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桂英征南(3.1-3.5)
【穆桂英征南第三卷之三江城】(1-5) 作者:sss1 28年9月9日 字数:26789 序章血战二虎城 二虎城头燃起了熊熊的烽火,遮蔽了天空,让原本阴沉的天,变得更加昏暗, 把白天染成了黄昏。 城下,铺满了南唐和大宋兵卒的尸体,被折断的枪戟和破损的裂甲,纵横交 错地丢在地上。血水已经染红了护城河水。面对北宋大军的连日进攻,二虎城已 经岌岌可危。 穆桂英纵马跃上城外的山头,手搭凉棚,瞭望着城里的动静。二虎城守将尉 迟豹,是南唐名将,深得南唐王李青的信任。他在二虎城固守待援,企图把宋军 进攻的步伐阻止下城下。两军交战数月,互相伤亡惨重。这是大宋兵马元帅穆桂 英始料不及的。 自唐宋开战以来,穆桂英一路旗开得胜,势如破竹,兵锋直指南唐的国都寿 州。但二虎城尉迟豹的固守,打乱了她南进的计划,让兵力处于绝对优势的宋军 一筹莫展。为了打破这个僵局,穆桂英设下了反间计,策反了城里的武将裴少童, 两下订下盟约,以城中烟火为信号,届时城门大开,宋军将一鼓作气,攻破二虎 城。 目光敏锐的穆桂英,还没等探子来报,已经察觉到城里的sao动。机不可失, 失不再来。现在正是攻破二虎城的最佳时机。她急忙下令:「全军攻城!」 阵地上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战鼓声,宋军数千骑兵一马当先,向城下杀去。后 面步兵列成几十个方阵,掩护冲杀在前的骑兵,急速下城下推进。 看来裴少童果然信守了誓约,护城河上的吊桥,缓缓放了下来。宋军骑兵争 先恐后,踏上吊桥,杀进城里。 但是城头依然有唐兵在顽抗。顿时遮天蔽日的箭矢和巨大的石块向宋军席卷 过来,造成宋军不小的伤亡。但是视死如归的宋军,并没有因此阻挡住他们的步 伐,依然有条不紊地向城里推进。 将近二十年的戎马生涯,已经锻造了穆桂英冷酷的性格,她没有一般女子的 妇人之仁。她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只有把战士的血一路流到底,才能成功。 如果她的心一旦因怜悯而动摇,那么失败的将是大宋,到时付出的代价,将 比现在惨重十倍。 越来越多的宋军在城下阵亡。血水把护城河水染得几乎粘稠,尸体塞满了河 道。 城里,南唐将士和北宋军队展开了激烈的白刃战。战况异常惨烈。 穆桂英再次传下帅令:「杨文广、杨文举、呼延庆、高振生,四将听令,速 带本部人马,增援前队,夺取二虎城,不得有失!」 四位大宋的勇将得令,当即率人马从两翼出击,加入到腥风血雨的战场之中。 二虎城中,浓烟滚滚。二虎城下,尘土飞扬。刀剑相交的铮鸣和呼天抢地的 哀嚎,交织成一曲鲜血淋漓的悲怆史诗。 尽管代价惨重,宋军还是推进到城里。城中的民房、兵营,燃起了熊熊烈火。 南唐士兵负隅顽抗,依靠城中纵横交错的巷道,和宋军殊死一搏。他们已经 作好了与城池共存亡的决心。 穆桂英娇美的面庞,依然冷峻阴沉。她的目光,不再停留在哀鸿遍野的战场 上,而是投向了更远处的山峦。在山的那边,扬起的灰尘,足以令她心生不安。 一名探子飞驰而来,在穆桂英面前滚鞍下马,禀报道:「报穆元帅!山的那 边来了一支人马,打着南唐的旗号。小的探知,是三江城的援兵来增援二虎城了。」 穆桂英点点头,挥手令探子退下。 穆桂英的直觉比目光更敏锐。她当即意识到,在山的那边,是宋军的粮仓, 那里储存着十万大军两个月的口粮。如果遭到南唐军队的偷袭,那么对军心,对 作战,都是沉重的打击。没有了粮草,她的士兵不仅寸步难行,甚至还有可能遭 到灭顶的危险。但是,她身边的军队和大将,都尽数被她调往前线作战,身边仅 剩不到五千人的后备军和护卫队。而现在,正是攻破二虎城的最佳时机,如果此 时放弃攻城而转救粮仓,那么她几个月的苦心经营都将功亏一篑。 她不想错失良机,当机立断,对跟随在身后的士兵下令道:「走!」 她一马当先冲下山坡,大红色的靠氅在她身后迎风飞舞。身为兵马大元帅的 她,决定亲自去救援粮仓,击退援军。身后的士兵,自然不敢落后,也跟随在她 身后,向大山的那边冲去。 千骑卷平冈。穆桂英带领着人马掠过山下对平原,翻过对面的大山。她从山 顶上向下望去,来援的南唐军队行伍齐整,旌旗蔽日,为首的一面帅旗上,绣着 一个斗大的「魏」字。初初估摸了一下,约有一万人马。他们所经之处,寸草不 生。