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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头垢面的样子,穿着也很邋遢,甚至有一张照片里,这人光天化日下躺在天桥上,像是在睡觉。 这是什么意思?周雪荣除了跟踪自己,还在跟踪流浪汉? 徐明朗想起那个贯穿了所有人过去的“流浪汉”,周雪荣又是出于什么目的要跟踪一个无业游民? 而更值得一想的是,当于浩怀几次问他是否和流浪汉有瓜葛时,他有为什么要否认? 这些问题填塞在徐明朗的脑内,原来早在很久之前,他的生活就变成了一个谜团,他与周雪荣仅一墙之隔,他以为自己要考虑的只是如何付首付,升职加薪这些问题,却不知那个跟踪他的人就住在他隔壁。 徐明朗不只感到被欺骗,还有深深的恐惧。周雪荣究竟是什么人?他住在自己家隔壁又是否是真的巧合? 不能再看下去了。徐明朗告诉自己,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关灯退出去,把一切恢复原样,等到天亮再作打算。他万万不能让周雪荣发现自己已经进了这扇门,有种直觉告诉他,要是被发现就完了。 事不宜迟,再拖下去周雪荣就该醒了。徐明朗往后退去,脚跟却磕到了什么硬物,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他顾不得脚疼,转身弯腰扶住那东西,生怕打碎了什么。 这一弯腰,徐明朗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这......” 徐明朗哆嗦着说不出话,只见那床前的地面上堆着密密麻麻的雕塑,那些雕塑大小不一,有全身像也有半身的,表达手法各不相同,可唯一相同的就是脸。 因为雕塑上的每一张脸,都和他自己的一模一样! 他屁滚尿流的爬起来,也顾不上平复心情了,这个周雪荣很显然是个精神变态,偷拍他的照片不说还要按照他的模样做成雕塑,这会是正常人做的事吗? 他站起身,把雕塑小心扶正,确认椅子和照片的位置都对,刚想转身离开,身后就传来一阵温风。 “哥为什么要进来呢?” 那嗓音清冽而熟悉。 “这下我该怎么解释才好呢?” 徐明朗机械的回过头,看到周雪荣站在门外,头顶被门框挡着,露出阴郁又疲倦的眼睛。 门打开着,两人无言对视,却好像相隔千里。 周雪荣像往常那样勾了勾嘴角,难掩笑得勉强,此刻在徐明朗看来却无比惊悚。他低下头要走进来,徐明朗吓得往后退:“你别过来。” 周雪荣双手上举,又退到了门外。 又是磨人的沉默,看来周雪荣并没有要解释一切的意思,这让徐明朗觉得害怕的同时又有些委屈,就像是自己被辜负了。 他的信任像抹布一样,擦了菜汤还不算,对方连洗干净还给他的打算都没有。 “为什么要跟踪我?” 周雪荣还是笑着。这种态度惹恼了他,他大声逼问:“回答我!” “没有为什么。喜欢就跟着,顺手拍了几张照片而已。” 态度之轻浮,就好像另外一个人。 徐明朗气得不住点头,所有疑问都被堵在喉咙,他沉思一会儿,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别抖,说:“好,我当你是摄影爱好。可你为什么见我第一面时装不认识我?还有这些流浪汉的照片,你为什么要拍一个衣衫褴褛的要饭的?你别告诉我,你也有喜欢随手拍流浪汉的习惯!” 周雪荣的脸色rou眼可见的沉了下去,徐明朗却没看在眼里,他被愤怒遮蔽了双眼,指着那些铺满地上的雕塑质问:“这些雕塑呢?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捏成我的样子?从你见到我那一刻起,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你说啊!!” 周雪荣呼吸急促,嗓音听上去像收到了压迫,反问道:“哥的问题太多了,我该从哪儿解释好呢?” “那你不如先告诉我,你和这个游戏的幕后黑手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你说谎!!你肯定知道什么的,听着,现在我们不在游戏里,你告诉我,‘他’不会听到的。”徐明朗红着眼眶,鼻头酸楚难忍,他无法接受这些天一直陪伴自己,对他以命相救的青年竟然就是跟踪自己的人。 “你就告诉吧。我也很想信任你,但是你必须要证明你是值得信任的。” “我知道你不是坏人,这一路上你救了我太多次,可以说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来,我也很感激你。”徐明朗捂着嘴,不确定自己接下来的话会不会伤到对方,他闭上眼平复情绪,又接着说:“可是你觉得在我看到了这些之后,还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吗?我真的需要一个答案。” 周雪荣阴沉着脸,本来就眉压眼的长相显得邪气十足,他也不言语,低头躲过门框往屋里走,每一步都沉重而缓慢。 徐明朗仰起头,摆出不畏惧的样子,却还是被对方的气场压倒,往后退去。他腰顶着桌沿,已经避无可避,又往一边挪去,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 药盒被碰掉到了地上,徐明朗下意识蹲下去捡,却看到盒子上写着“盐酸舍曲林”。 他不会不知道,那是用来治抑郁的药物。 正当他要直起腰时,却见桌膛下堆着一块布角。他鬼迷心窍的顺势一扯,正把那团布料从阴影里拽出来,暴露在明晃晃的灯光下。 他握着的是一团脏兮兮的、带血的白色棉衣。 这一瞬间,徐明朗的大脑突然锈住了,他不敢去想这血迹是谁的,又或者血衣为什么会出现在周雪荣的桌子底下。当他回过神时,只能看眼睁睁看着周雪荣带着青柠味沐浴露的香气,覆盖住了光源。 他听到周雪荣的声音盘旋在头顶。 “哥真的不该进来。有些事,还是不知道会比较幸福。” 第107章 逃离与窥探 霎时无数个念头在徐明朗脑中如烟花炸开。 “这是血吗?” “这是谁的血?” “这是怎么弄出的血?” 墙上的人影略略晃动,徐明朗警觉地起身,抄起桌上的玻璃花插挡在胸前。看着眼前这张俊俏的脸孔,他却觉得那么的阴郁,那么的陌生。 “哥是在害怕我?”周雪荣欺身上前,手往花插上摸“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 开弓没有回头箭。徐明朗用脚尖把血衣踢远,花插往前比划道:“你说清楚。这上面的血是谁的?” 周雪荣慢慢咧开嘴,露出一个笑容,眼底却毫无笑意,让徐明朗心生寒意。 “不如哥猜猜看?” 这句话等同于默认他杀过人。徐明朗一下红了眼,也不管自己能不能拼得过,冲过去就是一道肘击,然后骑在了对方的胸膛上,两手高举玻璃花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