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7
他轰炸。 他再也迈不出去另一只脚了。 床榻上的少女还在睡着,男人没办法再把视线安静落在她身上,转身离了去... ... 宋远洲让人收拾了西厢房,又把茯苓派去了正房照看。 天色渐晚,宋远洲咳嗽发作了起来,可他睡不着,思绪乱糟糟。最后服了药,又点了安神香,才勉强睡下。 可惜梦里也没有任何安稳可言。 他梦到了一个许久没有出现在他梦里的人。 是他父亲。 四周都是浓雾,父亲不知为何变得苍老,坐在一颗枯木之下,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宋远洲快步走近,“爹?” 可父亲全然没有回应,只是看着他,用严厉的眼神看着他。 在这目光之下,宋远洲莫名有些躲闪。 可父亲目光如火,几乎将他的躲闪烧穿。 在火烧的目光中,宋远洲听到父亲开了口。 “你太让我失望了。” ... ... 从床上坐起来,宋远洲冷汗淋漓。 他一下下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外面的天色刚刚鱼肚翻白。 没有了任何睡意,宋远洲起身离了歌风山房,去了祠堂。 祠堂高大的冷清,宋远洲推开门给列位祖宗行礼,走到了靠前的牌位前。 那是他父亲宋毅的牌位。 男人沉默地点起了三支清香,躬身拜了牌位之后,安置到了牌位前的香炉中。 清香的香气令他稍作喘息,他闭起眼睛轻声念着什么。 可就在睁开的那一瞬,他忽的浑身僵住,凉气从脚下向他胸前漫来—— 他看到那三支清香,在牌位前的香炉中,灭了。 * 天一亮,计英感到落在眼皮上跳动的光,睁开了眼睛。 周遭的景象令她一愣,看了半晌她才意识到自己睡在何处。 她怎么睡在了那位二爷房中? 计英略一动,小腿上的疼立刻将她思绪打住。 她坐起来看向了自己的小腿,小腿被用白净的布缠住了,隐隐还能看到了一些渗出来的血。 她稍稍一动,小腿便疼得厉害。 她中了毒箭,还是那位兴远伯府的陆世子救了她。 那她又为何在那位二爷的房中? 那二爷又在何处? 她隐隐觉得,在那陆世子之后,好像还有人给她处理了伤口,是那位二爷吗? 计英琢磨着,外间传来了声响,茯苓端着水盆进来了。 “呀!英英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计英连道好多了。 茯苓松了口气,神情纠结了几分,小声问起计英能不能走路。 计英怔了怔,“只是皮rou伤,走路还是可以的。” 茯苓声音更小了几分,往外看了一眼,又转了回来。 “既然能走,我扶着你,还是回你自己的房里去吧,二爷他、他到底不能常住西厢吧... ...” 茯苓说得勉勉强强,不想这么直接地表达出那位二爷的意思。 但计英一下就明白了。 她是个卑贱的奴婢,就算受了伤,那位二爷容她睡在此一夜已经是恩典了。 眼下,下了逐客令。 方才,她还在想是不是二爷给她处理了伤,可真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 怎么可能呢? 她立刻坐了起来,披上衣裳下了床。 脚下刚落到地上,小腿的痛登时如闪电触及了全身,计英疼得浑身一僵,才又抬起了脚来。 “我这就回去。” 茯苓连忙在旁扶着她,计英道谢。 刚走出房门,就看到了廊下负手站着的宋远洲。 计英脚步微顿,她看到宋远洲紧抿着唇地看着她,神情冷漠冰凉又阴郁,好像在看一个令他不快甚至心生烦躁的人—— 这个人是受伤还是中毒,是生还是死,都和他无关。 他只是在给出了最大的恩典之后,不愿意再多看到此人一眼。 计英在他的眼神里和腿伤的疼痛中,默念了自己的身份。 “奴婢多谢二爷。” 他什么都没有说。 计英在男人冷眼旁观中,忍着巨大的痛意,行礼,告退。 回到她阴暗潮湿的小西屋里。 ☆、第41章 第 41 章 每走一步, 腿伤都疼得厉害,不一会就渗出了血。 茯苓连忙拉着她坐到了廊下的栏杆上。 “你先缓缓,咱们过一会再走, 你这样强撑着不行, 脸都白了!” 茯苓抽了帕子给她擦汗,计英虚弱地朝她笑笑。 “还是jiejie疼我。” 茯苓叹气,“怎么就中了箭,还中了毒箭?什么人心思这么恶毒?射到了你身上?” 计英当然知道是陆梁,那人本也不是什么好人。 但毒箭射到了她身上, 也着实令她意外。 陆梁显然是奔着那位二爷去的, 同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问茯苓,“还有人中了毒箭吗?” 茯苓摇头。 计英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是替那位二爷受了伤吧? 念及此,她一下想到了那位二爷看她的眼神。 他是把正房让出来借她住了一晚,计英感激不尽, 可想到他那眼神, 居高临下地毫无表情地看着她,令人泛寒。 当然,卑贱的通房受伤,本也不是什么大事。 奴婢替主子受死也是应该的。 更何况上一次山匪袭击, 那位二爷着实替她挡了一枪。 计英想到这里,心下登时一轻。 她这算是还上了那一枪的人情了吧? 计英淡淡笑了起来, 茯苓问她笑什么,她道。 “我觉得身上轻快了许多,jiejie, 咱们继续往回走吧。” “好。” ... ... 小西屋。 计英找了一根木棒咬在嘴里, 给自己清洗伤口重新上药。 伤口如小儿巴掌一般大小, 血rou横飞, 稍稍碰一下就疼得厉害。 她不想处处麻烦茯苓,便在茯苓来看她之前便动手处理伤口。 她得学会自己处理。 如今拂柳山庄的画已经进了宋家,她只要再找个机会摹绘下来,要走就没有牵挂了。 到时候总是要自己处理伤口的。 看这伤,还要一两个月才能好齐全,但她已经不想再等两个月了。 计英细心呵护着自己的伤,过了几日就开始结了疤,不那么容易流血了。 那位二爷没有找过她,也没有看过她,相安无事。 大夫来了几次,说毒清了,就等着愈合就好了。 大夫倒是晓得宋家有一位太医,还同她道,“若是能让那位宋太医给你瞧瞧更好,毕竟是金陵城的太医,用药不是咱们寻常郎中能比得了的,也许有好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