宋军的粮仓,早已被南唐点起了烈火,火随风势,越烧越烈。 看到大宋的粮草被毁于一旦,穆桂英勃然大怒。她俊俏的脸颊变得铁青,双 目炯炯,心里动了杀念。她大喝一声:「杀!」 五千骑兵如泄洪的波浪,向敌军冲击过去。 两军战鼓齐鸣,在山坡上对垒起来。 南唐军中两员小将,十五六的年纪,身披银甲,八面威风。他们一左一右, 迎面接上向他们直奔过来的穆桂英。他们两个人,一人持枪,一人握叉,齐齐向 穆桂英刺来。 穆桂英临危不惧,一摆绣鸾刀,力敌二将。三个人混战了十余会合,两员小 将岂是久经战阵的穆桂英的对手,渐渐露出颓势。他们见机不妙,虚晃一枪,打 马撤回。 穆桂英一路如砍瓜切菜,连斩数十名敌兵,杀到南唐的中军。中军帅字旗下, 拥立着一名五短身材,面似瓜皮的敌将。他手擎一柄开山斧,威风凛凛。 穆桂英和他打了一个照面,似感此人有些面熟,不知在哪见过,忙乱中却又 无暇细想。 那人见到穆桂英,似也愣了一下。两人也不言语,打马便战在一处。 穆桂英使起绣鸾刀,刀法滴水不漏,周身上下似笼了一层白光,大开大合, 让敌将无从下手。战不几合,敌帅也败下阵去。 穆桂英帅旗一挥,率军掩杀一阵。追了五六里地,斩获敌人首级千余,大获 全胜。 本可一路追杀,但想到二虎城下还在血战,穆桂英又率军折返,以防有变。 待她赶到二虎城,城里的南唐军已经放弃了抵抗,城头换上了宋军的旗帜。 旗帜下,是南唐名将尉迟豹的首级…… 發鈽/回家的路ⅴⅴⅴ.○Μ /家VVV.оm 、兵临三江城 曾有人读至此处,感慨桂英身世,题一曲,词云: 千古人物,鸳鸯袖中符,几多留香。桂花不甘清秋冷,英魂百战封将。人道 曾经,大内牢里,褪衣露rou相。狄家营内,却成异姓遗孀。产子纵是难抚,惜取 威名,尚可征南唐。三江城内有旧恨,鸿门宴里刀光。可惜此身,无限矜贵,辗 转却成伤。犹待他年,遗恨无尽长江 此时此刻,夜已很深。漆黑的夜空里不时划过劈裂的闪电,震耳欲聋的雷声 此起彼伏。帐外狂风暴雨席卷着整个大地,好像要把那座孤零零的城池和宋军无 数营帐都要碾碎一样。 發鈽/回家的路ⅴⅴⅴ.○Μ /家VVV.оm 帐内却是一片宁静安谧,温暖惬人的气氛仿佛与外面的疾风骤雨是两个不同 世界。屋内到处弥漫着浓厚的水气,能见度极低,水雾芬芳香甜,令人熏熏欲醉。 在雾气氤氲的深处,放着一个巨大名贵的红木澡桶,桶里盛着几乎满溢的温 水,无数像血一般鲜红的玫瑰花瓣漂浮其上,像是把躺在其中的女人掩埋在花的 坟冢之间,一切是那么迷离,那么不真实。穆桂英在水中尽量舒展着四肢,经过 一整天的沙场厮杀,已经让她筋疲力尽。能够在这样的傍晚里在温水中美美的泡 上一个澡,实在是一种难得的享受啊!浸泡在芬香的水中,任凭水的温度肆无忌 惮的向身体里渗透,一天的疲惫就这样被洗刷干净。 这时的穆桂英已经三十七岁了,但岁月的残酷和战场的磨练丝毫也没能在她 的容貌上刻下太多的印记。她脸上已经完全褪去了年少时的稚嫩,被成熟的风韵 替代。连她眼角上极其细微的鱼尾纹也似乎不能成为她几乎完美的容颜的瑕疵, 反而为其更增添了几分别样的韵味。也许南朝的暨季江笔下的「徐娘半老」说的 就是她这种人吧? 三年前,南唐进犯,圣上下旨,校场比武选拔人才。她的女儿杨金花,私出 府第,在校场上夺取了帅印,打死了狄祥、狄昭。太君因此事上殿和天子抗辩, 却触怒天子,被绑缚法场。她带杨家众夫人前去解救,却冲撞了圣驾,被打入天 牢。在天牢里,她受尽狱卒的凌辱,本想一死了之,保全名节。但为了保全她的 女儿和儿子,只能忍辱奉旨,挂帅出征。 谁料,这次出征却是她另一场噩梦的开始。刚到朱茶关,她就被狄龙、狄虎 官报私仇,用「叛敌投降」的名义把她抓了起来。顿时,元帅和囚徒这两个有着 天壤之别的身份在她身上来了个互换。在被羁押的一个月里,狄氏一家对她轮jian, 拷打和无休无止的虐待,企图把她调教成他们的性奴隶。更有甚者,他们对她强 行灌下春药,让她一个贞烈的巾帼女将在一夕之间变成了下贱的性奴。在他们花 样迭出的凌虐下,穆桂英彻底崩溃,选择了屈服。每天过着连畜生也不如的生活。 幸亏穆桂英身体强壮,否则早就被插死在他们的胯下了。饶是如此,也同样 使她叫苦不迭。好几次由于身体长期处于兴奋状态,心弦欲裂,口吐白沫,险些 丧命。 最令她无法接受的是,在被他们凌辱了一个月后,她竟怀上了狄氏的孩子。 由于被长期凌辱后身体虚弱,医官和老太君、八贤王害怕出意外,竟坚决反对她 堕胎。 九个月后,她产下了一个有着狄氏家人特点的男孩。