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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十几年,现代却只过了半年,他是现代的人,时间在他身上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如果宋双成看到了楚棠现在的样子,恐怕会万分讶异——宋双成在蔚瀛无意间看过楚棠的容貌,然而那已是十几年前了,现在楚棠的样子,依然和他第一次见时并无二致。 这也是楚棠戴面具的缘故。若有人看到他如时间凝固般不曾老去,不知会生出什么流言和事端来。 楚棠来郁北的时候正是二十六岁,如今仍然二十六,年轻貌美,矜贵玉骨,采如宛虹。 郁恪机敏,对他年纪的异样早就有所察觉,不问只是时机不对。 意外掉落面具后,他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在郁恪面前,还是不要继续戴为好。 那太欲盖弥彰了。而且,郁恪登基稳定后,他就会离开,到时候,郁恪就算要追究,也找不到人了,虽然任务时间推迟了,但最终应该无多大差别。 少年没看出他在想什么,一手撑着脑袋,一会儿看他,一会儿喝酒,慢慢说着一些趣事。 气氛正好,忙了几个月的政事,两人都放松了下来。郁恪看着楚棠一连喝了好几杯,突然出手握住了楚棠手腕。 楚棠喝得眼睛潋滟,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郁恪道:“哥哥最多只能喝十杯,忘了吗?” 楚棠这个人有个毛病,哪怕皮肤雪白,喝多了却不上脸,看着挺能喝一人,但过了十杯一定就醉倒当场,睡死过去。 郁恪还不知道这个问题的时候,曾经和楚棠一起喝过,结果可想而知,楚棠倒在了桌子上,吓坏了郁恪,以为有人在酒中下毒。 十杯,是个很精准的数,不论杯子大小,过了十就醉。很神奇了。 “哥哥哪里养来的坏习惯?”郁恪知道后,脸色还有点惊悸苍白,抱怨道,“不早点告诉我。” “以前有人挡酒,也控制着,但陛下的酒太香了,臣就忍不住。”楚棠哄道。 现在,少年坚持着原则:“不能贪杯。” 楚棠:“……谢陛下关怀。” 他的视线慢慢移开,睫毛又长又卷,像一小帘画似的,片刻,他又慢慢看了一眼郁恪手中的酒瓶,然后慢慢收回。 ——和他看内府中的名家字画是同样的眼神。 郁恪手一顿,几个月的郁结仿佛在此刻都烟消云散,他笑道:“哥哥想喝?” 楚棠没数着自己喝了多少,脑袋有些晕,眼神却仿佛还是清明的:“想。” “那哥哥说实话,”郁恪想了想,又改口道,“那哥哥哄哄我。” “如何哄?” “这段日子哥哥有没有想我?”郁恪凑近他,轻声问道。 楚棠缓慢点头:“想。” 一簇小火苗蹭的在郁恪心里起来了,他语气微微急促,刻意压下去了:“有多想。” 楚棠眼珠淡漠,可凝视别人的时候,又莫名让人看出一分认真深情的意味:“一杯酒。” 疑惑还没上来,郁恪就觉手腕一紧,楚棠已经拉住他手腕,就着他的手喝掉了酒,唇上沾了酒液,亮晶晶的,和他的眼睛一样。 “轰”一声,郁恪全身都跟像着了火似的,哪哪都难受。 “你——”他刚有些嘶哑地出声,因为楚棠晕倒在他怀里而止住了。 他僵着手脚,不敢乱动,好半会儿,才伸出手去,抱住楚棠:“哥哥?哥哥!” 楚棠闭着眼,郁恪轻声道:“醒醒,哥哥醉了吗?” 楚棠毫无动静,甘甜的呼吸轻轻打在郁恪脖子上。 郁恪咽了咽唾沫,闭眼深呼吸几次,才镇定地扶着楚棠去榻上休息。 楚棠安然地醉着,睡颜宁静,不知什么时候悄悄爬上来的红晕如细雨桃花,勾人心弦。郁恪坐在一旁,细细看着他。 数月来的躁动就像一群猛兽得到了安抚,平息了下来,乖乖趴到一边守护着主人。 郁恪慢慢低下头,像只小豹子似的嗅了嗅,楚棠的气息染上了酒香,混着身上淡淡的檀香,格外好闻。视线经过楚棠高挺如玉的鼻梁,稍稍往下,就是他柔和的唇珠。 少年喉头一动。 在他回过神来时,他已经亲吻上了楚棠。 一股细密的满足感从脊背涌上,又依然觉得不够,在叫嚣着什么,让他灵魂都战栗酥麻起来。 于是他开始轻轻舐咬了下楚棠柔软的唇瓣。 不知怎的,郁恪心下一动,一个激灵,下意识抬眼往上看去,然后浑身一僵。 本该睡着的楚棠眨着眼睛,眸光流波:“你……” 第33章 除夕那夜 “陛下, 您要东西, 奴才命人买下了。”黎原盛捧着手中的锦盒, 恭敬道。 郁恪埋头处理东西, 随手敲了敲桌子。 黎原盛打开盒子, 拿出画, 解开带子,双手举高。 郁恪放下笔, 一手接过,缓缓展开,眼神复杂。 画的是一幅美人看雪图。小雪纷飞,红墙绿瓦上覆盖一层积雪。那人漆黑长发, 肤色雪白, 披着红色斗篷, 露出内里一截淡青色的交襟,正微微抬头看着宫墙上的雪。 画师好像观察得格外仔细, 连图中人弧度姣好的下颔和颈项都画得惟妙惟肖, 和他本人别无二致——郁恪很清楚,那天他偷偷亲楚棠的时候,和他凑得何其近, 又和楚棠朝夕相处这么多年,当然熟悉的很。 “国师知道吗?” “回陛下, 手下人办事谨慎, 必不惊扰到国师。” 郁恪面无表情:“查出是从哪里流出去了吗?” “查清楚了。”黎原盛回答道, “是宫中新来的画师, 那日国师进宫,他在路上遇到国师,便画了这幅画,放在御画坊,被底下的人偷偷拿出去拍卖。” 还传到了京都最有名的拍卖楼,回来的人都说竞拍的价格高得不像话,令人叹为观止。 郁恪将画放回盒子里,道:“革了职赶出宫。” “是。” 黎原盛出去后,郁恪坐在桌前,垂眸沉默了一会儿,半晌,才叹口气,平复了情绪。 他刚才又想起了几天前的情景—— 楚棠躺在榻上,神情有些迷茫:“你……” 榻上仿佛一刹那长了刺,郁恪猛地直起身,像弹簧一样远离了榻边,声音慌乱:“哥、哥哥!” 楚棠没看他,摸了摸自己额头,似乎感觉没有异常,就放下手,一言不发,拉了拉被子,然后又闭上了眼睛,仿佛小孩子入睡一样,乖巧得很。 郁恪心里一团乱麻,乱糟糟的解不开,完全思考不了,轻声唤道:“哥哥?” 楚棠呼吸声细微。 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不,应该是看到了,但是为什么楚棠没有反应? 郁恪心跳如擂鼓,站了许久,久到夜晚逐渐过去,才恍如浑身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