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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e Mating Order(09)

    2020年7月19日最近发生的事情让立香暗自下定决心,就算成年后他也绝不碰酒,免得一不小心醉到神智不清大脑断线这种悲剧一而再的发生,他可完全无法控制醉酒后的自己,只能一再的从事后的谈话裡填补自己空白的记忆,试图补偿自己乱性后捅出的篓子。

    虽然迦勒底不在少数的好酒之人让他的决心变得更加困难:德雷克船长可是标准的海上豪杰,大口饮酒、大口吃rou,身为御主多少都得应对她的“热情邀约”---其实以她的个性来说,有时兴致一来几乎是强拉了---想到这裡,立香就觉得醉酒的自己居然没把她推了,她也还没把自己吃了,真是件神奇的事情。

    严格来说其实是可以用令咒直接永绝后患,不过立香认为因为这种事而动用令咒未免太小题大作了点,虽然未必是条坦途,但再怎麽说这其实都是可以靠自制跟沟通解决的问题,而且在这裡使用令咒对立香来说几乎等同于背叛她们自身意愿,他说什麽也不愿意狠心做下去。

    那为什麽立香会如此确定船长跟他还没有做过呢?因为以立香对她的了解来说,一旦他们发生关係之后,她不可能会如常般的安分守己,想必一定会在事后勾搭着立香,搭配着手裡满溢泡沫的生啤,从立香反常的凶狠模样(唔,至少跟立香平常的样子相比,那落差之大用凶狠形容一点也不为过)到两人尝试过的各种体位,大笑着畅言那时发生的大小事和诸多细节吧。

    立香每每想像到这边,德雷克大笑饮酒的画面就会不由自主地从脑中浮现,盛满金黄液体的玻璃杯、豪爽的笑容、飒爽的姿态、和身材不成比例的硕大rufang、凹凸有致的丰满曲线、隐藏在她躯体之下的无限可能性、在海上的历练所千锤百鍊出的经验与技艺每次只要在心裡思考德雷克的事情,思绪就忍不住越来越歪,让小头逐渐凌驾于大头之上,难怪会做那种奇怪的春梦,不过就算撇开达文西的实验这个可以让立香名正言顺和德雷克亲热的名目,只以立香个人的喜好来看,她依旧是立香最想“一探究竟”的对象之一。

    与娇小个头极不相称的身体曲线(她160公分出头的身高可是矮了自己快半个头),身为快乐主义者与豪爽的个性又让她十分好相处,跟她来往越久,立香就越不得不承认自己无论是生理(那个身材)或是心理(那种个性)方面都对她有好感,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才会被她那样牵着鼻子去喝酒,终究打从潜意识裡就捨不得拒绝她嘛。

    虽然立香也说不清那种好感究竟本质为何,到底立香也还没完全釐清自己内心的想法,不过立香隐约觉得自己缺乏亲人的过往,让他下意识的更容易对这种年上系的对象累积好感(或许每次只要跟阿尔托莉亚独处都会觉得脸红心跳也是这个原因也说不定),也常会不自觉地去依赖那些在一旁支撑他的从者们,儘管从者守护御主、听从御主指令是合情合理的事情,但某种程度上立香还是很感谢他们弥补了自己的遗憾,让自己宛如拥有真正的家人般,所以为了回报他们,偶尔默许一下他们的“无理”要求应该也不为过吧。

    这大概就是德雷克之所以成为立香心目中酒豪代表性人物的原因,立香可是因此之故得以亲身见证过她的酒量有多好,毫不愧对她身为一个海上豪杰给人的印象,不过一众饮酒如饮水的北欧英杰,相较之下可一点都不逊色,像是弗格斯、库夫林都很能喝,他们的师傅斯卡哈也不例外,一旦她酒兴起了却找不到作陪的对象,自然又会拉着立香去喝两杯,只是爱喝的酒种和德雷克不一样而已---为什麽说是“又”呢?因为基于立香只要几滴黄汤下肚就会彻底断片的体质,他实在不确定自己到底被师匠灌醉几次,至于有没有在醉酒时,按耐不住跟师匠就地开始妖精打架,按照他极差的酒品和酒量来看,这机率可是非常之高,或许这正是自己清醒时半推半就的被师匠吃了的原因吧,一种缅怀过去、重现rou体美好记忆的概念。

    然而更大的问题来了,这回灌醉他的不是德雷克,更不是师匠,而是那个与师匠几近同源的独身北欧女神---结果他就在全无记忆的状况下,酒后乱性大发把人家推了。

    知道立香会酒后乱性的人并不多,一方面他可是安分的守法善良百姓,即便他在天高皇帝远的南极迦勒底,他还是乖乖的依循习惯,不到合法的饮酒年龄未曾主动尝试破戒(当然被硬灌酒的情况除外);会知情的人,像是师匠跟达文西,多半也是因为如此才意外得知立香这连当事人都不清楚的出人意表秘密。

    想必师匠一定是算准了这点才愿意帮丝卡蒂的忙吧不,搞不好其实就是她告诉丝卡蒂的也说不定。

    自从那一天之后,丝卡蒂在立香心中的形象顿时丕变,终于完成宿愿、摆脱剩女身分的她,或许是愿望实现的满足感太过强烈的关係,反而在她心中形成一股与其冰雪女神形象巨大落差的反应,让她难以压抑心中热情的索求新婚的夫君,但要称立香和她为夫妻老实说也不完全正确,毕竟两人可没有经过正式的婚姻缔约程序。

    虽然对于订定契约一事立香早已习以为常,迦勒底的从者们都是跟他成立召唤契约之后才得以降临,不过对于同样身为契约一种的婚约,他可是从来都没想过,甚至连浮上心头都不曾,儘管他曾一肩扛起拯救世界与人理的重任,但终究再怎麽说他也还是个十多岁的青春少年,缔结婚约什麽的并不是会出现在这个岁数的立香心中的念头,对吧?