为了掩人耳目,在老太 君的授意下,派人把孩子送到了在五台山出家的杨五郎那里去抚养。杨五郎因此 子出身不光彩,把他取名叫做「难抚」。不曾想,若干年后,狄氏一家因此事被 株连,这个孩子竟成了狄家唯一的血脉。真是天意弄人! 穆桂英从浴桶里站了起来,依然细腻光滑的肌肤上挂满了一颗颗晶莹的水珠, 仿佛一座洁白绮丽的圣女雕像。即使贵妃出浴也不过这般美丽而已。将近不惑之 年的她,无论容貌身材都保持在三十岁上下的样子。她的腰部不见丝毫的赘rou, 依然如少女般纤细窈窕。颀长的双腿也是健美笔直,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多余的脂 肪。她低下头凝视着自己的隐私处,似乎还残留着被叛徒凌虐的痕迹。自从被救 出狄营后,穆桂英每天至少要洗两个时辰以上的澡,企图洗去留在她身上的那些 耻辱往事,因为她总觉得身上仍然残留着男人古怪难闻的汗臭味和他们无数次挥 洒在她身上的恶心的jingye气味。 她拿起一块浴巾,拼命地在身上擦拭。只要一看见自己的身体,穆桂英就失 去了冷静,不顾一切的试图把它擦拭干净。一直擦到肌肤发紫也不肯停下来。但 一切似乎只是徒劳,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伤痛,永远也挥之不去。 穆桂英丢掉了浴巾,软软的靠着浴桶的边沿滑坐下去。她大半个身子又重新 沉回了水里,只露出两条胳臂搭在桶沿上。把脸埋进两个臂弯里,再也一动不动。 但是在臂弯之间,说不尽的委屈,悲伤,凄凉,都化作了苦涩的泪水蔓延开 来…… 那段经历,对她来说真是奇耻大辱。清白被玷污,rou体被摧残,生不如死。 在被获救之后,她曾有过轻生的念头。但被八贤王和老太君等人拦下,劝她 以国事为重。这才使她忍辱偷生下来。却不知,在那段记忆里活着,比死还要难 受。 每一天,她都要被噩梦折磨,心头的阴霾,永远挥之不去。 大宋的一品侯爵,天波府的诰命夫人穆桂英就这样赤身裸体的在浴桶里整整 呆了两三个时辰。直到她的贴身丫鬟在帐外呼唤:「夫人,已经过了戌时了,该 去就寝了。」穆桂英睁开双眼,瞳孔如黑夜般深邃,让人有一种无法对视的美丽 和威严。她定了定神,从思绪中解脱出来,吩咐丫鬟道:「我知道了,你先去睡 吧。」 丫鬟很熟悉女主人的习惯,她几乎从来不需要别人侍寝,就告退离开了。 穆桂英再次从浴桶里站了起来,由于长时间浸泡在水中,身体已经有些发涨。 她赶紧擦干了身上的水珠,披上了衣裙。她穿戴停当,推开盥洗帐房的门向 自己的寝帐走去。 这时整个宋军营地已经沉浸在一片无边的静寂之中,暴雨似乎已经停了下来, 但空气中还是弥漫着一股浓重清香的水气。这时无论是将军还是士兵,都已经安 然就寝了。只有几名值夜护卫在静悄悄的巡着更。 穆桂英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一潭一潭的水洼回到自己的寝帐。寝帐里空无一 人,只有安静的油灯还在守卫着漫漫长夜。她来到自己的帅案前,上面有一封已 经被打开的文书,上面赫然写着两个烫金大字「拜帖」。这是三江城的守将魏登 遣使送来的,欲邀穆桂英赴宴,商榷两军和谈之事。 在出征前,她没有想到,南唐的抵抗竟如此顽强,几乎每下一城,宋军都要 付出惨重的代价。足足打了三年,他们才兵临寿州的前哨要塞三江口。只要攻克 三江,她就可以对寿州成形成了合围之势。 但在这三年里,她也不是全无惊喜的。首先,杨文广约降了朱茶关守将吴琨, 并和吴琨的女儿吴金定成了连理之好。吴金定是一个外柔内刚的女孩,于内,她 温柔贤惠,于外,她骁勇善战,几乎是当年自己的一个翻。其次,在进攻下洪 山的途中,她收服了当地的土豪曾杰。曾杰身材矮小,却是步战好手,且灵活机 变,多次为宋军立下汗马功劳。而对她来说,最大的惊喜是找回了当年失散的次 子杨文举。这时,杨文举已经练就了一身武功,可以为宋军充当马前卒。在攻打 上洪山的战役中,杨文举和上洪山女将万红玉一见倾心。最终万红玉倒反南唐, 也算是为宋军立下一功。如今,一家团聚,儿子双双婚配,她这个做母亲的还有 什么牵挂呢?或许,等攻下寿州,平定南唐,她也该回天波府去颐养天年了。 她心事重重地打开文书,魏登在拜帖上写得字字诚恳,句句剖心。但是,她 心里清楚,经过了二虎城一战,宋军伤了元气。而那天从三江城而来的援兵,偷 袭了她的粮仓,让宋军的十几万石粮草毁于一旦。这无疑使她的境况愈发窘迫。 