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耽美小说 - 窄红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1

    有些抖,“你跟了我十年,拿我当师父当大哥,可你想想,我也有师父有大哥!现在公司遇到困难了,需要有人去破冰,我师父找到我,我能跟我师父说‘不’吗?”

    匡正哑然。

    “到底是跟你的十年重,还是跟我师父的十年重,我不比较,也比不了,”白寅午扔下烟站起来,“我只知道这是公司的决策,这个决策在当前的形势下刻不容缓,而我,作为投行部的董事总经理,必须推动!”

    “董事总经理”几个字他咬得很重,在这栋楼里,他先是投行部的老大,然后才是匡正的师父。匡正明白了,白寅午是站在高管层的角度看这件事的,在公司利益面前,他个人的得失微不足道:“我要是不干呢?”

    白寅午没直接回答,换了另一种说法:“kendrick,私人银行部是个全新的部门,你是它的奠基者,它将按照你的意志塑造,所有的人、财、物,尽在你一手掌握,说白了,你是那片财富的王。”

    匡正心里很乱,太阳xue的血管一鼓一鼓的,好像随时要爆开。

    “这是个战略决策,公司对私人银行寄予厚望,之所以挑你过去,是希望你能开天辟地,”白寅午郑重地说,“因为你是万融最好的v。”

    他说的太好听了,好听得匡正都要信了,“老白,你不用给我洗脑了,”他斩钉截铁,“我不干。”

    “不干,”白寅午也是a出来的,虽然坐了几年高层办公室,但狼性仍在,“你就什么也别干了。”

    这是□□裸的恫吓,如果拒绝,匡正可能会失去万融的工作,他震惊地盯着白寅午,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真情,假意,狠毒,或是歉疚。

    “出去吧,”白寅午却背过身,声音低沉,“我给你时间,好好想想。”

    匡正攥起拳头,转身离开,太阳xue胀得发疼,他出门拐个弯,在中厅的大飘窗下,与正在抽烟的代善和方副总狭路相逢。

    “哟,小匡,”方副总一扭头,看见他,笑了,“恭喜啊。”

    匡正的脸瞬间僵硬,尚未公布的机构变化和人事安排,这家伙居然知道!

    方副总和代善聊了两句,笑着回自己的办公室,跟匡正错身而过时轻哼了一声,仿佛是嘲弄。

    匡正耳朵里响起尖锐的嗡鸣,面前,代善嘬着烟向他走来,一身庸俗的米黄色西装,一颗油头,不怀好意地叫:“匡副总。”

    匡正耳鸣得厉害,皱着眉头:“你叫谁呢?”

    “别装傻了,”代善歪头看向窗外,“这条金融街上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匡正绷紧了脸,没说话。

    “记着,”代善把眼睛转回来,上挑着看他,有种尖锐的阴狠,“这个执行副总是我让给你的。”

    他想在匡正的伤口上再撒把盐,“让给我?”匡正打碎了牙吞口血,硬挺着,“要真是你嘴里的rou,打死你也不会吐出来。”

    “啧,”代善冷笑,“如果我真想要这个执行副总,就凭你千禧那个失误,我能弄死你信不信?”

    匡正信,这两个月里他不只一次觉得代善过于安静,安静得让他发毛:“我信?”他强作轻松,“我信你就有鬼了!”

    “匡正,”代善直接把烟在指尖上掐灭,他喜欢这种微烫的热度,“我早知道这个执行副总的位子是留给私银的。”

    匡正的心理素质再好,再能演,这时候也愣了。

    “人有人道,鬼有鬼道,”代善把烟头扔在地上,“我的道儿,你不服不行。”

    什么道儿能那么早就知道设立新部门这样的易动,两个月前,恐怕白寅午还蒙在鼓里,hr?总行高层?董事会?

    “你的聪明劲儿用错地方了,”代善一副幸灾乐祸的口气,“做成十个二十个千禧又能怎么样,自己的事儿没整明白,你还混什么混。”

    匡正铁青着脸,即使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他仍顶着一口气,不服输:“代善,你当我是第一天认识你?”他挺起背,居高临下觑着他,“你和我根本不是一种人,扔给你块骨头你就叼,私银的副总我不想去,你未必。”

    代善瞧着他,缓缓笑了:“哥们儿,真了解我,”他朝匡正贴过来,“这个私银我不争,是因为……”

    匡正灼灼盯着他。

    代善忽然问:“白寅午没跟你说?”

    这给了匡正一记重拳,他是白寅午的心腹全万融都知道,最能击溃他的,就是被信任的上司抛弃的悲哀。

    匡正艰难地滑动了一下喉结,在全线崩溃的边缘。

    代善就等着他崩溃:“那哪是什么正经单位,”他搭住匡正的膀子,“是比利时一个外资私银在咱们这儿干不下去了,退出时留的烂摊子,要人没人要钱没钱,除了办公楼地段还不错,就是个赔本儿买卖。”

    匡正难以置信,等着他的居然是这么一个泥潭,怪不得上次代善说要看他的“下场”,原来这就是他的下场,被从金融街流放。

    “买入都没通过你们a吧,我猜是走的债务程序,”代善给他透底,“一开始是想让商行接,商行那帮孙子你也知道,不是这个的儿子就是那个的女婿,没一个顶得了雷,上头就想塞给我们投行部,老白这才把你……”

    他没说完,匡正拂袖而去,他真的不行了,入行十年,第一次一败涂地,不是败给项目、败给对手,而是败给了情分、败给信任。

    走进电梯,鼻子里发热,接着下巴有点痒,他下意识一摸,摸下来一手血,低头看,白衬衫胸前落着几点新鲜的血迹。

    他连忙拽口袋巾捂鼻子,血流出来,太阳xue的疼痛缓解了不少,头脑随之清晰,一清晰就特别怕这时候有人进电梯,看见他的血、他的狼狈,他甚至不敢回57层,神经质地不停按着b2。

    从62层到地下停车场,一路急转直下仿佛他的人生,心脏被失重感攫住,血从鼻腔流进咽喉,手机掏出来握在手里,可是打给谁呢?家里人想都不用想,工作上的人只会暗笑他失势,这种时候只有一个人——宝绽。

    他点开通讯录,拇指悬在那个名字上,迟迟按不下去,跟他说什么?说自己的事业受挫,一个人在电梯里鼻血不止?

    他说不出口,在宝绽面前,他一向是被依靠的强者,让他卸下光环,把最难堪的失败和脆弱给他看,他做不到。

    收起手机跨出电梯,他上车发动引擎,脑子里像是空了,只想着冲出万融,冲出这个丑陋的水泥森林,出去喘一口干净的空气。

    汇进繁忙的车流,他在偌大的城市里漫无目的地游荡,从南到北,从东到西,不知道绕了多久,恍然回过神,发现置身在南山的老城区。

    一片低矮的民房,日占期特色的红砖楼,他记得这地方,前不久来过,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