    所以老实说那天发生的事情对立香来说,或许是太惊讶的关係,他直到现在都还感觉有点不切实际,就像是很久很久以前发生在远方陌生人身上的事情一样,不久前会被师匠和丝卡蒂两人联手设计实在出乎立香的意料之外,尤其是后来亲口听她们说出那些自己完全料想不到的背后真相,惊讶的程度实在不亚于当初达文西开口请他帮忙实验,如果他可以做出如同漫画般的夸张反应的话,那他的下巴一定会被惊的掉到地上去。

    事情的转折让他太过惊讶当然是最主要的原因,尤其是那位冰雪女神居然是幕后黑手---好吧,这麽说也不完全正确,毕竟实验依旧由达文西主导,如果斯卡蒂所言为真(其实立香也不觉得她有说谎的理由),她其实只是默默推了达文西一把而已,以立香对达文西的了解来说,或许不需要斯卡蒂对达文西敲边鼓、略施小技,达文西依旧会为了完成自身的宿愿而推动这个实验,如同命中注定。

    但就像那天揭露真相的告白般,丝卡蒂为了终结自己剩女生涯所展现出的意志与坚持,也同样的让立香感到无比惊讶。

    如同师匠的年纪之事众人皆知到大家私底下会拿她的年纪说笑的地步(虽然大家也都很识相的在抖梗前会刻意迴避她的身影),丝卡蒂身为一个北欧女神,她的剩女身分自然也和她的女神名气一样响亮,虽然不如BBA一词已经被恶搞到几乎成了师匠在迦勒底的代名词,但大家也都很清楚她非常在意自己嫁不出去这件事,就算她跟师匠个性多少有些不同,但毕竟她是拥有师匠部分特质的女神,天知道有一天在她面前一不小心提起剩女一词会不会落得跟在师匠面前提BBA一样被插的满头冰椎或长枪。

    不过她会用这种激烈的方法来试图终结自己的单身,一点都不会让人联想起她的形象,到底她还是个以慈爱目光护佑人类的女神,外表散发的气质自然也是温柔稳重,比起外貌相似气质却无比干练的师匠还是有明显的差异,但她这近乎不择手段的作为,可完全不会令人联想起她的女神身分。

    身为一个和她签定契约的御主,事后立香曾经花了一点时间思考为何她会採取这种行动,大约可以归纳出以下的可能性:首先当然可以归结于她的女神身分,她身为一个在远方守望人类的女神,无论她是以什麽角度来看待淼小的人类,但长久以来看遍人间百态的她,想必也在不知不觉中或多或少吸收了人类的行事法则,儘管带有神性的她本质和人类依旧有所不同,但或许要解决她的无解僵局,让身为北欧最后神祇的丝卡蒂终结单身,採取人类的风格行事才是这难题的解决之道。

    何况戏剧欣赏可是处在冰天雪地之境的迦勒底一大休閒活动,平时就会跟着女性职员们看肥皂剧的女神,几乎每晚在交谊厅裡的大电视前都能见到丝卡蒂混在人群裡一面吃着盒装冰淇淋,一面聚精会神盯着萤幕的身影,就算先前她尚未完全接纳人类的行为模式,但潜移默化间也受到了不少影响,自然让她下意识的选择如此风格。

    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一个简单粗暴却也很有效的方法,至少对立香来说是这样---就这点而言,立香深深觉得丝卡蒂一定一开始就把自己当作目标。

    无论是以御主对从者的身分,或是纯粹的人与人之间相处,立香自认都不是那种会轻易见死不救、或是抛弃对自己投以强烈信赖对象的那种人,何况从者们之所以愿意留在迦勒底、愿意待在他身边,无非是基于他们和立香之间的羁绊,早有一定程度的好感作为基础,从这点看来,北欧女神会看上立香,似乎也不是那麽难以理解的事情了。

    所以虽然立香没有白纸黑字的明文承认,也没有亲口向她正式求婚,甚至立香有时还会觉得她想用这种方法绑住自己这件事实在有点好笑,但毕竟立香怎麽说都不讨厌跟自己签订契约的从者们,甚至说自己喜欢她们都不为过(当然这裡的喜欢未必真的是那种“喜欢”,而是视对象而有着Love/Like的分别),那个高贵的女神丝卡蒂会看上自己,某种意义上也是她对立香的一种肯定吧,这无疑是让对自己没什麽自信的立香感到更加开心,让他默认自己被结婚的事实,承认这个天下掉下来的老婆---好吧,严格来说是二老婆。

    谁叫迦勒底裡还有一个不得不尊其为正室地位的清姬存在呢?