另一方面,从京城传来的消息,更让她现在的处境雪上加霜。陇右西夏国在 大宋边境蠢蠢欲动,形势吃紧,为了应对两线作战,宋仁宗不得不将原本拨付给 征南大军的粮草,要抽出一半供给西北军。 穆桂英不得不重新调整战术,意欲速战速决,不然十万大军都将在南唐被拖 垮。更令她担忧的是,她最大的劲敌,南唐的头号厉害人物洪飞还躲在暗处,迟 迟没有露面。而寿州兵将,尚有十万之众。南唐没有经过最后的殊死较量,怎么 会相约和谈呢?想到这里,她不由地轻轻叹息一声。 就在这时,帐外有人说话:「穆元帅,何事叹息?」 穆桂英连忙迎到门口,立刻喜笑颜开地说:「萧jiejie,怎么过来也不让人通 报一声,我好去迎你。」 那名被穆桂英称为jiejie的人也笑着反问:「穆meimei,咱俩姐妹,还用得着这 般客套吗?」 穆桂英连连称是,把那人连忙让进帐内。这名妇人看上去三十岁左右,肤色 黝黑,头戴紫金盔,两条雪白的貂裘毛顺着两颊一直垂到胸口。身穿七星蟠龙甲, 系百兽奔走裙,手上镔铁护腕,腿上虎头护膝,外罩一条大红斗篷,足下蹬漆黑 珵亮的牛皮靴。此人正是呼家将元帅,大辽国公主萧赛红。别看她长得年轻,其 实比穆桂英还要大上两岁,是一个已经育有两个儿子的妇女。 这次呼家奉旨出朝,主要是为了擒拿叛贼狄龙狄虎,为穆桂英报仇。当年呼 家在山西守孝,由于孝期未满,所以才在校场比武,选拔人才,最后确定由穆桂 英挂帅。如今,呼家孝期已满,奉旨捉拿犯上作乱的狄氏兄弟。呼家将带兵开往 狄氏兄弟藏匿的鄯善国。几经苦战,终于把狄氏兄弟擒获,押入东京汴梁听候发 落。萧赛红听说南唐苦战,又上疏恳请万岁,派呼家军赶往南唐助阵。皇上当然 应允,她就带着自己的子侄忠孝王呼延庆、仁义王呼延明和镇殿王呼延平,马不 停蹄赶来南唐,正巧遇上穆桂英攻打寿州。 發鈽/回家的路ⅴⅴⅴ.○Μ /家VVV.оm 呼杨合兵,实力大增。一路攻城拔寨,兵临三江城下。 萧赛红虽是辽人,但和穆桂英情同手足,两人常以姐妹相称。见穆桂英愁容 满面,问道:「穆meimei愁眉不展,不知所为何事?能否告知姊姊,一同分忧?」 穆桂英把魏登相约三江城和谈的事对她讲了一遍。 萧赛红边听边摇头:「知人知面不知心,画龙画虎难画骨,此事不可不防。」 穆桂英点头说:「只是城里已向我下了拜帖,不去岂不有失我大宋的威严? 况如今,军中粮草吃紧,如能谈成休兵的好事,化干戈为玉帛,岂不美哉?」 萧赛红驳道:「你身为三军统帅,十余万将士的性命系于你一身,岂能蹈险? 如有闪失,那可是关系江山社稷的大事。不如派个机要大将去和谈。」 穆桂英说:「我身为统帅,如贪生怕死,畏缩不进,岂不被南唐耻笑?况拜 帖上,指名道姓要我赴宴,如只派大将去赴约,一来有失礼节,二来又怕误了军 机大事。早在二虎城下,本帅已和魏登交过手,他根本非我敌手,谅他也翻不了 天。」 萧赛红沉默了许久,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点头答应。 翌日清晨,夜里的狂风暴雨早已停了下来,只是天色仍是阴沉,像是有一场 更大的风暴在暗地里酝酿着。呼家元帅萧赛红率领呼杨两家上将,齐集在江边, 如众星捧月,拥着老太君、八贤王两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为穆桂英送行。 穆桂英站在船头,头不顶盔,身不戴甲,上下穿一身绿色软缎绣花戎装,脚 踩黄色香油牛皮战靴,身后披一件迎风靠氅,肋下佩一柄宝剑,精神抖擞,英姿 焕发,真乃倾城最在著绒衣,好一个巾帼英雄,女中豪杰。 老太君拄着龙头金杖,由杨金花搀扶着,来到穆桂英面前:「三江之宴,定 是内藏玄机,你孤身前往,老身实在放心不下。不如让这五位将军陪你一同前往 吧。」 自从穆桂英两次在太君面前被人剥光衣服凌辱,见到祖母,她心里是又羞又 愧,自觉无颜面对佘太君。这时见到太君对她如此关切,心头不由一热。她抬起 头,见是杨文举、高振生、呼延平、呼延庆和王豹五位将军。便答应了携他们一 同赴宴。 老太君不禁老泪纵横:「桂英啊,如今我杨家人才凋零,这几年也多亏了你 撑起了这个家。这本应是男儿的事,如今却让你这个妇道人家涉足险境,我杨家 欠你的实在太多了!」 穆桂英也感动万分:「太君切莫这么说。保家卫国,本是桂英份内之事。为 了杨家,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孙媳也是万死莫辞。」 