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耽美小说 - 臣万死陛下万受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

    南宫霁沉吟道:“既怀疑虑,为何不索性召他等来一问究竟?若他等诚心向你,不妨施些恩泽再加笼络,自为水到渠成!”

    越凌颔首:“吾原也是这般想,只是。。。”话至此,却忽一顿,垂眸沉吟片刻,幽幽道:“只有时想来,当皇帝也非甚乐事。。。”

    南宫霁见他甚怅然,心下一软,便打趣道:“若是你实在为难,倒还有一法,不如随我乘早离了这皇宫去,浪迹天下,四海为家,也不失为美事一桩。”

    越凌轻嗤了声,拂袖转身。

    南宫霁暗自一叹,在后执住他手:“你既心中清明,又何必自苦!世间之事,哪得尽善?所谓利弊相权取其轻,纵然此实非乐事,然总好过受制于人!”

    沉寂半晌,那人缓缓开口,却半吞半吐:“然这般,你我或便。。。不得如从前了。。。你可会怪我?”

    南宫霁一笑:“为长久计,但忍一时又何妨?”言间已悄然凑近,贴上那单薄的脊背,灼热的气息回旋在那白皙的颈间:“好在来日方长!”

    越凌脸色复红。

    翌日,太子于景福殿召见两府重臣,商谈帝陵修建等事宜,后又留参知政事吕谘独对,谈至掌灯。次日,宰相王夔与参知政事吕谘率众臣上疏奏请太子登位,以安天下!得许。

    康定九年五月十五日,皇太子越凌于先帝灵前即位!

    半月后,宰相王夔因疾致仕,上以吕谘为同平章事、尚书令;中书侍郎、太子詹事张仲闰为参知政事;枢密副使王遂为枢密使。。。

    康定九年十月,大行皇帝入葬景陵,庙号德宗。

    次年,改元明道,以当年为明道元年。

    至于矫诏一事,经了彻查,乃是以副都知严充训为首的数名内官因一己私欲而起意拥立二皇子!此案既查明,严充训等三人受极刑,其余牵涉者各领其罪。

    至于二皇子,虽教卷入案中,却因不知情,并未受加罪。

    注:

    (1)同平章事:即宰相。

    (2)参知政事:即副宰相。

    (3)枢密使:主兵政。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卷 完,撒花!累死我了,之后还是日更,但可能没这么快了,请大家继续支持!

    第32章 西放

    西京洛阳,古来繁盛之地。

    深秋日暮。

    城西小院,廊下篱前,二人正对坐赏花,饮酒论诗。或是言语投机之故,谈笑声不绝于耳。

    只闻那白衣青年道:“那陶潜说‘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以前我读着只当消遣,到当下却才算体会得一二,采菊东篱,确是乐在其中呵!”

    对坐的青衣青年端杯似戏谑:“汝初到洛阳时,可不是这般心境。”看他略显老陈,然而剑眉星目,倒也堪称俊朗。

    白衣青年面上一红,含糊道:“此一时,彼一时,过去之事,张兄何必再提。”

    青衣青年微微一笑:“也对!此是兄长的不是,惹你不快,须罚一杯。”言罢果然自罚进一杯。

    夜风夹杂花雨,飘落院中。

    白衣青年捻起襟上的花丝,轻吟:“秋风玉台无故人,且拾落花醉洛阳。”

    对坐之人大笑:“方才还说不提了,怎又出此哀伤之句!当罚!”

    白衣青年亦笑,爽快罚进一杯。

    康定九年六月,旨授蜀王子南宫霁承事郎,出洛阳。

    由先前被逐出宫,到如今外贬洛阳,外间广传其行止不检,以至天子震怒,只介于他身份特殊,遂才外放了事。

    洛阳纵然百般好,然于南宫霁,却非吉地。他虽顶了个“承事郎”之名到此,然而区区散官,本是百无一用,论权利是连个幕僚主簿都不如,又因身份之故,三两日便有人入府“拜问”,实为监视,自不必言;且外间皆知他是因犯圣怒遭贬,故而难免遭人冷眼!所谓世态炎凉,此刻着实得见一斑!

    但说时不与他,他却偏还要生事。河南府通判钱遵道文采风流,诗词出众,素来为人所称道!偏是南宫霁要说钱词滥调,毫无新意。此言传出,纵然钱遵道大度,一笑了之,然其下一干趋势者却怎能罢休?除了拿此指他轻妄,更是在日常多处为难!因而一时,南宫府的日子如何,自可想而知。

    好在翻遍洛阳城,他南宫霁尚有一人可亲近,便是张放!张放当初进士及第赴任西关,距今已两载有余,当下因功授广安军判官,推官洛阳。虽说权职不高,好在其性情豪迈,结交甚广,与太守钱遵道私交尚可,因而还可暂为故友解些困扰。

    再说张放入仕日短,自然少积蓄,虽出身世族大家,然生性清高,不欲乞助家中,因而当下只在城南近郊赁下一间小院暂居,虽说每日来去府衙远了些,却好在清雅闲适。

    南宫霁常来此与他小酌,二人谈山论水,心境倒是由原先的郁郁渐转为开阔。

    这日自张放处出来,夜已深,街上往来行人稀疏。南宫霁微醺,正昏昏欲睡,忽觉身子一颠,险自轿中飞扑出去!顿惊醒,睁眼见轿帘正掀开,凑着昏黄的灯火,瞧见张令其那张带忧色的脸,心中自不悦,道:“怎回事?”

    令其回道:“灯火昏暗,轿夫不经意踢到了块石子,郎君可还好?”

    南宫霁扶额:“头痛得紧,赶紧走罢。”

    放下帘子,又闭目养神,耳内所闻,只隐隐的脚步声,夹杂着远处模糊的人声。一阵下来,睡意却是渐渐消退了。

    所谓此一时、彼一时,到洛阳后,他各处皆受约束,为免节外生枝,便一向少出门,定要出去时,也必然轻车简从:近处多走去,远些的一乘小轿,一两小僮跟随便是!而说来他所以有今日,那始作俑者,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天子---越凌!

    回到数月前,接旨那一刻,南宫霁如何也不信那人会这般对他!欲入宫一问究竟,却不得许,因圣旨命他即刻启程!

    五内俱焚!不过数日之前,尚在景福殿与他交心,何至于区区数日后,便仓促将自己驱离?!甚连缘故都不令知晓,教人如何心服?!

    他定要入宫面陈,来宣旨的内官裴元适无法,只得悄悄告知,此乃先帝遗诏所定,实是连今上也违逆不得!

    南宫霁心顿凉彻!先帝之意,自不能违逆!然而,临别却为何连一面也不愿赐见?只一道冰冷的圣旨便将人打发出去!或许,是未免外议纷起:他方登位,根基不稳,自要谨慎行事,以免落人口实!然即便是将自己做了一枚弃子,却也无妨传达两句宽慰罢!但这般,实令人心寒!也罢,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早些了去这段孽缘,远离汴梁这实非之地,于人于己,皆算得好事。

    轿子落下,南宫霁探出身,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