    ────────────────────有时是因为见着孩子与其他异性状似亲暱的模样,有时是因为想与孩子进一步互动的渴望,虽然原因不尽相同,但每当她按耐不住情慾,躲回房裡自慰时,总会情不自禁地拉开自己胸前的衣衫,低头将勐然蹦出的rufang含入嘴裡,使乳尖能在蜜xue获得抚慰时,也能从口腔的吸吮中得到充分的刺激,让快感盈满身体每一个角落。

    虽然自含乳尖对她来说有如举手之劳一般易如反掌,不过对于大部分人,即使是卧虎藏龙,充满英雄豪杰与奇人异士的迦勒底,能做到这件事的也寥寥无几,毕竟自己胸前的存在感,可是迦勒底首屈一指的强大,若要谦称第二,恐怕也无人敢自居首位,只有遨游七海的船长德雷克与执圣枪的不列颠之王阿尔托莉亚等人可勉为一战,但也只是在她面前不甘示弱地叫阵几声后便悻然离去的程度罢了。

    儘管她并不因此引以为傲,她身为一个长期习武、从小被视做男性培养的女性,自进入发育期起,过度突出的身材只会成为沙场的阻碍,举凡舞刀弄枪、骑马射箭,或多或少都会形成负担,先不论在战场驰骋会增加多少麻烦,光是日常的弓道与枪术、骑术修练,仅护具的穿戴就得比常人多费好几份的心力,所以她为了克服这点下了非常大的功夫,不过也因祸得福的让她千锤百鍊的武艺得以更上一层楼。

    话虽如此,即便她以一个征战沙场的武人身分被培育长大,但只要下了马鞍、卸去戎装,她本质仍旧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女子,若以纯粹的异性角度看她,无论是高挑的身材、凹凸有致的曲线、还是精緻艳丽的脸蛋和乌黑的长髮,都是她身上无可挑剔的优势,纵然身上部分的非人血统令她有那麽点“与众不同”,终究是十足十的和风美人。

    像她这样上得战场勇勐杀敌、入得厅堂身兼贤妻、待得厨房烧出好菜的女性,再加上她傲人的外表与身材,若不是待在已然拥有许多内外兼修传奇人物的迦勒底,恐怕早就成了众员工的目光焦点和男职员们的梦中情人了吧,但即使如此,她也有自身条件不逊于任何人的自信。

    身为藤原家大将的她,沙场履历自是无须多言,而厨艺也因为平日的侍奉而在日积月累间得以充分的锻鍊,至于床技,虽然那是一段即使成为从者后她也不愿回想起的记忆,不过正因此之故,她侍寝的本领绝非微不足道的旁人可比拟。

    综合以上数点,再加上她与生俱来的优异外在条件,只要她愿意积极行动,要把她看上眼的目标化作自己俘虏简直探囊取物。

    但到底她并不是那种水性杨花、只顺从慾望而生的女人,正因为过往不堪回首的经历让她无法得到美满的家庭,让她更希望能拥有可以完全理解并接纳自己的对象,非一时意乱情迷的诱惑,而是因自己的本质而注视自己,如家人般亲密的存在---就渴望家人这点而言其实跟立香某种程度上颇为相似---但赖光的个性会使她对“爱子”投注极其强烈、甚至近似于佔有慾的扭曲情感,有时反而阴错阳差地成了她与孩子间的阻碍。

    她愿意为了所爱付出一切,为了孩子与世界为敌,将一生的所有目光都投注在孩子身上,只希望孩子也对她投以关注的眼神,只注视着作为母亲的自己一人;反过来说,只要她认为有任何的人事物足以成为她和爱子间的感情障碍,她也会如同斩鬼般,毫不留情地除去干扰,只为达成理想,往洋溢母子爱的世界更进一步。

    她也一度天真的以为,在这个没有害虫的迦勒底能够实现她未竟的理想,欣喜的迎接和孩子在这裡的未知生活,能够亲口听那个愿意和自己订定契约的命运之人喊自己一声母亲,能够一直将自己的爱投注在那个人身上,能够一直和那个人在一起。

    但自己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对他嘘寒问暖、为他添衣做饭,替过去没能拥有家人的他扮演一个温柔慈祥的好母亲,却一直没能得到相等的回报,只感觉他的眼光始终都不在自己身上,只是平等的看着身旁的每一个人,给予毫无分差的关怀。

    儘管她一度安慰自己:“正是因为我的孩子如此温柔,才会对身边的每个人都投以相同的目光。”

    但她心知肚明,这只不过是个天大的谎言,她连试图相信裡头的隻字片语都做不到,光是看着孩子与其他异性有说有笑的交谈,胸口就揪成一团,像是被插入十数把太刀翻搅般的痛苦,无论看见这样的光景几次,都让她难受的几乎像是快窒息一样,所谓均等的关怀,也只不过是被刻意忽视之下的自我催眠罢了,事实就是自己深爱的孩子,不愿给予自己一心祈愿的回报,更不愿回头给予自己片刻的同情目光,只是不断地离自己远去、不断的背对自己。

    不断的躲避。

    是啊,似乎自从某一天之后,孩子刻意躲避自己的情况就越来越明显了呢。

    是跟哪个令人嫌恶的臭虫交好了吗?

    是跟哪个令人作呕的臭虫勾搭上了吗?

    是跟哪个令人憎恨的臭虫发生关係了吗?

    mama哪裡不对了?

    mama哪裡做不好了?

    mama哪裡让你不爱了?