萧赛红也走到近前,说:「桂英,此去凶吉未卜,自当保重。」 穆桂英胸有成竹地笑道:「有道是,不入虎xue,焉得虎子。况现在又有五位 将军随我同行,更是如虎添翼,到时我见机行事,料也无妨。天门阵一百零八阵, 环环相扣,我尚且能如履平地,谅他三江城,能比天门阵更加凶险么?」 萧赛红见她如此自信,便也放下心来。 穆桂英又对萧赛红嘱咐道:「不防一万,以防万一。此去本帅若有什么闪失, 军中大权,皆由jiejie你调度。我若去后三天还无音信,你可率大军,扣破三江城 门。」 萧赛红点头应允。 2、三江宴 三江城是控扼着通往寿州的主要水道。城池依水而建,两面环山,两面环水。 一条大江如龙,把宋军的营地和三江城隔在两岸。如要进城,唯一的道路只 能选择水路。 穆桂英和五虎将登上船只,随着艄公的一声吆喝,小舟如离弦的箭,飞也似 的向大江中心划去。 远处,隐隐传来雷声,似乎在遥远的天边,一头巨大的猛兽正在蠢蠢欲动。 天空中的乌云不停地翻滚,织成漆黑的天幕,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江面 上风大浪急,掀起的巨浪足有一人多高。仿佛天上水底,都有一条巨龙在翻江倒 海。 穆桂英站在船头,手按佩剑,面色异常凝重。她眺望着隐藏在薄雾和芦苇丛 里的那座巨大水城。如果可以兵不血刃取下三江城固然是好,不仅可以让她的军 队得到休整,也可以在城中得到急缺的粮草。只怕正如佘太君和萧赛红所言,此 次赴宴必系鸿门宴。到时,她又要怎样杀出重围呢?光靠他们六个人的力量,又 要如何匹敌全城的敌兵呢? 不知不觉间,小舟开始在芦苇中穿行,三江城巍峨的城门开始显露出来。 对面迎来一条小船,船上站着两位年轻人。当两船相交时,两人同时向穆桂 英拱手道:「小人名唤佟风、包信,见过大宋国穆元帅。」 穆桂英也向二人施了一礼。 二人接着道:「小人逢魏大人之命,在此恭候穆元帅的大驾。」 「客气了,还请二位带路。」穆桂英彬彬有礼地说道。 两人调转船头,示意穆桂英道:「请随我来!」二船并行,穿过芦苇荡。 穆桂英依旧站在船头,江风迎面吹来,吹拂着她有些散乱的青丝,挂在脸上。 她把目光投向四方。看似平静的水面下,都早已被敌军设了锁链、铁莲花等 障碍,如果宋军贸然从水路攻城,势必损失惨重。看来敌人早已作好了殊死一搏 的准备。 三江城沉重的铁栅门被拉了起来,埋在水下的铁栅足有一丈高。穿过如回廊 般深远的城门洞,进入三江城里。城里依然是一条水路,行不多久,佟风、包信 二人的穿沿着江堤靠了过去。 穆桂英随他们的船也靠了岸。登上江堤,有一名四十多岁,身材矮小强壮的 将领身披重甲,率数十名侍卫在那里候着。见到穆桂英英姿飒爽的模样,那位矮 将领先是色迷迷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穆桂英,然后故作正经上前作揖道:「三江城 副统制魏登恭迎大宋国穆元帅大驾。」 穆桂英打从心底对他产生了写厌恶,但出于礼节,还是微微欠了欠身,不亢 不卑地回礼道:「本帅身负王命,不能施全礼,望将军海涵。」 魏登「哈哈」几声假笑:「那是!那是!」他一侧身,让开路,道一声「请!」 话语间,几声迎宾炮响。魏登引着宋军元帅和五位大将,穿过搭建在水上的 廊桥,直入帅堂。三江城是为水城,是南唐水上的军事要塞,建在一派碧波之上。 走出江堤,沿着长长的水上回廊,直入帅厅。沿途亭台楼阁,修饰得富丽堂 皇。 帅厅同样建在水面上,矗立于万顷波澜上。 两军将领分宾主落座,互道寒暄。穆桂英环视四周,帅厅的大堂高大敞亮, 四面放着刀枪剑戟十八般兵刃。在墙角处,挂着几张巨大的帷帐。纵使金碧辉煌 的外表下,也掩藏不住这里暗伏的杀机。 不一会儿,侍女鱼贯而入,在每位将领面前,放满了菜肴。待她们放置停当, 穆桂英对魏登说:「本帅承将军美意,前来赴约。只是今日盛会,是共商宋唐休 兵的大事,为何不见李唐王的到来?」 魏登又是仰天一笑,眼珠子滴溜溜地盯着穆桂英全身上下打量:「穆元帅乃 当今豪杰,威名布于四海,美誉扬于天下。今日再见,风度果然不减当年!今日 之宴,是以义会友,军国大事,岂是你我二人可以作主?」 听了他的话,穆桂英心有不悦,道:「既是以义会友,阁下何以在拜帖中诳 骗本帅?」 魏登「嘿嘿」一声阴笑,说:「穆元帅真是贵人多忘事。当年西夏之事,难 道你已经忘了吗?」 穆桂英一楞,又细看魏登,又觉此人甚是面熟。她细细回忆,终于记了起来。 