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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敏锐的嗅觉, 无意养宠的男人闭着眼, 沉心静气, 权当没有听到外面“笃笃”的啄门声。 偏生他那名义上的师侄没安好心, 干脆起了身, 和那红红的毛团子一起敲门:“师叔?师叔,快开门呀, 有灵兽在找你呢。” ——语调轻快,嗓音带笑,不用瞧也能想象出对方眼中的揶揄和狡黠。 说老实话, 玄逸其实并不明白眼下的场景有何趣味,但听到青年上扬的尾音,他眉宇间的神色,突然就放松了些。 缩地成寸,他抬手开门:“何事?” 半天没有听到回应,白衣青年正偷偷凑近门缝向内张望,乍然来了这么一遭,他顺着惯性,差点一头栽进人家怀里。 而那本就踉踉跄跄的红团子,更是啪叽一声栽倒,直接趴在了男人的靴面。 掌心抵住青年差点撞上自己胸口的额头,男人随意扫了眼毛团,似笑非笑:“投怀送抱,师侄倒是比它还要热情。” 自打那日汤池一别后就没正儿八经地说过几回话,如今被对方抓住话头调侃,白衣青年一时没想到该如何反驳,只得先噔噔噔退了三步。 “师叔还是先处理好这只鸟吧,”额头似乎还残留着男人掌心偏热的余温,他挑挑眉,不甘示弱,“它身上好像流着人族的血。” 指不定谁就是它的便宜父亲。 “叽叽。”仿佛是在应和青年的说辞一般,再次坐直的红团子叫了两声,艰难扑扇着翅膀、努力扒住男人衣摆,吭哧吭哧向上爬去。 双手抱臂,瞧见这幕的青年轻哼了声,虽未说话,眼睛里却写满了“你瞧”。 “妖族向来喜欢充满灵气的东西,”轻拂衣摆抖落那红团子,玄逸面不改色,慢条斯理,“倘若师侄有天能达到更高的境界,想必它也会对你更亲近些。” 重生后只有化神境界的沈裴:……好气。 明明他上辈子也是能被称为“真人”的大乘期。 同一时刻,火急火燎追着主角定位而来的齐九朝,也终于见到了乘鹤下山的青衣小童。 只可惜长春峰位置偏僻、平日更是少接外客,无论齐九朝再怎么暗示,那没有眼力的胖仙鹤,依旧慢得令人心焦。 是故,等齐九朝真正来到沈裴小院的时候,他心心念念的主角离朱,早已坐在一个青袍男人手边的桌面上,对着一堆剥好的松子啄得不亦乐乎。 迅速把剧本里的重点角色过了一圈,没能找到对应的齐九朝满心疑惑:【他是谁?书上怎么没有记载?】 距离过近,攻略系统认出对方就是几个月前就是让自己失灵的存在,当即明智地闭紧了嘴巴。 隐约从系统反常的态度中猜出了些什么,齐九朝绷紧神经,抱拳唤了句师兄,心里则飞速琢磨着该如何要回主角那只走错路的凤凰: 整整在藏有主角的灵湖附近盯了两个月,他才不甘心就这样将对方拱手让人。 独享的石桌茶水被某个为老不尊的师叔硬生生占去一半,白衣青年斜靠着摇椅,神情恹恹地开口:“何事?” “这只小红鸟,是我前几日捡到的蛋,”适时撒了个无从验证的小谎,齐九朝加快语速,演出几分焦急,“半个时辰前它刚刚破壳,谁成想我只是去拿些牛乳,它便自己跑出了房间。” “前几日学堂长老教了追踪气息的法术,所以我就贸然跟到了长春峰,还请师兄见谅。” 踏入修真一途的孩子大都早熟聪慧,齐九朝这一番解释条理清晰又有礼貌,任谁听了,都会产生几分好感。 除了沈裴。 微微颔首,他不紧不慢:“这红团子是你的?可有什么证据?” 发觉青年并没有传闻中那样好骗好说话,齐九朝只得硬着头皮,撒了第二个谎:“它叫离朱。” “……是我起的名字。” 似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为真,他说完这话,又轻轻唤了两声“离朱”,果然引得那正在抱着灵果玩耍的红团子,呆呆回过头去。 “叽?” 嗓子里挤出一道细嫩的声响,红团子扑扇扑扇翅膀,顺着外侧青年的衣摆,摇摇晃晃地爬下了石桌。 无意干扰主角自己做出的选择,沈裴抬手,慢悠悠倒了杯茶,任由对方去往齐九朝所在的方向。 ……然后“叽叽”扑进了小肥鹤怀中。 对精纯灵力的感知异常敏锐,离朱刚吃完自己破掉的蛋壳,便马不停蹄地向长春峰移动。 由于个头小到随便几颗茂盛的草都能将它遮住,所以好心载了同类一程的小肥鹤,就成了离朱睁眼后第一个认定的活物。 大脑飞速运转,堪堪理清其中混乱关系的齐九朝,瞥了眼自己尴尬张开的双臂,脸色瞬间涨得通红。 神清气爽,沈裴强忍笑意:“看来它好像还是更喜欢我们家的圆圆。” 青衣小童无情拆台:“错了师兄,那是滚滚。” 一旁喝茶看戏的玄逸立时很不给面子地笑出声来。 “名字不错,”假装没看到青年暗戳戳丢给自己的眼刀,他放下茶杯,一本正经地点评,“非常……写实。” “师兄,”眼见自己就要变成一块被忽略的背景板,齐九朝循声望去,总算抓住机会问出了心底的疑问,“不知这位前辈……” “按辈分,你应当叫他一声师叔,”非常期待攻略者发现剧本出错的表情,沈裴相当痛快地给出了答案,“云游归来,无姓无名。” 无姓无名? 里怎么会有无姓无名的角色? 直直对上青年天生带着三分风流的狭长笑眼,有那么一刹那,齐九朝甚至怀疑对方是在故意作弄自己。 但不管怎么说,多次穿越的经历还是让他很快回过神来,躬身行了个大礼:“师叔。” 师叔。 前后两句,分明都是一样的叫法,可没来由地,玄逸还是觉得青年叫的那次更加好听。 于是他便没有应声,只淡淡瞥了齐九朝一眼算作回应。 如此明显的差别对待,哪怕是小院门口陪红团子玩的小肥鹤,都能察觉出男人态度的转变、还有对院内两人的亲疏远近。 “此鸟已开灵智,不宜强迫留去,”极力压住想要上扬的嘴角,沈裴大方摆手,“如果你想养它,便自己哄它走吧。” 计划彻底崩盘的齐九朝:……哄?雏鸟情节他怎么哄? 苦苦等待数十余天,主角第一眼看到的明明该是自己,若非有人刻意干预,一只刚破壳的幼鸟,如何会发了疯似的往长春峰去? 但齐九朝也知道,自己这番推测在外人看来根本站不住脚:以沈裴现在的名望地位,若是什么纯中成年的异兽便罢了,一只差点早夭的混血小凤凰,哪里值得对方如此谋划? 因此他只得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