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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芳制订了好几套办法,总结起来无外乎明杀和暗杀两种,明杀便是利用宋楠的不备,在光天化日之下伺机当街除去,这种方法倒是很解气,但很快被罗芳否决。 且不说宋楠出门在街上行走都带着几名旗校同行,这种明杀的成功率堪忧,就算是能杀死宋楠,这件事也必将闹得沸沸扬扬;一名堂堂锦衣卫副千户在大街上被人围杀,朝廷上下肯定震惊不已;这可是在京城之中,天子脚下出了这么大的事,皇上那里必瞒不过,有司必会拼了命的查凶;而这种杀人的办法人手要多,不利于事后保密,最终必会被查的露了马脚;到那时自己也跟着麻烦,范亨那里可是拍了胸脯以死明志的。 然则只能暗中进行,罗芳想过带人潜入宋家晚间行刺,可问题是,宋楠身边的那个女子武艺不知深浅,还有个叫李大牛的锦衣卫小旗住在宋家,这么一来势必要多带人手侵入,这岂不是又闹得跟明杀一样的麻烦。 思来想去,入宅行刺这一办法也被暂时排除。 罗芳并不着急,以他的经验,总有机会下手,宋楠又不是什么一品大员、皇亲国戚,不可能身边永远都有人手随行,只是自己没发现机会罢了。 在暗查十几日后,罗芳终于发现宋楠一个生活规律,那就是,宋楠每隔几日便会去正南坊锦衣卫衙门邻街的猫耳朵胡同的一家小酒楼去吃饭,这家酒楼的糖醋黄河大鲤鱼比较有名,宋楠每次去必点一条;而正因为这鲤鱼要从数百里外运来,所以并不常备,每有新鲜鲤鱼到货,店家必会派人去锦衣卫衙门知会一声,宋楠当日中午必会欣然前往。 获知这个消息之后,罗芳既喜又忧。 喜的是,宋楠每次去吃饭的时候大多是孤身一人,偶尔带一两名旗校跟随,看得出,这个宋楠是在享受这几天一次的独处时光;换了便衣独坐角落,边吃着美味,边欣赏街景,颇有些怡然自得的味道。 忧的是,这酒楼离锦衣卫衙门只有一街之隔,一旦动手闹将起来之后,便很难逃脱锦衣卫的围捕,杀了人逃不掉,拿自己的命跟宋楠换命,这是绝对不能干的。 思来想去,罗芳突然想到了个绝妙的下手办法,罗芳自己都佩服自己了,这办法杀人于无形,事后又可嫁祸酒家之身,自己还可安然逃脱,不是天才,焉能有这般天才般的主意? …… 十月末的一天,猫耳朵胡同的四海酒楼的两名跑堂的小伙计直到日上三杆也没来酒楼上工,酒楼徐掌柜气的大骂,命人跑去两人的家中询问,却见两个小伙计都鼻青脸肿的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一问方知,两个伙计昨晚下工回家,一个在黑漆漆的街道上被人砸了一砖头,抢了身上的两钱银子不说还被痛打一顿;另一个更离谱,早上起来收拾了刚要出门,便被几个不相识的汉子给堵在院子里,硬是说他欠钱不还,那伙计争辩间被打的不能动弹,临了才听那些人说认错人了。 掌柜的接到回信之后啼笑皆非,正南坊最近地痞已经很少了,怎地还会出这种事情,但眼下不是着急这个的时候,马上就要上客了,少了两个跑堂伙计,这可如何做生意? 难不成自己端了托盘去上菜不成?跑堂虽不是什么力气活,可是一天跑下来,小腿肚子也要转筋,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这一顿折腾。 掌柜的正六神无主的想办法,门口有两个布衣百姓探头朝里边瞧,边瞧还边问道:“掌柜的,有活计干么?我们兄弟两几天没活干了,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 掌柜的眼睛一亮,问道:“你们两个找活计?” 那两人道:“是啊,有活计么?” 掌柜的道:“我这正好缺两个跑堂的零工,干不干?” 两人连忙点头道:“干,怎么不干,给工钱就成。” 徐掌柜笑了:“怎么会不给工钱呢,先说好,我这两个伙计病了,请了你们来打短工,时间可不能长,最多三五日便完事,每天给你们半钱银子的工钱,管吃喝,如何?” 两人想了一会,唇上长着一抹黑胡子的那个点头道:“干了,工钱虽少点,但也是临工,到三五日,你要留我们干,不涨工钱可不成。” 徐掌柜呵呵笑道:“好说好说,进来换了衣服,洗洗手洗洗脸,马上便做事,跑堂传菜招呼客人可不用教。” 两人嬉笑道:“不用,当咱们是傻子么?” 徐掌柜心中石头落定,美滋滋的哼着小曲儿回身,忽然想起一事,转头对店内的伙计道:“我去隔壁衙门一趟,今儿黄河大鲤鱼到货,隔壁的宋千户昨儿便派人来问了,赶紧通知他去。” 掌柜哼着小曲儿出了门,两名新伙计换着伙计衣服,对视一眼,神情颇为玩味。 中午时分,小小的四海酒楼客人几乎满座,临窗的那一桌却立着个牌子,上写:此座预定。 好在还有空位,客人们也不纠缠。 人多客满,两个跑堂的新伙计忙的脚不沾地,高一点的那个低声的咒骂,不住的捂着腰捶打,瘦子每见到他这样,都是眼露凶光,吓得高个子赶紧喘着气继续忙活。 掌柜的对这新来的两个小伙计很是满意,两人手脚麻利的很,招呼客人也很勤力,倒像是见过世面的,正想着,见门口人影一闪,身着棉衫的宋楠出现在门口。 徐掌柜赶紧上前亲自招呼,打着躬引 着宋楠来到座位前道:“宋千户,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