来,上头是一对戏曲演员,左边的穿红裙子,包蓝头布,扮相匡正见过,是离家出走的应笑侬。右边的人挂着一副黑髯口,身上是藏蓝色的仙鹤补子官袍,眼睛正对着镜头,神采斐然。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云大锤、吃果儿、糖年糕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eric-小黑爷2个;第七层梦境、肃肃兔芈、一一、west、咖啡豆、夏天的萤火、布加迪威龙-护童分队、alonnn、知不知、37695485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鹿哼哼3个;一桥、七八五十四、有點甜、祝老妈健康长寿、黛眉2个;晓慕、t奈何、段洒脱、考拉、壶里没酒了、立、宁静海、折一枚针女士的小迷妹、toto小盆友、ohsehun、21335477、默默叉会儿腰、江不御、童子太太什么时候爆更、暴躁小李、与火不加冰、益母草颗粒、十七、1irebaby、小裁缝发财、、盛不下啦、煎饼卷大饼、饼饼、佛系蜜桃春、猫滴小jiejie、米茶米茶米、被猫咬了、姥爷、上山打老虎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知不知、千鸟aria63瓶;君当如兰50瓶;皎月30瓶;好多老公的仙女20瓶;黑桐、adora、深山老蟹、土土豆豆土豆豆土土豆、停停mama爱你!、晚菘10瓶;euniceya8瓶;柳柒、或千或百3瓶;曲沃路、柳乙葵、26228284、碧海无波、244366442瓶;琴墨墨、希望666、吖妖、陈、小兔子乖乖、toto小盆友、你别看着我走开。、实体书控、alice、焱k。、西瓜虫子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46、四六 匡正盯着那双眼睛,像要被吸进去,细看眼角眉梢,似乎有些熟悉……这时手机响,是欧阳女士,他叹一口气:“喂妈,我现在忙,一会儿给你打回……” “mama就一句话!”匡mama大声说,周围环境嘈杂,能听到一帮小姐妹在叽叽喳喳,“我未来儿媳妇姓什么呀?” 匡正把照片放在一张破椅子上,转身往外走:“什么儿媳妇?” 电话那边静了,匡正马上想起来,那天在黄土泥烧鸽子,他信誓旦旦地撒大谎:“啊你说他……我这忙的,脑子没转过来,”他只能继续骗,“姓宝。” “宝?”匡mama没听清,“姓包啊?” “宝贝的宝,”匡正下到一楼,从杂乱的老楼里出来,“他满族。” “哦哟,”匡mama感叹一声,跟小姐妹们说,“我儿媳妇连姓都这么好听,宝贝的宝,你们听听!”接着,她又跟什么人说,“小姐,是宝贝的宝。” 匡正顿住脚:“妈你干什么呢?” “和小姐妹们逛凤华楼,银镯子免费刻字,”匡mama咂了下嘴,“上次看你发过来的照片,那个镯子样式太老了,小姑娘好招人疼的。” 匡正愣了一下,只是一张照片,一只半露的镯子,他妈就看出了宝绽的不幸。 “她家里人不疼她,mama要替你疼她的。” 匡正佩服mama的细心,也怕她是真上了心:“妈,不用,我们在一起才没几天,还不到你送东西的时候。” “一个银镯子三五百块的,”匡mama给未来儿媳妇花钱一点不心疼,“将来娶到手了,金镯子十个八个的,mama眼睛都不眨一下!” 匡正有种骑虎难下的无奈:“不是,妈……” 那边不理他了,就听电话里七嘴八舌:“……满族好哇,少数民族有优惠政策的,将来孙子上学、评优、高考,都快人一步!” “欧姐你好福气哦,儿子娶了个‘宝’回家!” “人家儿子也优秀啊,年纪轻轻就住大别墅,我见过照片的,帅得嘞,简直电影明星一样!” 这一通吹捧,把匡mama高兴得合不拢嘴:“小正啊,mama不跟你说了,差不多就定下来,mama爸爸等着抱孙子呢!” 电话断了,恰好一阵秋风吹过,匡正有点凌乱,拉开车门坐上去,他在方向盘后发了会儿呆,给宝绽打电话。 又是好半天才接,那头呼哧带喘的:“哥!” 这种感觉很奇妙,只是普普通通一声哥,匡正的心却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抚慰了,安定下来:“练功呢?” “嗯,踢腿,”宝绽抹一把汗,“过两天想试演一场。” “唱戏……”匡正骨子里是个高傲的人,他一直认为投行的职场才是职场,别人的都不值一提,今天他挫败了,才第一次问:“是不是很辛苦?” 宝绽察觉到他的不同,认真答:“嗯,挺辛苦的,力气活儿,”接着,他笑,“不过我们这些人都是苦过来的,习惯了。” 所以才有股打不断折不弯的韧劲儿,匡正点头,没说话。 “哥,”宝绽试探着问,“你怎么了?” “没事,”匡正呼出一口气,“我在想,我可能一直都太顺了,其实很多人的职业比我更不容易。” 他很少自我怀疑,宝绽有些担心:“哥?” “宝绽,”匡正叫他的名字,像有什么重要的话说,结果出口只是一句,“我晚上不回去吃了。” 如果是平时,宝绽一定说好,这次却追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得下半夜了,”匡正发动车子,“我请部门的人出去疯一晚上。” 宝绽感觉他要挂电话,连忙叫:“哥!”叫住了,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吐出三个字,“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