原来,十年前,西夏犯边,穆桂英和尚且在世的夫君杨宗保一起出征西夏。 穆桂英挂帅印,杨宗保为先锋。当时在先锋营任副将的一人名叫魏良。因军粮短 缺,穆桂英派魏良前去雁门关催粮。一路上,魏良玩忽职守,贻误了军机,军粮 也被山贼所劫。按照军中律令,魏良理当斩首。穆桂英念及多年跟随之情,免去 了魏良死罪。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魏良被重责了四十军棍。四十大板下去, 魏良被打得皮开rou绽,鲜血淋漓。他暗自咬牙切齿,要报今日之仇。一气之下, 逃离了宋营,改投南唐,更名魏登。由于魏登生性狡诈残忍,几次在南唐立有军 功,被南唐王李青赏识,封其为水军副都统,镇守京口要塞三江城。 数年后,南唐和大宋交兵。魏登得知大宋统军元帅是穆桂英,心下窃喜,思 忖复仇的机会终于到了。他苦心设计了这出鸿门宴,将穆桂英诳到城里,企图将 她一举捕获,一来报当年之仇,二来向唐王邀功请赏。 穆桂英想到这里,暗呼不妙,料想魏登必报当年之仇。便说道:「魏将军, 当年之事,军法森严,本帅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望将军海涵。今日两国交兵,各 位其主,难道将军想一报当年的怨恨吗?」 「哪里?哪里?穆元帅说笑了。」魏登阳奉阴违地笑了起来,「本统制并无 意伤害穆元帅。我早说过了,今日是以义会友,还提当年的那些事做什么。来来, 请酒!」 穆桂英端起酒盏,向魏登示意后一饮而尽。一旁的侍女,赶紧先给穆桂英又 满上了酒,又给魏登继而满上。 酒过三巡。忽然从魏登身后闪出一人,此人身高三丈,膀宽三挺。他大踏步 走道魏登面前,道:「此等盛宴,光是饮酒,势必扫兴。末将冯雷不才,愿舞剑 一曲,以助魏将军和穆元帅的酒兴。」 魏登连连拍手:「甚好!甚好!」 冯雷甩了外氅,宝剑出鞘,舞了起来。只见他身如蛟龙,剑似流星,舞出一 道光芒,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着实好剑法。连穆桂英见了,心底 都不禁暗暗称赞。 忽然,冯雷一侧身,掌中的宝剑,如风驰电掣,向穆桂英刺来。 亏得穆桂英眼明手快,当即仰面一躺,避过剑锋。同时右脚轻抬,踢中冯雷 的手腕。 只听冯雷「哎哟」一声,当场甩了宝剑,左手捂着右腕,连连后退。 坐在穆桂英身边的五位虎将,当即宝剑出鞘,直指魏登,大喝道:「小人, 竟在宴上行刺!」 穆桂英身形不动,摆了摆手道:「诸将请坐,今日是以义会友,休动干戈!」 众将这才按下心头的怒火,归席就位。 穆桂英转头又向魏登道:「魏将军,今日宴会,你我自当尽兴,只是这舞剑 之人,剑法实在太过拙劣,使人扫兴,不如让本帅的属下为将军舞上一曲如何?」 被穆桂英如此羞辱,魏登心中甚是不快。但在酒席之间,也不好发作,只好 暂时按下,连连应道:「好好!还请大宋的高手来舞上一曲吧!」 冯雷在一旁听是更是羞愧,出言道:「某家自认剑法无双,不知宋军营中, 还有何人敢和某家舞上一曲?」 矬子呼延平当即火起,道:「汝真乃不识好歹,让矬爷来会会你吧!」话语 刚落,身子已经跃到席间,对着冯雷怒目而视。 冯雷不得已,只好硬着头皮迎战。两人一高一矮,自有天渊之别。但呼延平 完全没有将他放在眼里,道:「爷今日就站在此处,任你摔拿,如你能将本爷摔 倒,爷便认你是南唐好汉!」 冯雷心中火气,自然也不把这个矬子放在眼里。他一个箭步,抢到呼延平面 前,双手插入他的鹿筋带内,气沉丹田,大吼一声,想把呼延平抡倒。 哪知呼延平如木桩似的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任凭冯雷推摔扛抡。他微微一 笑:「你等无名小辈,竟然和本爷比武,真是不知死活!」说着,他轻轻一转身 形。可怜冯雷的双手仍插在矬子的腰带里,还来不及撒手,只听「咯嘣」几声脆 响,冯雷双手十指已断了九指。 呼延平一脚往前踏出一步,低了身形,拿肩头撞向冯雷。 冯雷「哎呀」一声惨叫,身体早已如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一头撞在大厅 的明柱上,撞得脑浆四溅,当场废命。 站在魏登身后的一名大汉,名唤冯雨,乃是冯雷的胞弟。一见兄长横死,气 得暴跳如雷,大吼一声:「还我哥哥命来!」从席间跳了出来,手握宝剑,向呼 延平直刺过去。 