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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的地位。 而后呢…… 贾代善越想越怕,握着水杯的手用力,眼睛盯着长子不敢转动眼珠。等的时间越久,他的失望就越甚;等的时间越久,他内心的恐惧就越重。 恩侯啊恩侯,不是你母亲偏心你弟弟太多,而是你母亲给你机会了,你却不想抓、不屑抓、抓不住。 ——怪不得妻子以前说长子有能力适合做将军领兵,次子虽无武功却适合承继爵位了。只看次子刚才在妻子跟前说的话,话说的干巴巴的,但那真诚的样子,却让人相信他的每一句,都是发自肺腑。虽是说的过了,容易被扣了佞幸小人的帽子。可长子这样憋着,却说不出来一句…… 这是对着他的亲娘——老妻今儿那么多事情,还不忘记派了人反复去看几个孩子,实实在在的是做祖母的慈爱、关爱孙辈的举动。 他就说不出来一句肯定、褒扬、奉承的话? 那他以后对着圣人呢?他能够张得开嘴、弯得下腰、甚至啐面自干、有节有理有度地挥洒自如吗? 重臣、近臣、圣人跟前的第一人,哪一个是容易做到的!贾代善摇头,嘴角挂出来一丝冷笑,弯腰太过是不成,但不会弯腰就等着别人打断你的脊梁骨。 贾代善的心里波澜起伏,他看着窘迫的儿子而没掩住的、露出来的那一丝冷笑,被贾母扑捉到了。她对着贾代善温和一笑,那笑容在贾代善的眼里,仿佛在说:国公爷你看到了,你心心爱重的长子,他亲娘我做到这份上了,他一句认可、感谢的话都不肯说。 贾代善觉得老脸一红,老妻的笑容太刺眼,好像是在嘲讽自己既往没发现长子有这一面。 今天府里大宴宾客,做婆婆百忙之中还打发丫鬟,一天过去数次关照孙子,张氏不在客散了就过来感谢。既没有见到张氏来,也没有见到她打发人来。 贾代善下意识地瞥了眼自鸣钟,自己可在正房坐了一个多时辰了,他不信老太傅的女儿会不懂这些。 长子该说的话不说、她媳妇该做的事儿不做,自己真要死的早了,老妻晚景会如何呢? 难怪妻子不待见长房,总想着让次子承爵。 贾代善想罢了朝事想家事,看着长子的眼神晦暗难明。既往有多少为长子骄傲的心思,现在就有多重的要调正长子缺憾的决心。 他就不信长子夫妻不懂、不知道该怎么做。 “恩侯,你觉得你母亲今儿做的如何啊?”贾代善等不到儿子开口,心里拿定主意了,要把儿子当孙子教导。 “好。”贾代善干巴巴地回了一个字。 “哪里好?” 贾赦瞪大眼睛,爹,我是你亲儿子哎,你不好这么逼到头顶问啊。 贾代善把屋子里伺候的丫鬟都撵了出去,看着长子正色说道:“恩侯,如果是圣人做了需要朝臣赞扬的话,你跟不跟着说奉承话?” 贾赦迟疑下点点头。 “儿子自然会说圣人英明、高瞻远瞩、深谋远虑、鉴往知来的那些话。” “太子呢?” 贾赦一笑,看看父亲没说话。贾代善明白他那笑容里表达的意思,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就是太子没比他高明多少,可也是会说的。 “那你是带头说呢,还是跟在别人的后面说?” “这个?”贾赦沉吟了一下,“父亲,那个,看情况。” 贾代善目不转睛地看着贾赦说道:“恩侯,如果太子顺利登基,你以后就是帝王跟前的近臣,要是皇家还允许你掌军,你就会和为父一样是重臣。可你怎么能保持始终是圣人跟前的第一人呢?” 贾赦不解,略皱眉看着贾代善,父亲怎么想起说这样的话、为什么要这么说? “恩侯,你祖父在圣人初初登基的时候,积极支持太皇太后,为稳定朝纲所做甚多。皇家是为拉拢你祖父也好、是要为父进宫做质子也好,不管是什么目的,选了为父去做圣人的伴读。而后为父继续努力,才保住圣人跟前第一人的位置,才得原位承袭国公,才有你这个恩侯。赦儿,你想想那些戍边的主将,十年的轮替中,多少人战功显赫;伴驾西征的将军里,又有多少人功勋卓越。立过救驾之功是只有为父一人,还是给圣人做的伴读,只有为父一人?你当荣国府有今日,只靠做圣人伴读的情分吗?” 贾赦早在丫鬟被撵出去、贾代善正色说话的时候就站起来。他脸色绯红,束手听训,除了今天喝了不少酒,还有刚才的尴尬。 “光靠伴读的那点儿情分,圣人这十来年,可有问过文定侯府?难道你不记得你妹婿在他父亲文定侯去世时的光景了?” 贾代善一气说了许多,他停下来喝了几口水,才继续说道:“恩侯啊,人得有能力,能干;人也得有口才,会说;能干、会说、加上情分,才能保住圣人跟前第一人的位置。为父如今在大景不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就是福亲王、宁亲王,也不敢到我荣国府来找事儿。” 贾赦点头,他承认父亲说的很对。 “但要是不能在恰当的时机,说出让圣人满意的话,自然就会有人占了那位置的。你明白吗?” “儿子明白。” 贾代善嘴角的笑意绽放开来,“恩侯,你明白就好。你母亲辛苦几日,筹备今天的宴客,府里多少客人、多少事儿都得你母亲样样想到,如此忙乱中还不忘打发丫鬟,一日数次去看张氏、瑚儿。你母亲这般慈爱,现在就等你说几句顺耳的话呢。” 贾赦的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脖颈了。他红着脸抬头看看父亲,再看看含笑的母亲,半张着嘴,呆在那儿。 贾代善笑着调侃长子,“恩侯,你这是知易行难吗?” 贾母笑眯眯地看老子教导儿子这一幕,这贾代善啊,要是沾上毛了绝对比猴子还精。自己稍微露出一点儿要□□贾赦的意思,他就立即能接过去、引申开来…… “能干、会说、加上情分,才能保住圣人跟前第一人的位置。”怪不得那宁府传承到贾敬只是一品将军了,而贾代善不仅能原位袭爵,还给儿子挣来个恩侯。 她边听边想,贾赦现在啊,聪明有,能力有,傲骨有,有老爹活着不弯腰也不怕。 那他在原著里最后混成了酒色之徒,与老贾早死后、他拉不下脸去求人,是不是也有关系呢? 不然凭借四皇子登基、程荫做吏部侍郎,他哪里没有起来的基础?怎么会就混到高鹗后四十集里那么悲惨? 看来小贾同学比老贾先生,还是差了很多啊,呵呵…… 贾赦看着父亲调侃的笑容,再看看母亲温和微笑,父母亲都是在等自己说话的神态。他使劲闭了下眼睛,轻咳两声清清嗓子,对贾母一揖到底。 “母亲昨日在百忙之中抽出精神,想出安顿好瑚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