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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等人也呼吸一滞。 辛翳缓缓抬起头。 他红了眼睛,望着舒,忽然冷笑道:“你给过她什么?你对她有哪点值得她这么把你放在心上。当年我都不敢让她给我挡刀,她那时候只是崴伤,我记了多少年。你算是什么东西,也配让她给你挡刀。” 这话骤然听起来很荒唐。 毕竟舒也与寐夫人并不相熟。 但若是一切与舒刚刚脑子中想到的一致……那就…… 舒微微瞪大眼,她彻底慌了神:“不、不!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你告诉我!她到底是谁!她到底是谁——暄,暄怎么可能——” 辛翳没有理会她。 他这会儿不想理会任何人。他只是觉得很……慌…… 或者说有股让他自己都觉得无力的愤怒。 南河就是这样的人,她对他感情最深,不代表她对别人就没有这份奋不顾身。 她其实根本不可能知道寐夫人被杀死,对她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可能另一边也再醒不过来,但她就是心底算过,觉得半条命去换别人一条命是值得的。 她说着不会离开他,但还是会在关键时刻做出这样的判断。 总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可能会将她带走。 他甚至心底隐隐的恨荀南河这种为了别人的奋不顾身,但他又无法指责…… 再愤怒,也等到回到船上,见到她在那边醒来,安然无恙再发脾气罢…… 辛翳躬身将寐夫人抱起来,低头揽了一下她头发,生怕把她头发压在臂弯里,拽疼了她。另一边,师泷撑着剑鞘站起身来,艰难的拖着刚刚也受伤的脚步,绕开满地的尸体,有些焦急的对辛翳的方向伸出了手:“楚王止步——” 辛翳没有停顿。 师泷拔高音量,陡然喊道:“你刚刚叫她先生对不对——还有商君,也叫她先生对不对!她就是荀君——荀君压根就没死!是不是这样!” 辛翳头也没回,抱着南河走下了高台。 师泷声音隐隐有几分崩溃:“告诉我——是不是!荀君当年根本也没死,而是被你藏起来当做什么夫人——!” 一行人往高台下去,原箴缀在队尾,听见了师泷的话语,转过身来看着他。 双目对视,师泷的话陡然被掐断一般,他无声的张着嘴。 原箴眼眶泛红,受伤不清,甚至只能被卫兵搀扶着走,却对师泷端出了令尹的架势,冷漠道:“就算是这样,先生如今也死了。更何况,楚国的家事,与你无关。” 舒呆呆的坐在那里,只看着一群卫兵正在翻看,拖走刺客的尸体,她愣了许久:“师泷……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而另一边,南河仿佛是与粘稠的黑暗搏斗许久,才醒了过来。 她一睁眼,只看到了木制的天花板,她四肢与胸腹上,仿佛还有呼吸就会痛极的血痕,她艰难的抬了一下手,抚向自己的肚子。没有被匕首捅出来的刀痕,一切都好好的。 她挣扎着坐起身来。 这是在船上。看着熟悉的床铺被褥,她应该变回了闻喜君。 船舱内一片昏暗,屏风外头有一点烛火,似乎是岁绒还没睡,在给她缝补什么。 南河暗自松了口气。刺客应该被解决了,突然被这样多的刺客颇有计划的袭击,虽然几乎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受了伤,但只有寐夫人死了,这几乎也算是万幸了。 而且,舒受伤应该还不轻,也不知会不会再有什么伤病恶化的意外。 南河想着站起身来,外头岁绒似乎听见了里头的响动,连忙放下东西走进来:“您怎么醒了?是做噩梦了么?” 南河站起身来,才发现自己竟然想了一圈,才想到辛翳。 ……他怕是吓坏了吧。 虽然武断,但南河当时确实也是没有选择,更来不及跟他交代。其实南河也不知道寐夫人的死,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但幸而她还活着,而或许很快就会嫁到楚国去,寐夫人的离去倒也不会改变太多事。 没想到舒一直想驱逐寐夫人,而寐夫人却以这样一个方式退场了。 南河想着,道:“岁绒,给我拿衣裳来,舒那边好像出事了,我要去看看。” 岁绒连忙称喏,去拿了外衣来,替南河穿戴好,南河早以散发,也没有梳发髻,只是简单拿系带在背中一揽,披着大氅,提裙急匆匆的出门去。 船只停靠在成周的港口附近,她正要往甲板上走去,却听见脑内一声陡然的呼喝:“我没有!” 她一惊,脚步也顿住—— 什么?是谁……再说话? “检测到违规数据传送。最近一直在彻查了后台程序,没有发现异常,会不会是这违规的数据传送造成的,我们现在正在彻查。” 不止是那一句语气有些熟悉的呼喝,她脑袋里陡然涌起来不止一人的声音。 岁绒回过头来,看向她:“您怎么了?是觉得冷了么?要不要回去再加件衣裳?” 南河张了张嘴想要开口。 “是人格讯息与记忆文件传送,不知道跟BUG有没有关系,但确实监控到了——要不要停封玩家,打开01号监测员的后台权限,检查是否有违规cao作。” “如果属实,涉及恶性舞弊,这场比试可能就要剔除这个玩家数据了。” “哦不至于吧,你知道攒这个局有多不容易,能形成如今这个格局,如今这个年代和发展——这是精心挑选了玩家,每个监测员调试多次才做到的。而且,你也知道她,她一直是最出色的之一,知识面又广,性格也冷静,我们不能因为监测员的舞弊就把玩家给——” 南河只感觉那些话是蹦进她脑袋里的,她仿佛像一个刚刚带上助听器的失听者,一下子被推入了一场多人会议之中,她甚至分辨不出来自己脑袋中有多少个声音。 南河步子顿了顿,她只看到港口的栈桥上,一队人马焦急的朝船只这头奔来。 她身子歪了歪,想让岁绒扶住她,却害怕一张口就像是发言,打断了脑袋中那些人的谈话。 “不,你根本不知道。她总是怀疑,给她一点破绽,她都会怀疑。她是数据库所有样本里,脑子动得最快的。如果不停,她很可能再跟以前一样搅出事儿来。我就去上报副所。” “这事儿根本不归他管。他主管背景建构——更何况你明知道这个玩家她……。不行。这事儿先停下来,不是什么大问题,而且她一个人数据违规传输,不可能造成那么大的BUG!现在我们都在猜测,这些玩家之间,有过碰面和交流。而且07号,那个应募试验,后期捐赠的,他都已经快疯了——” “好吧……我知道了。先停封,等等再说。看上头的批示。而且现在这个项目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