这边呼延庆见状,怕弟弟有失,也赶紧抽出金鞭,朝冯雨打了过来。 两人在大厅中央缠斗起来。不一会儿,呼延庆觑了一个破绽,飞起一脚,正 中冯雨的手腕,将他手里的宝剑踢飞。紧接着又是反手一鞭,打中冯雨的肩膀。 冯雨惨叫一声,顿时就地跪了下去,再也没有还手的力气了。 呼延庆正打得起性,又是一脚,踢中冯雨的胸口。冯雨的人直飞出去,「哗 啦」一声,撞得桌椅横飞,差点把魏登连人带桌都碰飞了。 刚才呼延平打死冯雷,已让魏登心里大怒,早已想发作,只是被冯雨抢先了 一步。本指望冯雨能打赢呼延庆,挽回败局,谁料竟不能如愿。此时又见冯雨被 呼延庆打成了重伤,更是暴跳如雷。他一拍桌子,厉声斥骂穆桂英道:「好你个 穆桂英,竟敢在老子的地盘撒野,连伤我两员大将!」 穆桂英冷冷一笑:「魏将军,是你的部将技不如人,出来献丑,现在伤了性 命,岂是本帅的责任?」 「哇呀呀!」魏登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火气,掷杯在地,大喝道:「来人呐! 将他们给我绑了!」 「哼!魏登,你言而无信,设下鸿门宴诓骗本帅,如此小人心计,传出去, 真让天下人耻笑!」穆桂英临危不惧,反而大声怒斥魏登。 四面的帷幔被拉下,数十名刀斧手从后面杀了出来,将六位大宋将帅团团围 了起来。 穆桂英和五虎将也立即抽出随身兵刃,和敌军对峙。 魏登仰天大笑:「哈哈!穆桂英,落在老子的手里,看看到底是谁,会被天 下人耻笑!」 穆桂英对他嗤之以鼻:「魏登,你先擒住我再说!」她身负绝技,自然没把 这些喽啰小兵放在眼里。 随着魏登的一声「上!」刀斧手一齐向六人杀了过来。穆桂英和五虎将仗剑 迎敌,如砍瓜切菜般,刷刷刷,顿时斩杀了十余名敌兵。 「魏登,就凭你的这些人,想拿住我穆桂英,真的不知天高地厚!」穆桂英 显得胸有成竹,自信满满。 「是吗?」魏登冷笑道。 他的话音刚落,五虎将忽然手中的兵器落地,双手扶住旁边的桌椅。不一会 儿,竟全部昏倒在地。 这时,穆桂英也感到天旋地转,她急忙用剑拄地,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对 魏登道:「你,你在我们的酒里下了药?」 發鈽/回家的路ⅴⅴⅴ.○Μ /家VVV.оm 「哈哈!聪明!」魏登抚掌大笑,「可怜你穆桂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自以为你们喝的酒和本将喝的酒,都是从同一酒壶里倒出来的,应该无碍。 殊不知本将用的是转心壶,没想到吧?哈哈!」 穆桂英山匪出身,自然知道转心壶。那是一种特殊设计的酒壶,里面放进好 酒和加了蒙汗药的酒,只要转动壶底的机关,就可以随意切换两种酒。看似从同 一壶里倒出来的酒,实则暗中早已被动了手脚。 穆桂英破口大骂:「魏登,想不到你竟是如此卑鄙之人!」 「对!本将确实卑鄙。但是能将你擒获,自是大功一件!」魏登厚颜无耻地 说道。 这时,周围的刀斧手慢慢向穆桂英逼近。穆桂英挥了几下宝剑,厉声道: 「看你们谁敢过来!本帅就要了你们的命!」 对于此时的穆桂英来说,已是强弩之末,尽管她不甘心就这样中了敌人的小 伎俩,但身体里的力气被药物在迅速抽离,连站立的力气也没了。无数重影在她 眼前乱晃,让她无法辨认,哪个是实体,那个是虚影。终于,她眼前一黑,四肢 一软,「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3、地牢之内 还没睁开眼睛,穆桂英已经嗅到了浓重的湿气。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灌进 喉咙里的,都是阴冷潮湿的水气。空气中仿佛有种腐败霉烂的气味,还隐隐夹杂 着血腥气。她的脑袋里像被灌了铅一样,沉重疼痛。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眼前是 一片昏暗。隐约地,她感觉到自己正身处一个巨大的牢房里。这让她瞬间神回到 三年前,也在同样类似的一个牢房里,她被那里的狱卒剥光后凌辱,夺去了对她 来说弥足珍贵的贞节,让她此后的生活,蒙上了一层永恒的阴影。 穆桂英的心底忽然一颤,猛地睁大双眼,环顾四周,不见了五虎将的踪影。 跃入她眼帘的,是已经发霉发烂的褐色墙壁以及魏登那张如同枯树皮一样的 丑脸。 她下意识地动了动手脚,这才发现自己原来被捆绑在一张精钢打造而成的刑 床上。 