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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意,难道他不该生一下气吗?但他难道还真能恼他几个月了吗? 楚棠疑惑道:“我以为陛下气我多管闲事。” 郁恪一听,眼泪刷的就收了回去,站起来走到楚棠身边,弯腰看着楚棠的眼睛:“真的吗?那哥哥为什么不回我的信。” 楚棠慢慢道:“人一气恼,越见罪魁祸首便越生气。为免陛下烦忧,臣想着等陛下消消气了,再出现在陛下眼前。” 小孩儿听到这话,万般气恼都没有了,俯身抱住楚棠:“真的吗?” “真的,”楚棠说,“臣一回来,就来见皇上了。” 郁恪情不自禁笑出了声,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小声道:“好吧。朕不生你气了。” ……还说之前没生气。这不,一套就套出来了。 楚棠想推开他:“陛下这么大了,哪儿能像小时候一样……” 郁恪才不撒手:“我就抱。哥哥是我的,怎么不可以抱了?” 无法,楚棠只好转移话题:“陛下,你知道臣为什么急着赶回来吗?” 小孩儿听了,立刻直起身,警惕道:“为什么?” 不怪他警惕,能让国师大人赶回来的,除了公事,就是公事。可他现在最不想听楚棠和他说公事了。 楚棠道:“过几天就是除夕了,臣想和陛下一起过。” 郁恪的心就好像被一支箭击中了似的,酥酥麻麻,整个人都醉醺醺的,晕得不知转向:“什、什么……” 楚棠一笑,艳绝满室光华:“陛下小时候不是要求臣一定要和你过除夕吗?” ---- 除夕和春节一向是郁北重视的节日。宫中上下,无不在悉心准备着,贴了红金剪纸的窗户,挂了红色宫灯,流光溢彩,四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息,像一片白雪中染上了红霞。 过年前夕就是除夕,有云:“晚岁相与馈问,谓之馈岁;酒食相邀为别岁;至除夕达旦不眠,谓之守岁。”按照寻常人家,家人就要聚到一起,灯火通明,共同守岁,意味着辞旧岁、迎新年,为长辈延长年寿。 郁恪还是几岁的时候,宫中时局尚未稳定,很多事情需要楚棠亲自去处理,再加上要来回奔波在郁北和现代之间,在和小孩儿相处上,就难免有些疏忽。 他四岁时的年节,因为第一年和楚棠相识,他又极其体谅楚棠——楚棠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他和郁北,所以在楚棠说除夕要离京办事时,他只抿了抿唇,努力做一个善解人意的小太子,道:“哥哥早去早回来,孤在宫里等你。若是赶不回来,便在那里过节也是好的,不必因舟车劳顿,累坏了身子。” 然而后来,楚棠处处护着他,宠着他,他就越发肆无忌惮起来。第二年除夕,楚棠要离宫,他便抱着楚棠的腿,默默哭泣,宫人拉也拉不开,楚棠问他他就无声流泪,偶尔抹一把眼睛,哭得打嗝,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小太子,”楚棠没办法,蹲下去,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为何这样?” 郁恪瘪着嘴,抽泣道:“过几天就是除夕春节了,你又不回来陪我吗?” 他小脸上都是泪水,跟只小花猫似的,眼睛通红,楚棠拿手帕给他擦脸:“可能赶不回来……” “哇——”郁恪哭得更大声了,扑进楚棠怀里,贴着他颈窝猛摇头,“我不要!他们都有人陪!楚棠你为什么不陪我!” 楚棠道:“有月容他们,陛下不会孤单的。” 郁恪执着道:“可都不是你!”他抱怨道:“而且你还三天两头抛下我去明月寺,那是你家吗?京都才是你家啊。哥哥养着我,算是家里有人的人了,怎么能连除夕都不回来呢?” “可是……” 郁恪绞着手指头道:“连八皇兄都能去和他祖父过节,可我却孤零零的,是不是自称‘孤’了就命中注定要……” “好了,”楚棠神情没什么变化,手指捏着他的脸蛋,阻止他说下去,“太子慎言。” 郁恪任他揉捏,还飘上一抹红晕,口齿不清道:“那、那哥哥留下来陪我吗?” “陪,”楚棠道,“臣有在郁北一年,便陪着小太子过一年的除夕。” 寒辞去冬雪,暖带入春风。 太子的寝宫院子里,栽种着一棵海棠——是他小时候亲手种下的,宫人照顾得格外小心谨慎。每年过节,他都会命人将他酿的酒藏在树下。 接受过群臣朝拜后,郁恪回了寝殿。 “哥哥,酒香不香?”郁恪像只大猫一样,黏在楚棠身边,红着脸问道。 窗纸透着夕阳的余晖,亮色盖雪。 楚棠看着他,恍惚间想起了小时候郁恪撅着屁股在挖土的情景,眼神微微一动。 “陛下亲手酿的,自然非比寻常。”楚棠喝了一口,道,“清甜凛冽,臣很喜欢。” 郁恪的视线在他红润的薄唇上流连片刻,很快移开,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哥哥不喝烈酒,偏爱这种果香的,我从小就知道。” 地龙将寒冬的室内烘得暖融融的,窗户关紧了,两人换下了朝服,穿着焕然的新衣,外面的风声响动,显得屋子里越发静谧。 “你们都退下吧,”郁恪道,“这里不用人伺候。” “是。” 外人都退下了,屋子里只剩两个人,面前的桌子上摆着新鲜瓜果,美味佳肴,都透着一股沁人诱人的香气。 许是心情愉悦,郁恪的眉眼笑得弯弯的:“哥哥百忙之中,居然还记得回来和朕一起过年,真是稀罕事。” “陛下抬举臣了,臣忘性再大,也不会忘了答应陛下的承诺。” 这里只有两人,没有外人,没有烦心事。郁恪眉眼带笑,融化了这几个月来的愁闷:“屋里无别人,哥哥戴着面具,不嫌累赘吗?” 没等楚棠说什么,他就伸手去摸他的银面具,轻轻一碰,手指经过楚棠耳后,面具的带子就滑下来了,面具落入郁恪手里。 楚棠的眉眼也清晰地落入他眼中。 “哥哥几岁了?”少年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手中的面具,歪了下头,问道,“从小的时候开始,哥哥就长这样,现在十几年过去了,哥哥还是一如往昔,未曾变过。” “胡说,”楚棠道,“陛下小时候就不曾见过臣的脸,这番话何以这样言之凿凿?” 郁恪哼道:“朕火眼金睛,谁能瞒得过我?哥哥也不能。” 楚棠又喝了杯酒,道:“臣肖似生母。” 郁恪明白了。他早年便听闻老国师的夫人是京都数一数二的美人,多少人求上门去说亲都不得,最后进了老国师府中。 见郁恪没再追问,楚棠垂下眼睛,看着杯中微微摇晃的酒。 他一直没和郁恪说过自己的真实年龄。 因为两个时空的时间流速不一样。郁北这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