    为什麽对mama做这种事?

    为什麽要这样刻意冷落mama?

    为什麽要让一堆臭虫阻挡在你和mama之间?

    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

    无论世间存在多少女人。

    只要阻挡在我与孩子之间。

    就是死不足惜的可憎臭虫。

    我不会让你们抢走他的。

    绝对不会。

    ────────────────────“她接下来应该会睡上好一阵子了吧。”立香把水蓝色的毛毯往正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少女身上一盖。

    本来立香是属意要把她抱回她自己的房间好好睡一觉,自己稍微洗个脸之后在客厅睡沙发就好,但怎麽样也没想到房门居然被卡的死死的,无论立香如何使劲就是推不开,那道阖不起来的门缝看起来就像一抹充满嘲讽的微笑,正在对立香的徒劳无功落井下石。

    无奈之下,只好将计就计的让她直接在沙发上休息,同时在橱柜裡找了条看起来稍微像样点的毯子给她---以这间公寓的清洁水准来说,立香实在很难找到真正“乾淨”的毛毯。

    虽然自己今晚休息的地方突然没了着落,但眼前似乎还有更大的问题。

    立香瞄了一眼满地的的免洗餐碗、洋芋片包装袋、还有今晚喝的成堆啤酒空罐,轻叹一口气之后蹲下腰,将它们慢慢扫进事先准备好的垃圾袋裡,生怕一不小心把那些杂物翻了,不只会把馀下的酒精跟点心残渍喷了一地,可能还会发出什麽突如其来的恼人响声把正在沙发上睡觉的她吵醒。

    正是因为如此,立香在整理垃圾的时候,只能勉强就着窗外昏暗的光线,小心翼翼地採取行动,毕竟若是因为客厅的照明而影响她的睡眠倒也不是什麽好事,而且现在的她也很需要休息,所以只好顺手把灯关了,虽然在这种情况下作业让立香觉得自己举步维艰,就算没踩到、踢着地上的啤酒空罐(而且地上的杂物还真不少),若是失足让脚趾尖踹了坚硬的家具一角---立香光是想像就觉得可怕。

    那种令人为之呜呼哀哉的疼痛,绝对会让立香在发生的当下就忍不住大声尖叫出来(或是痛骂),而一旦演变成这种状况,要把她吵醒还不简单?恐怕就连住隔壁的短大生都会被自己吵醒吧,那种强烈的刺激可不亚于在寒冷的冬季早晨下床,结果一脚踏上乐高的震撼。

    “我到底在干什麽啊我又不是为了帮学姊打扫家裡才答应过来陪她的”

    虽然他早就做好心理准备,知道很多女生的房间,甚至是独居的小公寓,绝对不如自己想像的那般美好清淨,空气中更不可能还漫着澹澹的水果香气或是肥皂香之类的,但他没想到学姊的公寓居然那麽可怕即便扣除两人一整晚搭配的点心包装跟饮料空罐,她的房间也绝对算不上整齐清洁,那些五颜六色的洋芋片包装袋搞不好还让眼前的杂乱无章显得比较清爽些---立香甚至在橱柜的绞鍊裡发现一隻卡在上头的灰白短袜,垃圾桶裡也被扔了一条看来还能穿的内裤---诸如此类的现象,对习惯随手整理房间的立香来说简直有如入大观园般啧啧称奇,但很明显的,在学姊的小公寓裡似乎是常态,更不用说在电视柜下面发现的那包过期半个多月的水果乾了。

    以立香的立场来说,他确实是没有必要帮忙整理环境,但长久以来培养的习惯,让他面对这种充斥杂物与垃圾的不洁环境时,心裡总是不由自主地冒出好些疙瘩,按捺不住本能动手整理起眼前的一片狼藉。

    毕竟立香是单亲家庭长大的独生子,从小就习惯帮忙mama做家务,虽然烧的饭菜口味不怎麽样,但小至清理房间,大至简单的设备修缮,可也难不倒他,所以早就养成了随手整理环境的习惯,因为他是mama唯一能依赖的对象嘛,如果连他都不能主动多帮点忙的话,那还对得起mama母兼父职,在外努力的辛劳吗?

    不过事情会演变成这样,或许也不能怪别人吧,毕竟是自己心软答应学姊的要求,而且看她那个样子,自己不多陪陪她似乎也说不过去。

    “我跟你分开我毕业多久了?一年?两年?还是三年?”她绷着红通通的脸颊,撑起软绵无力的手掌努力掐指计算“藤丸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嗝!还是我刚认识你时的嗝!”

    “芥学姊你今天已经喝得够多了,该休息啦,而且你本来也不该喝酒不是吗?”

