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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袜来,他倒是粘人,非要亲手给她穿上袜子。他以前虽然也会对她胡思乱想,但有时候明显还是个一知半解的小屁孩,甚至做了过分暧昧的行为,他都不自知。 但这会儿,他显然开窍的更进一步,一瞬间的开窍只让他觉得每句话每个词都有了背后的暗示,许多行为都引起了他的胡思乱想,对着充满南河气味的空气都能瞎联想的状态。 他帮她穿上袜子,将南河一只脚放在他半跪着的膝盖上,抽出一条白色绸带,熟练的在她脚踝上的袜筒外系好,只是中途,他呼吸顿了几次,忽然道:“先生脚很小,以前脚就不大,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注意到了。” 南河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抱着白猫,一身sao衣裳,光着脚,她忍不住有些想笑。 辛翳:“不过那时候我就怀疑先生的身份了。不是说男女,而是先生的脚上明显有很多细小的旧伤疤,而且还有草鞋留下的磨痕与薄茧——那就不像是一双君子的脚。不过先生现在这双脚很娇嫩,一看就像是被人好好保护着。” 南河:“确实,闻喜君似乎也没吃过什么苦。” 辛翳点头:“我虽然想说以后保护先生不受这样多的苦,以后也有漂亮的手脚,但我知道,先生根本不在乎什么伤疤什么漂亮——” 南河笑:“你倒是很了解我。” 辛翳:“那我就说让先生的手,掌握该拥有的东西;让先生双脚,登上比以前更上的高堂。” 南河一愣,她隐隐听出辛翳背后的话语。 但他没说什么,只是笑道:“先生猜我昨日给谁寄信了?” 南河撑着胳膊起身,她才刚起来,身子顿了顿—— 有点微妙的痛楚…… 她就不该拒绝某人要抹药的好心,这会儿嘴硬,她却没脸再提,只能当作无事发生,问道:“寄给谁?大家不都在郢都么?” 外头晨光渐渐映进来,他一边给她拿外衣,转头道:“舒,我给他写信了,说你醒了。” 南河穿着衣裙,有些吃惊:“什么?” 辛翳:“我知道你其实挂念她,但或许因为我说了很多话,可能你也会考虑我的想法,所以宁愿跟她断了。如果她回信,我都不会看,我会让人直接交给你。你要是以后想要跟她再通信,也可以……我相信先生。” 南河抬眼看着他,辛翳似乎很不适应她的眼神,转过脸去。 南河正想说店什么,忽然景斯在外头叩门:“大君,有军情来报,至急!” 辛翳没多想:“进来!” 景斯捧着牍版,都顾不上在这俩人之间多看几眼,跪下身子,抬手道:“赵军大批南下,簇拥在黄河北岸,先头部队已经渡过黄河,直进大梁城!” 辛翳:“带了多少人?” 景斯:“不知道,各军前线回报的数字都不一致,有人说赵国最起码簇拥了二三十万大军在黄河北岸……” “二三十万?!这数字别又是虚报!”辛翳一惊。 南河道:“我也对赵国的境况有所听闻,考虑到赵国如今的情形,他们境内冬灾严重,或许真的会打算举全国之力南下……毕竟回头往北已经没有活路,不如往南一拼。赵国受灾面积最大,受灾人口最多,不可能不急。” 辛翳脸色难看起来:“赵楚之间几乎没有交手过,毕竟我们从不相邻。但若是赵国真的以楚国为目标全力南下,那就意味着天下国土与兵力数一数二的国,要开战了……” 第204章 裳裳者华 赵国对楚开战一事,令楚国上下也忍不住紧张起来。 毕竟赵国的国力在列国之中也有威名, 而且赵楚两国作战方式不一致, 语言差异也大, 对彼此了解都少, 这要是打起仗来,显然谁都心里没底。 赵国不打相邻的齐国与晋国,而去攻打相隔黄河的楚国,还是有理由的。 一是因为晋国已经不好打了。 本来赵国是想要先灭了秦国再灭晋国,却没想到秦国虽然国土紧缩但竟然苦苦支撑,秦赵之间的战役,持续了整整两年, 赵国竟然被秦国这样的小国内耗的厉害, 连蔺腹都因未能灭秦国, 而遭到赵国境内的非议。但就在赵国被拖在秦赵战场的泥潭,又遭遇陌生的贵霜王国入侵的时候,晋国却以妙计,先合作游说后威逼利诱, 拿下了在别人眼里都难以到手的上党郡。 上党郡这一处在赵国咽喉处的高地, 从被魏国占据到独立又到了晋国手里,这会儿赵国想要灭晋国,就要掂量掂量在拼命上不比秦国差多少的晋国,还有那距离邯郸不远且易守难攻的上党高地。 二则是,齐国已经不如当年有油水了。 谁都不得不承认,舞阳君是一个极有权力野心与政治天赋的女人, 但她对于齐国大权的掌控,反而像是打破了齐国长久以来的某种生态。那种自有市贸规律,大小氏族制衡的生态,而她或许对齐人与齐国环境的了解也未必够。魏国虽然常年学习齐国,但毕竟还是周礼大国,她将权力的触手伸的过长,对于齐国那样混乱且自由的繁荣国家而言,是致命且激化矛盾的。 赵齐曾经就打过仗,没得了什么好处。 而如今齐国的富已经被内部的斗争耗了不少,但兵力只在舞阳君的疯狂培育下只比以前更强。 但相比之下,楚国的重心仍在郢都的长江中上游一代,楚国大将在这两年也多出征越国,看起来在黄河岸边、大梁等地的布军并不是那么严密,这里看似是楚国攻打却未开发的蛮荒地,却土地肥沃,甚至还留有魏国当年的厚重家底。 赵国只要在这最肥的地方咬一口,或许就能再过两个冬天。 而前线的消息也纷至沓来,却似乎并没有发生实质性的战役,所谓的进攻大梁,看似也只是试探。这消息传来,辛翳书房里几位臣将看起来都松了一口气似的,但辛翳反而更提起了心。 他与众人议事,景斯推开门,满脸难色:“大君,奴说了军报送达,她只问消息,似乎不愿意来。” 辛翳瞪眼:“你没与她说是赵国的事?!” 景斯:“说了,可……她说既然大君说不要她过问这些,那她便乐得清闲。” 辛翳:“她这是要我去请?我那时候才说了几句狠话,她便是事后一一来找我算账了,这都半个多月过去了,她竟然还——这真是过分了!” 景斯垂眼:“奴这就把话也传过去。” 辛翳:“你——我去叫她过来,你先给他们伺候浆水。” 说罢,辛翳竟然撇下来半屋子的人,甩袖先走出门去,原箴跪坐在矮枰上,眼观鼻鼻观心的喝粟浆,商牟忍不住拿胳膊肘顶了顶他,一副看了好戏要跟他分享心得的样子。 原箴抬了抬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