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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干干净净,与之前没差什么,曲清池的衣摆却像是画上了乌云,惹得方才为了护他将衣衫弄脏的孟邗脸色难看。也因方才抱住陈生的动作,导致他身上伤口裂开,又有血流了出来。 见此陈生不好说离去,接着这一路都是孟邗照顾曲清池,曲清池照看陈生,曲清池也用如此和善的态度把陈生骗去了虚妄山,逼得陈生咽下了早就准备好的告别语。 等他们到了虚妄山,回到自己地盘的曲清池这才露出了狐狸尾巴,他用一句多谢将孟邗拦在山门外,只带着陈生入了山门。 接着,那不知廉耻的人在晚间敲响了陈生的房门…… 回忆到此停住。 被黑袍人掐在手中的小鸡想到这里火气突然冒了出来,他张开翅膀,怒瞪了一眼心黑手段脏的曲清池,接着在曲清池转头看向他时,老实下来的扭过身子。 此刻他看曲清池不顺眼,曲清池看他也未必顺眼。 见陈生躺在那人身旁,曲清池伸出手再次抓住陈生的头。 黑袍人躺在床上,他斜靠在床旁,拿起陈生左右晃了一下。 陈生在心里暗骂一句,如此过了一夜,他们之间的情况并未好转。 几日后,魏都节日到,曲清池想了想,在今夜带着陈生和那人上街,有意去看看魏都的热闹。 陈生其实并不想去,可他的意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曲清池想带那人去看看魏都的景色。 也不知曲清池从哪里弄来了轮椅,等把黑袍人扶上轮椅,他带着他们走出了客栈。 魏都这两年处境越发艰难,大旱之后又是凛冬,加上这里建筑风格都是黄土堆砌的简易风,边塞小城因为冬日的到来看上去更加凄凉,也就只有在节日时,能迎来几分不一样的热闹繁华。 陈生仰着脸打量四周,曲清池推着黑袍人避开人群,如此走了一段时间,他停在一家卖纸灯的摊子前,眯起眼睛看了半天,然后问:“这上画的都是什么?” 黑袍人没理他,商贩看到他眼睛不好,连忙告诉他面前的纸灯都有什么,他静静听了片刻,要了一个上面绘着龙的纸灯,之后带着纸灯和黑袍人去了河边。 在放灯前,他想了想,神情恍惚地说:“你说,人放纸灯是向天祈求。”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如此一想,我完全没有必要放这东西。”他说这话的时候轻轻动了一下手,似乎不懂自己为何要买这纸灯,许久之后才说:“我也不懂执凤和苏河喜欢放灯的原因,总觉得他们是在自己求自己,看上去很是可笑。” 陈生听到这里转过头,注视着曲清池过于平静的表情,久久没有移开眼睛。 黑袍人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静静坐在一旁并不理他。曲清池等了等,等不到黑袍人回答便蹲下身去拿火折子,然后他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将灯放下,先是回头对着黑袍人说:“你要过来看看吗?” 黑袍人摇了摇头,而却他开始往回走,似乎想对黑袍人说些什么。然而就在这时,一群拿着花灯的孩童走了过来,前进的身影挡住了曲清池花灯的位置。 吵闹不休的孩童来到他们的面前,在曲清池面前说笑玩闹,看着没有离去的意思。 曲清池皱起眉,本来就视物困难的人因他们的出现越发看不清前方的事物,只觉得有一些模糊的小小人影将他的花灯挡住,让他想拿也看不到在何处。 陈生见此站了起来。 他板着一张脸,看似并不在意,可人却动了起来。 他先是在黑袍人腿上走了两步,然后歪着头看着前方,默不作声的伸长了脖子。 曲清池站在原地,眼睛不好的他自然看不到面前那一群孩子中,有个站在最后方的孩童发现了地上的花灯,慢慢弯下了腰,似乎想要捡起曲清池的花灯,有意拿走。 陈生倒不是舍不得一个花灯,只是想着曲清池刚才说过的话,心知这向来不喜欢感慨的人必然是想到了什么才会说出那些话。 八成对着此刻的夜色有了几分物是人非的寂寞。 而曲清池这人心冷,他很少回首往事,要不是真的念起,此刻也不会去碰这种外形可笑的纸灯。而他为人傲气,要是这时花灯因他眼睛不好被人拿走,多多少少会让陈生觉得他有些可怜。 其实陈生也知道,眼前这人不过是幻境里的人物。只是陈生一想到幻境里这一幕可能是真的,一想到要是曲清池真有这么一段过往,他看了未必好受。 到底是做了一世夫妻,总不能看他因孩童难受。 陈生心说曲清池有病,但他不一样,他不能与病人计较,于是在黑袍人“唉”的一声中陈生跳了下去,急忙移动着那两条小腿,跑到了那个孩子的身边。 小小的黄鸡在地上疾跑,在那个孩子弯腰碰上花灯前的那一刻,小鸡用嘴叼住了花灯的另一边,双眼因为拿到花灯而亮了起来。 然而…… 上一刻,小鸡叼起纸灯准备转身就跑;下一刻,连鸡带灯都落入了孩童手中……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被孩童抓住的陈生张开嘴巴,心情十分复杂。还有这个孩子刚刚可能吃了糖,导致手心发粘,被他抓起的陈生因此特别不舒服。 “鸡?” 孩童叫了一声。 欲哭无泪的陈生抬起头,这时正好对上对面曲清池的脸。那人拿着火折子,正歪着头睁着那双漂亮的金眸在看他。 但考虑到他有眼疾,陈生又是站在人群之中,陈生也不晓得他到底是不是在看他。 孩童倒是没想太多,只觉得先捡到了一个花灯,接着又得到了白送的鸡,今日的运气实在不错,开心的只想带着陈生跑回家中送给母亲。 见状陈生本想叫上一声,告诉曲清池他在哪儿,但想到一开口之后曲清池肯定问题多多,质问他的事不在少数,他因懒得回答,也想就此抽身,因此没有吭声。 于是一方沉默,一方开跑,蹦蹦跳跳地孩童带着陈生越走越远,等人走到街口正要拐弯,孩童的眼前忽然一暗,在抬头时,面前多出了一道修长的身影。 对方身上有淡淡的清香,微卷的黑发在空中飘动,琉璃耳铛因为行走的动作而微微晃动,折射出迷离的光芒,配着那张精致的脸孔,漂亮的几乎不真实。 曲清池来到孩童的面前,没看对着他张大嘴巴的孩童,只是伸出手拿过陈生。等抢走陈生之后,他低头摸了摸陈生黏在一块的绒毛,挑了挑眉,拿着陈生先是走出了两步,后来又想到灯没拿走,于是又转过身走了回去,抢走孩童手中的纸灯,也不管身后哭泣的孩童,带着陈生便往回走。 等走了一段时间,曲清池想了想,将陈生放在地上,把花灯放在陈生的面前,拿着火折子在陈生面前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