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禛躲过了初一,到底躲不过十五,被大阿哥领着一众弟弟排着队上来敬酒,最后连屋里的小阿哥们也拿着酒杯盛了蜂蜜水上来跟着凑热闹。 胤禛大醉一场,夜里醒来发现乌拉那拉氏背对着他,合衣躺在床边,似乎是睡熟了。胤禛不想叫醒她,轻轻掀了被子起身倒水喝。 敏珠半夜迷迷糊糊睁眼,却见屋内立着一个黑影,吓得惊坐而起,捂嘴惊呼。 “福晋!” “四爷!” 苏培胜和敏珠的陪嫁侍女芳儿几乎同时推门而入。苏培胜点起蜡烛,才发现是一场乌龙,不由有些讪讪的。 敏珠捂着胸口,脸色爆红。胤禛也愣住了,握着壶柄不知该提该放。侍女太监二人组也不敢随便开口。 气氛无言尴尬,最后敏珠定了定神,弱弱地抬眼看他:“那,那水是凉的。叫,叫人重新倒茶来喝吧。” 胤禛侧过脸去点点头。苏培胜忙提了茶壶出去。芳儿上前取了架子上的外裳,敏珠接了抖开,鼓起勇气过去替他披在肩上。两人心里都砰砰直跳,一个除了额娘少有女子近身,一个养在深闺连男子的面都少见。 胤禛只觉得一阵陌生的热度贴上来,脊背僵直。敏珠没做过这等伺候人的活,衣裳刚搭上去,就嗖的滑落。她赶紧拾了再披,还是滑了,看得芳儿目瞪口呆。重复第三次的时候,小夫妻二人都情不自禁地肩膀微抖,笑出声来。 “给我吧。”胤禛接了衣裳利索地套在身上。 敏珠不由懊恼道:“我,哦不,妾身愚笨,让您见笑了。” 胤禛不以为意:“这本来就是下人做的事。”又问:“你平日里喜欢看什么书?可喜欢听戏、养花?” 敏珠红着脸一一答了。胤禛有感兴趣的,亦有不感兴趣的,略聊了几句,又嘱咐她:“咱们屋里事不多,若有不能决定的,只管去永和宫请教额娘。她肯指教一二,足够你受益终身了。两个meimei都是好的,你闲了只管找她们说说话。” “是。”敏珠应了,又回忆这两日所感,“太子妃端庄,按着规矩来就是了。大嫂为人还算公平热心,三嫂似乎有些喜欢掐尖儿,我让着她就是了。额娘自然是向着咱们的,众位妃母中贵额娘......” 她入宫时日尚短,于众人脾性尚在摸索之中,说得也有对的,也有不对的。胤禛仔细听着,时不时出言点拨。 月色空明如水,积在庭下。谢嬷嬷听正屋半夜叫人,忙过来看看,却远远就见芳儿和苏培胜站在屋外一个劲儿地抿嘴笑,死命冲她做噤声的手势。 谢嬷嬷蹑手蹑脚地上前,凑近窗户边缘一瞧,便见夫妻二人在桌前对坐,有商有量地说着如何安置下人,如何回礼等等事务。她不由欣慰地长出口气,捏着帕子走了。 胤禛成婚得了三日的婚假,当然有空夫妻夜话。然而跟着凑热闹的小阿哥们可就没这样的待遇了。 镶黄旗课读顾八代头疼地看着两张交到面前的白卷,放下功课,眼前是十三十四两位阿哥毫无羞赫的脸,他不由头疼地按了按额角。 宫里有两大背锅职业,头一个是太医,第二个就是皇子们的老师。自打康熙二十六年,皇太子的老师徐梦元被康熙当众脱衣责打,将其父母流放宁古塔之后,课读们都战战兢兢仿佛落了水的鹌鹑,责罚皇子的事情就此绝迹,连伴读都少挨许多打。 顾八代好容易把三阿哥、四阿哥教毕业了,授课水平得到了康熙的高度认可,又让他负责带新一茬的孩子。所谓龙生九子,这排行前头加了个十的老儿子们,可就跟两位哥哥截然不同了。 尤其是十四阿哥,都是一个娘生的,连名字都跟哥哥同音。可这位要论天资聪颖,那是顾八代教书生涯中仅见的;可若皮起来,那真是连九阿哥、十阿哥都要甘拜下风,半点没有兄长克己守礼的优秀品质。 顾八代只得长叹一声:“此次情有可原,也就罢了。日后若再犯,奴才只好将此事禀报皇上了。” 十三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十四把手背在背后,颇有架势地点点头:“知道了,你告退吧。” 顾八代面皮抽搐,沉默着躬身退出。外头突然响起一阵sao动,却是康熙来无逸斋视察了。 这些年康熙年纪渐长,也没有精力像以往那样日日过问儿子们的功课,篇篇功课都有御笔批红。 随着胤祚也开始时不时被叫去办点差事,无逸斋现在领头的阿哥换成了胤祐胤禩。可七阿哥老实,八阿哥温和,都不是喜欢约束人的。 于是底下的老九老十就翻了天,无逸斋里好学勤奋的气息一变。两边夹道上的花儿也种起来了,廊檐下的鸟笼也挂上了,课教们除了要跪着听学生背书,好不容易能坐坐,还要担心屁股底下冒出大蜘蛛、癞□□。 康熙偶然一来,检查了老七老八的文章,抽背了老九老十的,问了十一十二的四书。谁在认真学习,谁在浑水摸鱼,立刻现了原形。 胤祐胤禩念书向来让人省心,康熙看得拈须微笑。十一十二天资一般,但也勤勤恳恳,恪守规矩,算是差强人意。康熙的目光放在胤禟身上,逐渐染上怒火:“朕听说你病了,如今看来倒是精神得很呐。” 不知怎的,胤禟素来天不怕地不怕,但一见了康熙就浑身不自在。他闻言低了头,浑身颤抖,连话都说不出。 十阿哥见状挺身而出:“皇阿玛明察,九哥前儿是病了来着。”八阿哥也跟着跪下来:“皇阿玛若不信,可以查阅太医院的脉案。” 康熙瞪了一眼十阿哥:“你的背得比他还不如!哪有资格为他人讲情?” 谁料胤俄用困惑地目光跟他对视,老老实实地说:“儿子是不会背这劳什子通鉴,可九哥的确是病了啊!就是前天晚上的事,这儿子总不会记错。” 康熙看着十阿哥纯洁的眼神,一时语塞。对这个儿子他是有愧的——那年温僖怼太子的事发生之后,他就有意放纵老十的脾气,不像其他阿哥那样严加教导,反而盼望着他平庸一些,日后做个富贵王爷也就罢了。 思及此处,他连训斥胤禟的话都忘了,最终只化为一声叹息:“起来吧,你们都回去给朕好好温书,三日之后朕再来检查,若还是不能,仔细你们的皮。” 三人俱是一喜,赶紧退到后面远远地站着。这下康熙的目光顺理成章地放到明显又矮了一头的胤祥身上:“先背一段来听听。” 敏嫔就胤祥一个儿子,焉能不重视?她虽然识字不多,但还是三岁就给他开了蒙,“三百千”外加是早就熟记了的。胤祥背着小手,随口道来,一字不落。 康熙的表情总算缓和许多,又问:“天子章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