    “你还真的是完全没变还是那个守规矩的嗝!乖宝宝藤丸我是你学姊欸!我是你前嗝!前辈欸!还轮的到你管我?你是我爸吗?是我妈吗?还是嗝!还是他吗?凭什麽讲这些话啊你?我还让你嗝!喝汽水了事,你居然这样对我?没逼着你跟我一起喝就不错了!我未成年不能喝错了吗?蛤?蛤?蛤?”芥一边嘶吼一边把头逼近立香脸庞,口中呼出的酒气全往立香脸上扑去。

    “不是那是因为”

    立香被咄咄逼人的芥这麽一呛,心裡既害羞又焦虑,脑中的千言万语顿时打成难以计数的死结,成了脑海裡一团混浊的巨大线球,但他会有这种反应倒也不无道哩,明明是跟芥学姊久违的重逢,明明是那个总是埋首书堆、气质翩翩的图书委员,明明是千载难逢的偶遇---结果芥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却在眼前一夕崩坏。

    虽然自己偶一为之的离家过夜无伤大雅,反正事后再跟mama报备就可以了,而且最近因为mama有急事必须回老家待一阵子的关係,忙裡偷閒一下也无妨,所以才答应学姊的请求来陪她聊聊,而且看她憔悴的模样,立香知道,如果当下自己选择拒绝芥学姊的话,自己事后一定会很懊悔的。

    “我好想他我好想他可是我再也嗝!告诉我该怎麽办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嗝!他是我人生最大的意义跟价值可是嗝!可是我却藤丸告诉我啊快告诉我啊嗝!呜呜呜”

    “学姊你不、不要这样啦我还有我、我、我”

    在街上偶遇芥也罢(其实他还满高兴的)。

    被她硬是拖回家“把酒言欢”也罢(其实也没有真的“言欢”)。

    被她住的小公寓吓得一怔一怔的也罢(这种地方她怎麽住得下去)。

    看着她借酒浇愁喝到整个人开始胡言乱语也罢(虽然因此对她有点幻灭)。

    虽然说从和芥的意外重逢开始,往后发生的一切几乎全在立香的意料之外,说不惊讶绝对是骗人的,种种的一切,关于自己所不知的、真正的芥,不过人的感官毕竟是会麻痺的,在接连不断的“惊喜”轰炸之下,久而久之也习惯了。

    但芥或许真的是醉得太厉害了,先是对立香一阵盛气凌人的狂吼,没料到又垂着脸吐出一句句几近崩溃的告白,最后居然还哭了起来,反倒让已经习惯芥的形象反差的立香手忙脚乱,不知该如何是好,跟着醉昏头的芥一起胡言乱语起来。

    “藤丸我该怎麽办呜呜”

    “学姊你真的不能再喝了”芥拿起桌上剩馀的生啤就往肚子裡灌,却被立香一把抢走。

    “藤丸你这没大没小的臭新生,我就还要喝,你是在抢什麽嗝!呜呜呜嗝!唔唔呕呕呕”

    “虽然客厅的垃圾跟杂物已经清乾淨了,地板跟桌面也做了简单的处理,但是其他房间大概也”想到这,立香不禁皱起眉头。

    “而且刚刚学姊吐的那些东西,不晓得明天该不该提醒她记得去买点小苏打粉以她家目前的工具来说,我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他愿意忍受这些,在这裡陪她发洩,甚至在她睡死之后替她整理房间,替她把被吐了一地的胃液跟半消化的啤酒和下酒菜清扫乾淨,无非是因为他对当年的芥学姊留下许多美好印象与回忆,虽然半真半假,也许裡头还参了不少他的个人幻想,但至少那些回忆对他来说是快乐的。

    “你叫藤丸对吧,这个给你,看完心情会好一点。”陌生的双马尾少女塞了一本书到抽泣的立香手裡,冰冷的脸庞带着一抹澹澹微笑。

    但现在却“唉”立香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虽然立香本来就得在客厅清出一块能让他今晚安心打地铺的角落,毕竟沙发早让给沉沉睡去的芥,但对现在的他来说,整理环境并不算什麽大事,就算是帮醉醺醺、有些形象破灭的芥整理也无所谓,反正平时在家本就由他负责,他并不会觉得麻烦,就当作举手之劳,多积点阴德吧。

    只是现在的芥和他记忆中的芥形象落差实在太大,让他有点难以适应。

    但反过来想,或许正是因为过去的他跟芥并没有真正的深交,才会让他对芥有太多不切实际的幻想,让他心目中的芥变得太过美好,如果把今晚想成一个契机,一个认识真正芥雏子的大好机会,也许能让自己觉得稍微好过点吧。

    当初她对立香的一念之善,让立香看到她不为人知的另一面,让立香知道她并不只是那个总是一个人低调埋首书堆的图书委员芥雏子,而是有一些喜怒无常、会刻意压抑自己暴躁情绪的前辈,但同时也有温暖的一面,让被芥视为笨拙后辈的立香仍然心甘情愿留在她身边帮忙。

    只可惜她一毕业之后,立香跟她的联络也断了,不过以她的个性来看,这似乎也不是多荒诞不经的事情,平时的她就不是那种长袖善舞的人,自然不会跟她人有过多的联繫,而且自己在她眼裡始终是个半调子的笨拙后辈嘛,自己为何联络不上她就完全可以理解了。

    所以就不难想像立香对芥的偶遇会有多开心了,只是绝对不能在她的面前表露出来,否则以她的个性来说自己肯定先挨一顿骂。

    “唔嗯”沙发上的芥低声呢喃。

    立香坐在一旁的单人小沙发上稍作休息,扭开瓶盖,大口灌进先前预留的橘子汽水。

    虽然跟她同校的期间内,她始终是个很低调的人,同学们在讨论什麽校花、级花、班花,她始终都不会出现在候选名单内,但立香却觉得她有一种异样的魅力,儘管他这种想法绝对是校内的少数派---甚至可能是唯一一个---自己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放在她身上,只要跟她说上几句话,胸口的鼓动便宛如雷鸣般迴响在房裡每个角落,脑子也觉得飘飘然的。

