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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国公晚年静养的梨香院,整理出一间佛堂,今日就送母亲过去。母亲余生就在梨香院茹素,给父亲念经、祈福。你们看可好?” 对如何安置贾母,贾赦是用心琢磨了几日,不能送去家庙,只能在家里找个僻静、条件也差不多的院子,挑来挑去的,他就选中了梨香院。 那梨香院,贾府东北角一个十余间房舍构成的一个玲珑院落,小小巧巧的,前厅后舍俱全,还另有一门通街。西南有一角门,通一夹道,出夹道便是荣禧堂的东边了。贾赦把通街的门砌死,又加固了院墙,把前厅的正房改成了佛堂。 这样一说,在场的贾政和史家兄弟,以前都去过梨香院,也不敢说贾赦挑的地方不好。 “老大,你这忤逆子。”贾母大喊,如果不能在娘家侄子在的时候,扭转了贾赦的决定,怕自己的余生,就要被关在梨香院的佛堂渡过了。 “母亲,你累得父亲丧命,这样,您还觉得委屈不成?” “姑母,表弟也是您亲儿子,不会亏待您。您以后为姑父祈福,也是该着的。” 贾母见忠靖侯史鼎这样说,就把目光转向保龄侯史鼐,当初她可是鼎力助他得了侯爵的。 “姑母,您放心,年节的我们会来看您的,必不会让人委屈了您。” 贾母见二个娘家侄子都这么说,哀嚎一声,“爹爹,大哥啊。”萎顿到坐榻了。 史家两妯娌赶紧上前,捶胸、叩背、掐人中,贾母装不下去,只能悠悠醒转。 贾赦又转向王子腾继续说:“王大人,溺毙瑚儿的主谋就是令妹。” 王子腾现在对自己meimei都做出什么没规矩的事儿,不敢指望有下限了,他想不到自己meimei怎么会这么蠢——卖祭田,放印子钱;怎么会这么毒——又是谋害人家长子嫡孙的主谋。 “王氏,你可要见见人证?” 王夫人不语。堂上诸人知道贾赦说的事儿,是没错了。 “王大人,令妹如此,你看怎么办?杀人偿命,瑚儿是我荣国府的嫡长孙。这事儿还累得我父亲过世。” “只要不休王氏,随荣国府处置吧!” 王子腾在心里谋算一番,有了主意。“恩侯,存周,是给我meimei一杯鸩酒,还是让存周以后慢慢地枕边教妻,你们兄弟商量着办。” 王子腾话说的漂亮,他心里笃定,只要他不倒,量贾赦兄弟俩,就是想给meimei一杯鸩酒,贾母也不会让的。 对王子腾来说,只要不把王氏休回王家,哪怕是一杯□□了结她,贾家的贾琏还娶了王家的女儿王熙凤呢。这姻亲就不会断了!即使贾赦到兵部当差了,一个小小的员外郎,距离自己这经营节度使太远了,贾代善的旧部还得认自己。 “二哥。”王夫人叫的凄楚哀伤,双眼含泪,这十来年她以哥哥为依靠,连贾政、贾母看在王子腾的份上,都得退让三分,却没想到王子腾就这样,就这样抛弃了自己。 “二弟,你媳妇王氏,卖祭田,放印子钱,又谋害贾家的长子嫡孙,把贾家库房里的古董,交给你陪嫁的寄卖,人证、物证都在。二弟,你说你们二房夫妻有脸和我五、五分家产吗?” 贾政愧疚地低下头,低声说道:“随大哥怎么分吧。就是净身出户,做兄弟的也不敢有怨言。”然后从牙缝里挤出二个字给王夫人,“毒妇。” “恩侯,二房有错,当然不能按照京城通常的比例分,二、八吧。祭田的事儿落在我身上,我尽快还给你,最迟腊月前给回你。”王子腾只想把大meimei惹出来的事尽快压下去,不能出了这荣庆堂,他丢不起那个脸。 至于卖去薛家的祭田,他一封信就能解决的。 “存周,二哥真对不起你了。恩侯,这大过节,我们就回去了。” 王子腾对贾赦、贾政交代了几句,又与史家兄弟打了招呼,带着妻子,毫不犹豫地离开这丢脸的地方。 史家兄弟一看事情已经完了,就和贾赦、贾政告辞,也带着妻子回去过节了。 王夫人脸色灰白,跟着她来荣庆堂的婆子、丫鬟,被招呼进来搀着她,跟在几人后面,如幽灵一般,被搀扶回她住的院子。 贾赦招呼几个婆子过来,挟了贾母抬上青油小车,径直去梨香院。 贾珍哪里见过这些,靠近贾赦,悄声问:“赦大叔叔,这分家的事儿?” 贾政难得有主张一次,“这就分吧。大哥,我是再不好住在荣府了,母亲虽说是给父亲祈福,请大哥也善待母亲。” 邢夫人在整个过程中如看戏一般,人都散了,她还呆呆地坐在荣庆堂。王善保家待别人都走出来,才敢进荣庆堂来,见只余邢夫人一人了。叫了几声太太,不见邢夫人回答,轻轻推了她一把,才把邢夫人惊醒。 “奶娘,你知道吗?大房二房分家了?老爷把老太太送去梨香院的佛堂了?以后我就是这府里最大的了。” “太太,先回东院吧。真分家了,太太还要搬去荣禧堂住呢。” 邢夫人喜滋滋地带了王善保家的等随从婆子回东院。 最吃惊的莫过于李纨和王熙凤,在贾赦眼里,她俩没资格去荣庆堂旁听。王熙凤把过节安排好的晚上一起团聚吃饭、到花园子里游玩赏灯等事情,都放在一边,听尤氏给她绘声绘色地描述荣庆堂里才发生的、她不敢相信的事。 “凤丫头,你没在场,听得我这心啊……你姑妈,二太太把金陵的祭田卖的,还让赖大家的溺死了琏儿的大哥,这事儿是老太太默许的。我的天啊!老太太以后去梨香院的佛堂,给国公爷念经祈福。还有二太太放印子钱也被大老爷知道了,大老爷捏着这些个要分家,连你叔叔都说八、二分,只要不休二太太就好。还有史家都说不休老太太就好,同意老太太去佛堂了。” 凤姐膛目结舌,目瞪口呆。她只知道这几天,赖大满府找他媳妇,后来听说是被大老爷贾赦拘在东院了。她还悄悄和平儿编排公公,狠狠地啐了几口呢。“既往是喜欢哪些小妖精们,现在混得连赖大媳妇那半老婆子都能下嘴了。” 原来是赖大家的溺死了大伯哥,怪不得这几天东院围的苍蝇都难进出,感情大老爷是在护着赖大家的这人证,等今天发作呢。 凤姐想到此,就推推尤氏,“你给我细细说说,唉,你怎么不叫上我?” “哪里能容我叫人?这一大早的,大老爷派人过去,让大爷带我立即去荣庆堂,谁知道大老爷会整这么一出?”尤氏把她看到的和凤姐细细说了一次。“你说,今晚这节还过不过了?老太太立即就给送去梨香院佛堂了。” “还过个屁。你说你咋想的呢,大老爷和老爷如今还能有心情过节?老太太都给他们兄弟当杀父仇人,关去梨香院佛堂了,各房自己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