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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这个人说习惯了瞎话,自然不当真。 今晚是特别的。在这里,他们可以是朋友,可以是知交,总不必再互相怨怼,叫两个人就算分了开来,心里头也不好过。月是故乡明,但魔界不是容庭芳的故乡。他自回魔界,也没睡过几个好觉,本来脾气就差,遇到点事更是暴躁。蓬莱本也不是他的故乡,但大约是风也好,水也好,身边的人也好,容庭芳竟然闭着眼睡着了。 不但能睡着,迷糊之中,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星河水就在他的脚下,他随便伸个脚就能搅动一池星光。月亮离他很近,伸手就能摘下。飘然之中他觉得周身无比舒适,再低头看去,星河水中盘了两个身影。 容庭芳凝目望去。 却是香榭小筑,灵泉清亮,别院被罩在一层淡淡的金光阵法之中。而龙身凤体,交缠在一起,是天地都要为之羞色的鸿蒙之景。好一处真真切切的水上别情。 “……”容庭芳如蒙雷击。 他蓦然一睁眼,一翻身就落了个空,摔进了水里。 被惊动的锦鲤四散奔逃。 而容庭芳怔怔坐在水中,衣裳湿了大半,却比它们受惊更甚。不远处,余秋远坐在一侧打坐假寐,晨曦映在他的眼睫上,罩了层淡淡的金粉。容庭芳只看了一眼,还未消退的龙啸凤吟之声就在脑子里又打起架来,还特别缠绵那种—— “……” 冷情了千把年的一条老龙,竟然大早上地滚沸了一池的水。 作者有话要说: 芳芳:你穿过红色吗,你为什么不穿红色,红色很好看啊,你真的没穿过?那你试试穿一下嘛。 秋秋:……………… 妈哒。 第67章 礼尚往来 容庭芳称得上是落荒而逃。 在滚沸了一池水, 把那些锦鲤都烫地从池子里蹦出来后。 余秋远原本在打坐,乍然听得水声,刚睁开眼, 就被溅了一头一脸。还有一条鱼跳到他怀里甩着尾巴拼命蹦哒。 “……” 蓬莱的掌山真人捧着条差点熟了的鱼, 差点掏出千机剑来。几个意思?因为昨天晚上没有给他吃鱼, 所以特地报复回来, 把他的鱼全都煮红了吗? 吃了不给钱, 闯了祸就跑,合着是来气他的。 余秋远莫名其妙之余, 竟然还气笑了。 苏玄机一进来, 就见到他师兄捧着条红鲤鱼,眉间发梢都滴着水。如果不是因为他面色凝然,一时之间苏玄机都要以为余秋远终于开荤了。他走上前:“师兄, 弟子说, 昨日郝连凤找过你。”言罢顿了一顿,戳了戳死命张着嘴喘气的鱼。“你这是——?” 余秋远冷着脸道:“容庭芳弄的。” 魔头弄的?他眼光真好, 这条鱼苏玄机眼馋很久了。“那要不要煮——”剩下的半句话消失在了余秋远的视线里。苏玄机咳了一声:“果然是魔头,连条鱼也不放过。” 余秋远哼了一声,上前一步, 将那条半死不活的鱼重新放回了水里,满眼心疼。这池里的鱼啊, 他养了那么多年,少说不能成精吧,也挺喜人的。怕是要死一小半。 苏玄机也很心疼, 多好的鱼啊,嘴里都没到就又跑了。他左右没瞧见容庭芳,又见余秋远这个神情,心里猜测可能是这魔头惹完掌门师兄就跑了。心里不禁又是埋怨又是高兴。埋怨在魔头果然心怀不轨,成天惹余秋远。高兴在,还是早点走了的好。 余秋远将鱼放回池中,又略施小计,这才令这池中的鱼又活泛起来。 他道:“你说谁来找我?” 苏玄机回过神:“郝连凤。” 郝连凤——余秋远想到了他手中神木做成的弓,凤翎做成的剑。“如果他再来,就叫他在小灵峰等我吧。”正好,他也有事要问郝连凤。话是这么说,可是郝连凤并没有来,他只是招待了晏不晓,后便一直呆在了玉玑峰,随在白绛雨身侧。 因为符云生要结丹了。 蓬莱弟子皆有丹。符云生却是最慢的那个。毕竟是跟了他这么多年的师弟,整个蓬莱中,也就符云生和他的关系最好,两相一权衡,郝连凤还是选择留在了玉玑峰。同族情分重要,同门情分,却更重要。 却说容庭芳。一路回了魔界,如同风一般掠过渭水,就算南海有值班的弟子,也根本反应不过来这飞过去的到底是谁。魔他们能分辨,这个人身上气息却十分纯净。 阿波额那的水清澈透亮,因着湖边长满了蓝色的小花,倒映在湖水之中,就透了微微的蓝。就像是美丽的少女,对着洛尔沁山舒展着曼妙的身姿。可惜情话未出口就遭人破坏了个彻底。容庭芳进了魔界,直奔圣湖而去,一头就扎了进去,化成了原型,盘在水底。 就算阿波额那真的有灵,再美妙的情话她也说不出口了。 魔界的水流很好地缓解了容庭芳眼下的情状。龙本性是贪恋欲望的,不论是哪一种欲。但容庭芳以前很少会有这种感觉。幽潭的水太冰太冷,也可能是他天生冷淡,叫容庭芳从来没那方面的想法。就算有,以前忙着应付沸腾的魔血,消耗了极大精力,能好端端活下去都来不及,哪里有空去想些别的。 但他是一条正常的龙,会滋生出欲望也是情理之中。不过在容庭芳看来,欲望只是一个人空虚的表现,私欲完全可以用别的东西来代替,比如珠宝、明珠。他瞧着亮晶晶的明珠,心里便十分愉悦。或者就去蓬莱找余秋远打一架,发泄掉了体力,自然也不会再有那些虚无的情绪滋生出来。 世间情爱本就缥缈,而没有情爱的欲望,更是庸俗。容庭芳从来不愿意自己陷入这种庸俗之中。但如今这种源自内心生出的焦躁——还是生平头一回。 容庭芳当然不会知道,他从前情绪寡淡,是因去了龙骨所致,又魔血压抑住了龙正常的本性,这才随便换种方式便能消化掉了。而如今他骨骼齐全,又心底对余秋远滋生出了不一样的念头,自然一念生而兴起——他是忘了鹤兰轩那档事,身体却还记得。 待在水底泡了不知多久,容庭芳才出来。这回再多的明珠也不能令他归于平静。 为什么一个梦会如此具体,他在鹤兰轩修养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又为什么后来他功成后,胖鸡却一睡不醒呢?难道他们真的——容庭芳一个人怔怔坐在大殿之中发呆,看门的小兵哪里敢上前打扰,趁容庭芳不注意溜得贼快。但在走之前,倒是忘记提醒容庭芳,傅右使还在房里呢,又一想,算了,反正大王自己会知道的。 自容庭芳回了魔界,被公文扰得不胜其烦后,他便想了个办法。魔界有魔尊,有十二城主,仅有这么些怎么够。他设了左右两个副使。这在魔界也算是破天荒头一遭了。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