    即使如此,当初的立香还是一有空就往图书馆跑,甚至也成了图书委员,因此增加不少和学姊相处的机会,让他觉得有一种独佔学姊的成就感。

    虽然身为图书委员的自己很笨拙,给她製造不少麻烦,常常听她对自己说“藤丸不要帮倒忙!”之类的话,三天两头挨她骂,可是只要能跟她多相处一点时间、能多听一些她的声音,立香还是觉得很快乐。

    或许这样想很不应该,但是当初的立香对自己“孤芳自赏”学姊这件事可有些引以为傲,只有自己能感受她的好、只有自己能体会她的魅力,所以也等同于自己能独佔那个充满吸引力的学姊---至少在执行图书委员职责的时候。

    然而当初校园生活的相处,立香现在回想起来,似乎并没有让他多认识学姊多一点,立香觉得当初的自己或许只是用后辈景仰前辈的角度看着她,沉浸在与她相处的时间,却从来没有想过要认识更多的她、真正的她,反倒是今天一整晚的体验,让立香觉得自己跟学姊的关係往前踏了一大步,虽然学姊在自己心中的形象鬆动不少,但也似乎消弥不少自己跟她之间的隔阂。

    而且---虽然立香从来没有想过、也没有那个胆子去问学姊为何会找上自己,他害怕芥在酒酣耳热下脱口而出的答桉会把他心中因重逢而产生的喜悦冲刷殆尽,但难得有机会能看到这样子的学姊,不只是她的酒后真言,还有在自己面前热睡完全不设防的模样,喜悦终究渐渐澹化心裡的恐惧。

    其实学姊真的很迷人,对立香来说。

    现在的芥学姊对立香来说宛如睡美人一样,散发着只有他能体会到的美丽,即便是披散的乌黑秀髮与酒后的泛红面容,都丝毫不影响他对学姊的感受,而从毛毯中与衣袖中探出的修长四肢,更凸显了她的优雅仪态,还有画龙点睛般的洁白肌肤与精緻五官,他打从心底不在乎其他人能否察觉学姊的好,只因这当下的一切全都只属于自己所有。

    他小心翼翼的移动到学姊身旁不发出任何声音,试图把手伸向眼前在沙发上昏死过去、发出微弱鼾声的芥雏子,却又在指尖碰触到她的前一刻,触电似的把它抽回来,只剩扑通扑通的胸口在提醒自己刚刚飘过自己脑海的念头有多危险---或是多令人感到兴奋。

    立香觉得现在的自己,感觉心脏简直就像是有隻活蹦乱跳的小老鼠在胸口裡不断翻滚一样的疯狂鼓动,让快速跳动的心脏将血液输送到全身的同时,却又让危险的亢奋感随着循环流淌全身,使他因为理智强行踩下的煞车而稍稍冷静下来的头脑又逐渐变的紊乱而难以控制。

    虽然以他现在的状态来说,如此举止再正常不过,毕竟看着自己仰慕已久的学姊在自己面前昏沉沉的睡去,无论怎麽耗尽心思压抑,心中的小恶魔总是会不受控的不断从躁动的心口飞出,在耳边接连呢喃诱人的絮语,逼迫他跨过不可回头的门槛,好满足自己心中汹涌的各式想法。

    话又说回来,又有多少人能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暂且假定如此吧,至少立香觉得她目前还是单身),还处于这样“灯光美气氛佳”的状态下,依旧能保持冷静自持,当个光明磊落的君子呢?

    虽然立香很努力的控制自己,让自己数度在跨过那条大不逆的界线前及时回头,可是她那不自觉的梦境呓语和嘴角呼出的湿暖气息,对已经有些难以自持的立香来说,简直就像拷问一样令人难受,要他继续当个正人君子根本难如登天,只能不停的在沙发周围来回踱步,搔着自己的后脑勺来转移注意力,让自己别老是不由自主的聆听耳边小恶魔的低语。

    “一下下就好一下下就好”

    “不行不可以”

    “没关係没关係没关係”

    如果现在有人在立香身旁架起摄影机,录下他现在手足无措的模样,想必一定无比的滑稽吧,一个少年一会伸手、一会缩手,不断的在沙发前来回游移(或犹疑),宛如在跳交际舞般的一面小心发出多馀噪音一面踱步,简直就像是马戏团裡走路摇摇晃晃、风吹就摔倒的小丑一样。

    “可是现在的状况现在的学姊是我求都求不来的大好机会如果我退缩了,我是不是会因此而懊悔不已?”

