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耽美小说 - 臣万死陛下万受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7

    甘

    豫王宫中。

    看着面前伏地不起之人,越植冷峻的面色中又隐含三分不忍。起身踱了两圈,道:“看来,经由前事,南宫霁如今也已起了戒心,轻易倒是难将他奈何了!”

    身旁侍立之人一声冷哼:“臣看未必,此计本是万无一失,乃是颜润行事不力罢了!”乃近侍张舜水。

    地上之人身子一颤,微红的双目抬了抬,却一言未发。

    越植挥了挥手,道:“罢了,此也非他所愿,张翁便莫苛责了!”言罢踱开两步,忧色轻显:“只是此事既败,惟今倒是教他拿住了吾等的把柄,若去圣前告状,废后林氏便是前车之鉴!”

    闻此,颜润急道:“当日南宫世子已当颜某之面应诺,不将此事外泄。断不至食言!”

    张舜水嗤道:“其言也能轻信?”

    颜润道:“世子素来坦荡,其言自然可信!”

    舜水冷笑:“巧诈诱你败露,也叫坦荡?”

    颜润面色涨红,争道:“此事,本就是吾有失磊落。。。”

    越植本就心烦,当下愈发意乱,挥手打断他,问舜水道:“此事,张翁以为南宫霁果真会将吾等抵出么?”

    舜水摇头:“他若欲告发,自要有凭据,然当下并无实证指向殿下,因而无需忧心!”语罢看向跪地之人,以不容辩驳之口气道:“万一他要对质,你颜三郎自知要如何做!”

    颜润倒坦然,俯首一拜:“此事既是颜润一人所为,自也应一人担之!”

    舜水点了点头,似为满意,道:“是此理!”

    事既言罢,舜水也已告退。

    豫王抬了抬手,地上之人却似乎不为所动,看去并无起身之意。

    殿中方掌灯,通明的烛火下,尤显他樱唇雪肤、秀鼻灵目,加之此刻的凝眉若思状,更有六七分类那人!也是此故,当初才不得已许了舜水,命他以身相诱,乃是料定南宫霁难抵此惑。

    轻咳了声以掩尴尬,越植径直踱到案前坐下,才道:“吾未尝怪你行事不力,汝倒还与吾置气?”

    颜润依旧垂眸望地,轻道了句“不敢!”。

    越植道:“张翁自小在吾身侧,为护我可谓倾尽心力,尤其先皇逝后,亏得他在侧处处维护提点,吾才能安然至今,因而由心敬之,素来与他言听计从!当日他既出此议,你应知吾不好回拒。”

    颜润道:“此事颜某自愿为之,不怪殿下。”

    越植道:“汝晓此理便好!”

    片刻沉寂,地下之人似下定了何种决心,道:“颜某有一事不明。”

    越植抬头:“说来听听。”

    颜润咬了咬唇:“颜某这两月与南宫世子往来,实见其胸怀之广,非常人可及!殿下纵然曾与之存小隙,然事过境迁,世子坦言已释怀,殿下又何不从此忘却,化干戈为玉帛,岂不好?”

    越植眯起双目,手上方拿起的书卷重又教扔回案上,看地上之人的眼神忽似凌冽起,冷冷道:“颜润,纵然小王宠你,然也非何事皆可由你!”

    地上之人阖上双目,似早知会如此,也未显何不安,只叹了一声,似自语道:“这又何必!”

    座上人见了,未尝更加苛责,反之,冷峻的面色尚还缓和了些,淡淡道:“吾与他多年积怨,非一朝可解,此事当下多言无益,汝但须知,有他南宫霁在圣侧一日,吾便不得心安!”言罢垂眸,却无心于书卷,只是暗自吁叹!

    他越植与南宫霁,确本无深仇大恨,只是当初那人伴读东宫,便倚仗太子,不将自己放于眼中;今上即位后,自己多年不得圣眷,想来除了兄长尚怀记恨,却也少不得此人在旁挑唆之故!而事至当下,兄长虽念于亲情,且年日已久,遂将前怨一笔勾销,然人心难测,如今那南宫霁得圣眷隆厚,而自己与他,旧日恩怨已然挑明,万一其人再于圣前起谗言,则自己这一身何以保全?因而此人不除,他便一日难得安枕!

    而南宫霁,逃过一劫,此刻侥幸之余,颇也有几分自得:花前月下,坐怀不乱,单凭此一点,便当去官家跟前邀上一功!他事不想,便讨他个笑脸也好!然偏又当初许诺颜润不追究此事,出尔反尔实要不得!因是还为此唏嘘了几日。。。

    实则说来,也好在他没去,否则,断然是自讨没趣!因当下,越凌实是无那闲心听他道甚柳下惠!

    西关战报传达:羌桀果已大肆举兵反攻,前时为梁军所下的三关两寨,如今已失半数,余下这一关一寨,若再失守,前功便尽弃矣!且拓跋温断然不会止步于此,到时血洗梁境,定非妄言!

    要说来,所谓胜败乃兵家常事,便是当下战局有所不利,却毕竟言不上穷途末路,且退一步说,即使再丢一关一寨,羌桀也不能即刻长驱直入,兵临城下!实则以他区区西戎,便得一两战之捷,与入主中原,相差实远矣!而大梁君臣所以惶惶难以终日,无非是因太平日久,文臣当道,尤今已然畏战如虎矣!且历过当初三川口之失,众人已是肝肠俱裂,如今更再听不得一个“败”字!

    只可惜,这世上偏是,怕甚,便来甚。

    且说梁军前战已失,当下但守不出,两军青远寨下相持。

    眼看大半月已去,此间局势依旧。此刻兰州城内一干臣将正议后计,噩讯却忽从天而降:千里外的丰州竟然陷落,一城军民惨遭屠戮!再闻其详,乃是拓跋温日前亲率大军十万南下突袭,而丰州守城士卒不足八千!敌众我寡,又缺水少粮,虽经浴血奋战,却无力回天。

    丰州,与凉州隔着千余里地!此原是一出声东击西之计:此刻梁军精锐尽聚西路,河北路正值空虚,羌桀乘此隙夺了丰州,乘势而下,便是府州、麟州!梁军要救河北,在西路便难免分心,稍若有不甚,便会重蹈丰州覆辙!

    急报一旦传至京中,满朝哗然,群臣再难掩忧惧,顿时言和之声复起。

    越凌虽不甘,然当下之势,也不可太过武断,乃始犹疑,当殿问吕谘。

    大梁宰相此回似有所转变,和与不和,未尝断言,却只问了句:“言和,则陛下欲许以羌桀何条件?”

    越凌愕然,众臣亦哑然。一场纷争,在此不了了之。

    羌桀虎狼之心,起乱自立,实是蓄谋已久,且说当下攻城略地,正逢得意,并非轻舍些钱财便可打发之!而若要大梁割地以赔,又岂非笑话?更莫言拓跋温既已称帝,自无轻易退步臣服之理!自立、索地、求财,若这些皆许了他,大梁朝今后还有何面目立足中原大地?更莫提平服四夷,受八方之贡了。

    文臣厌战,却更惧失节,此乞和辱事,稍有不慎便酿就千古罪名,皆是有识之士,岂可不掂量之?!

    第76章 献策

    十月下旬,西北已然入冬,然而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