她的四肢,都被禁锢在刑床四个角上的镣铐中。她又连忙低头看自己的身体, 所幸的是,她身上的衣物原封不动,还是保持着她进城时候的样子。这让她宽心 了不少。 魏登眯着眼,欣赏着穆桂英平躺着的身体。她仰卧的身体,如江山般千丘万 壑,凹凸有致,纵然被衣裳紧裹,还是能突显出她玲珑的身段。 穆桂英花容失色,怒斥魏登道:「魏登,你赶紧放开我!有本事,和本帅到 疆场上一决胜负!」 「哈!」魏登放肆地一笑,仿佛觉得穆桂英的话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老子 这些年来苦心经营,就是想有那么一天,想让我把你放了?做梦!」为了报当年 挨了四十大板之仇,魏登确实日夜寝食难安,暗暗发誓,有朝一日,要是穆桂英 落进他的手里,他就要让她生不如死。但让他连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居然有一 天,梦想可以成真。 穆桂英心里「咯噔」一下,泛起了隐隐的不安。一双杏目仍瞪着他,道: 「那好!魏登,今日本帅既然中了你的诡计,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求你给我 来个痛快的。」 魏登的脸上堆满了诡异的表情,他的手,也轻轻地伸向穆桂英的大腿,隔着 柔软的袍子抚摸起来。他语音漂浮:「穆元帅,你误会了!我怎么舍得杀你呢? 你这么好的一副身躯,杀了你岂不是暴殄天物?」 穆桂英扭动着大腿,拼命地逃脱着魏登的羞辱,同时大声叱喝道:「魏登, 你住手!今日我虽落在你的手里,但我好歹也是大国元帅,你岂能如此羞辱于我?」 「哈哈!大国元帅?」魏登变得愈发放肆,「在这个三江城里,没有什么元 帅,老子就是王法!穆桂英,今日你落于我手,老子要把你调教得连妓女都不如!」 「混账!放肆!」穆桂英仍是不停大骂,「你要是敢动我一下,本帅立马派 大军,不日踏平你的三江城!」 「踏平三江?哈哈!」魏登肆无忌惮地狂笑着,「你现在这个样子还能领兵 作战吗?」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双手,抓住穆桂英缎袍的衣襟,用力往两边一 分。 「哧啦」一声帛裂,如珠玉坠地般清脆响亮。穆桂英的衣衫的前襟被撕成两 半,露出里面大红色的绣着牡丹的肚兜,紧裹着她坚挺丰满的双胸。 「啊!」穆桂英一声惊叫,下意识地想用双臂去护胸,可是她的双手被紧紧 禁锢,丝毫也动弹不得。 魏登对她毫不留情,又一手抓住穆桂英的绣花肚兜,用力一扯。 穆桂英只觉得胸前一凉,她两个丰腴的rou球,跃然出现在魏登的面前。顿时, 穆桂英感到羞辱万分,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哈哈!」魏登的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穆桂英胸前如玉兔般洁白的rou球, 不停地咽口水。「穆桂英,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还能踏平我的三江城吗?」 「畜生!混蛋!」穆桂英破口大骂,「你想干什么?」 「刚才在宴会上,我已说过,本将无意伤害穆元帅!哈哈!只不过,想玩弄 玩弄你如此娇嫩的rou体,不知穆元帅是否应允?」 「无耻!」穆桂英啐了他一口,「你敢动我,我要你不得好死!」 「莫不是穆元帅见了我这个老下属,还是有所矜持?听说,你早已被狄龙狄 虎那两个小子玩过了,现在却在我这里装清高!」 见魏登说穿了自己的丑事,穆桂英愈发觉得无地自容,只能恨恨地盯着他, 厉声呵斥:「休得胡言!」 魏登见穆桂英这幅扭捏的样子,更是兴奋异常,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拉住 穆桂英的裤子,用力向下扒去。 「啊!不要!」魏登的这个举动,吓得穆桂英大惊失色,拼命制止道。 魏登几乎毫不费力地剥下了毫无反抗之力的穆桂英的裤子,露出两条晶莹的 大腿。曾被狄龙狄虎称为「白虎」的穆桂英,下体依然光洁如玉,几乎连汗毛的 瑕疵都找不到。 穆桂英羞耻地几乎窒息,本以为已经结束的噩梦,难道现在又要重演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