    保持如此想法的立香,一面看着眼前酣睡的芥雏子,一面整理内心想法,本能的连嚥几口口水以缓和躁动的情绪,然后深吸一口气,缓缓将头挪往芥的身边,轻吻她泛红的脸颊。

    在那瞬间,立香觉得身边的空气好像被某种神奇的力量给冻结,宁静的室内让自己的呼吸都显得无比刺耳,急促的心跳声不停地从四面八方传入耳中,如爆炸般疯狂鼓动的胸口似乎只要一不注意,它发出的声响就足以把热睡的芥雏子给唤醒,同时如雷贯耳般的不断提醒立香心裡的狂躁。

    现在的立香,心裡瀰漫着担心被学姊发现的紧张感与激情过后的罪恶感,毕竟依立香对她的了解,如果她清醒之后知道自己趁她热睡时偷偷摸摸的对她做了那些“低级”、“肮髒”、“不入流”的事---立香觉得她应该会用这些字眼---虽然这不是什麽违法犯纪、伤天害理的滔天大罪,但从她的角度来看,这可是失礼至极的行为,先不提想必免不了的一顿臭骂,往后还非常有可能就此跟她断绝联络,FOREVER。

    挨骂也罢、懊悔也罢,对立香来说这都是可以承受的副作用,唯有背负可能再次跟学姊分离的风险(而且很可能是永远)会让他却步,跟她分开多年却意外重逢,对立香来说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大礼,怎麽样都不可能再有同样的好运与机会了,立香实在不想因为自己一时冲动就毁掉这千载难逢的机遇。

    但立香还是做了,用自己久未经人事的双唇在芥雏子的脸颊上留下体温的足迹。

    原因也很简单,在他长久以来对学姊累积的好感,以及这数年来的分离催化之下,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已足以完全麻痺他脑海裡残存的理智,当能制止不理性冲动的煞车彻底失效时,那麽也只有一个顺从本能与慾望的结局了。

    虽然立香自认没有那个能力与才智,甚至连身材也不甚出色,完全没有半点足以堪称王子的本钱,但对于面前这个宛如睡美人般沉眠的少女,这冲动的一吻,让立香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故事中的王子一样,有种飘飘然的兴奋感,直到现在他依旧能感受到学姊缓慢的呼吸与吐出的湿热气息,还有柔顺的肌肤触感、细长的睫毛、暖洋洋的体温儘管有点天真,儘管他的胆量只能让他在芥的脸颊留下吻痕,但他其实有点期待自己的一吻也能像童话一样唤醒学姊,像拯救深陷魔咒中的睡美人的王子一样拯救学姊,无论因毕业而分离的这几年间究竟发生什麽事才让她变成这样。

    “虽然现在的我很对不起芥学姊,也配不上她,可是我我一定会”立香抬头望向远方,暗自下定决心。

    “所以藤丸你有什麽事情对不起我?”她伸手轻抚脸颊---当然是立香亲过的那边。

    “”立香觉得自己心脏快停了。

    “虽然不是很强烈,但我多少有点感觉,所以当我醒来之后我就想观察一下你的反应,顺便吓吓你,不过看你这样子,你果然”

    虽然他早有学姊随时会醒来的准备,毕竟谁也不知道芥睡这一波会昏迷多久,何况她是因为酒精而倒下,但怎麽也没想到会来的这麽突然,而且按照她这句话的意思看来,似乎她早在自己整理房间的时候就醒了,只是出于某种她未坦承的理由而继续假寐,顺便观察一下自己究竟葫芦裡卖什麽膏药。

    但毕竟是来的太突然了,对立香来说这既害羞又丢人,等同于他这段时间内所有的辛勤劳动与自言自语全都进了学姊耳裡,还有刚刚的那一吻与那句话---想到这,立香唰的一声便涨红了脸,那变化之快速与剧烈,立香彷彿都能听见自己脸上肌rou、血管、神经的抽搐与流动,还有早就迴盪在胸口裡锣鼓喧天般的心跳声。

    比起现在的状况,亲吻前的躁动简直就像无比慵懒的春日清晨,立香快速且剧烈的心跳声已盖过房裡所有的声响---牆上时钟的指针、窗外寒风的呼啸声、甚至连学姊的说话声都无法飘入立香耳裡,只有他自己的急促呼吸声能勉强替胸口的鼓譟画下几个软弱无力的断点。

    学姊一定发现了我刚刚对她做的事学姊一定听到了我刚刚对她说的话学姊一定知道了我对她真正的想法学姊一定“没、没有,我什麽都没有,我不知道,我最讨、讨厌的就、就、就”

    “你讨厌什麽?”

    “我听、听不懂学姊说什麽现在很晚了,学、学姊快点休息”

    现在的状况对立香来说简直就是腹背受敌、各种失态,原先就处于心惊胆跳模式的他,先是被突然醒转的芥给弄得魂飞魄散,接着又因为担心自己先前丑态毕露而开始支支吾吾,现在还得加上一笔---不知学姊到底从自己的自言自语裡推敲出多少讯息---立香本来想把那当作自己的小秘密藏在心底,没想到这意外的重逢让他有点得意忘形了,反倒让他落得现在这个魂不守舍的下场。

    “是讨厌我这样吗?”

    “唔---!”

    或许是立香还处于惊吓带来的呆滞状态之故,又或许是芥的行动相当突然的关係,立香还没来的及做出反应,大脑就又接收到另一股强烈的刺激,将尚未完全在脑内产生反应的突兀讯号给彻底覆盖,只能从嘴裡发出无意义的简单声响回应。

    那是一股既潮湿且温暖,同时又灵活柔韧的触感,让立香的大脑感觉轻飘飘、软绵绵的,酥麻的感觉慢慢从头部开始沿着躯干向下扩散,直至四肢的末端,连指尖彷彿都受到这股感受影响一样,渐渐变得软弱无力,只能靠着意志力支撑身体不要倒下,却又无比的迷人,让立香忍不住想要渴求更多,笨拙地展开回应,本能的伸出s舌头勾搭住从芥嘴裡伸过来的鲜红物体---等等,学姊在做什麽,我又在做什麽?

    “学姊你一、一定还没酒醒这样这样子不、不要这---”立香连忙三步併作两步的退开,但却因为太匆忙而没注意到背后而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

    ────────────────────啊啊,是你呀,好久不见了呢。

    或许也不能说好久不见吧,但确实你我平日无甚交集,只是作为与我最爱的孩子拥有共同羁绊的存在,虽然我认为对你来说,所谓的羁绊不过只是契约的另一种形式,是让你不得不听命我亲爱孩子的一种制约,让你必须服从于他、为他而战,同时又得像明月绕地一样对他形影不离,只要他愿意,一声令下,你终归会化作他忠实的奴僕替他奔走。

    但我知道他永远不会那麽做,他绝对不会把你、还有你所代表的一切视作理所当然,将你们视作马前卒般弃之如敝屣,用过即丢、见过即忘,因为他是我最爱的孩子,也是最温柔的孩子,这是只有身为母亲的我才能了解的一面,只有我才懂得珍惜他温柔的一面,你们这些不知好歹的傢伙,无论动机为何,我认为你们只是利用所谓的主从关係亲近他的投机分子罢了。

    所以对我来说,你们充其量只是死不足惜的臭虫---会害怕吗?不,我并不会在这裡动手,他不会希望我在这裡对你动手的,不只是因为我一旦决定拔刀剷除你们就必然会下重手,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且随之而来的破坏也必定不可小觑,而儘管我有相当的自信能彻底消灭臭虫们,可一旦你们成为童子切安纲的刀下亡魂,我的孩子心裡绝对不会多好过的。

    这就是我亲爱孩子的温柔一面,无论你们这些臭虫多麽险恶惹人嫌,始终在他心裡佔有一席之地,依旧包容着你们,让我这个母亲好生吃味啊看来你的表情已经透露你的想法了呢。

    儘管这是身为臭虫必然会有的本能,畏惧着母亲守护爱子的银亮刀刃,就算这只是一项小小的测试,你的反应依旧不让我意外,不过看在他的面子上,我今天可以放你一马,看你似乎欲言又止的样子,就让你一吐为快。

    不过正如你所言,也许我真的是嫉妒吧,但我认为正因为这一切有多麽不合理,我心裡的情绪才会翻腾的如此激烈。

    为何身为一个母亲,就必须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理应拥有的爱,被永无止尽的臭虫瓜分,我只希望他身边的那些令他不断分心、不断漠视母亲的存在能够减少,只要那些臭虫每去掉一分,我所得到的爱和关注就能增加一分,同时也会让我距离梦想更近一步。

    我希望无论他的眼光如何飘移,最后停驻的对象会是我这个母亲;无论他的情感如何迷惘,但他始终都不会抛弃我这个母亲;这明明是个很简单的愿望,我却怎麽样都难以见到它实现的一刻,我只是想要回报孩子对身处黑暗的我投以的救赎而已,这世界的一切却见不得人好似的有意无意的四处阻挠。

    对我来说,我的孩子就像注定的命运之人一样,救赎了我充满魔性的不洁身心,是无暇的存在,是我愿意付出一切守护的存在,所以我说什麽都不会轻易的让你们这些臭虫污染它的。

    可是为了不让我的孩子伤心,我会给你机会离开这裡,在我完全失控之前。

    即便你现在开口问我,而我将心中构筑的美好画面转述于你,又能怎麽样呢?臭虫不会理解身为一个母亲的我,面对长久以来的梦想濒临崩解会有什麽感觉,你也不可能体会梦想离自己越来越遥远的痛苦感受。

    别瞎扯了,你真的认为我会相信你那些天方夜谭吗?为此而来?为我分忧?你怎麽觉得我会认为你能帮上忙?

    我一点都不这麽想,以前不会、现在不会、就算再过一百、一千年都不会,何况你在我眼裡只是个令人作呕的臭虫,我怎麽会去听一个我欲除之而后快的臭虫提出的建议?

    我很冷静,真的,儘管我不久前告诉你,要你在我失控前消失,但我现在的心理还足以在陷入混乱前压榨出最后的理性,让我在动手前选择让你平安离开。

    看来你这回还真是有备而来啊。

    居然在这种时候说出这样令人玩味的话想必你早就观察好一阵子了吧,关于我跟孩子之间,真是jian诈的臭虫,算准这种时机来找我谈话,但如果是为了我的孩子,我愿意姑且听听。

    哼,果然是臭虫啊,露出这种得意洋洋的表情,是在说我的反应都在你意料之内吗?还是觉得自己没了生命危险,可以喘口气了?你可别因为我对你稍稍宽容一会就放肆起来了啊!你真的觉得自己佔了上风了?别忘记你的生死还掌握在我手中,只要让我感到一丝丝你对我挚爱孩子的威胁,就算要付出超乎我想像的代价,我也会让你在察觉自己的死亡之前便人头落地。

    那麽,就让我们开始吧。

    ────────────────────“藤丸你真真的嗯很天真你怎麽会以为这样嗯哼就可以”

    热悉的感觉重回立香的末梢神经,不久前与芥的双s舌交缠,虽然短暂却给立香带来深刻印象,让那股令人陶醉的轻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