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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副面孔,那些妆容就是她们画出来皮。切不可相信。撕了那张脸皮,她们就可能是恶鬼。” 南河愣住。若说一个年岁大一些被女人伤过的人说出这样的话,倒是不惊奇,但他才多大…… 南河正在犹豫要不要继续问下去,辛翳一下子从浴盆里站起身来,他抬腿迈出来,南河一下子转过脸去,装作去收拾小桌上的东西。 ……这群小子真的是! 辛翳也没注意到她忽然转脸的动作,他先从屏风上捞了个软巾给自己擦了擦头发,手上没轻重,一下子按到了刚刚磕过的地方,他低低痛叫了一声,放弃擦头了。 南河听见他叫了一声,生怕出事,连忙转过身去,就看到某人赤裸坦荡的站着,背对着她,正在对着镜子照自己牙齿。 这小孩……真自恋。 南河也难免眼睛就往后人后背屁股上掠过去一眼。 真是个子抽长的就跟个小杨柳树似的。腿长手长的,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要比她高了。 他小腿又直又削瘦,这年头随着赵国胡服骑射,从北边匈奴那里学来了马镫和马上作战的技术,各国也都开始了骑射改革。用马镫骑马是个时兴了几十年的玩意儿。他估计前一段时间也光着腿跟他们骑马玩去了,膝盖下头晒成麦色,小腿肌rou裹着健康且抽长的筋骨,显得他人有种往上挺拔的精气。 而且是一看就不学无术的一双腿。 南河是跟荀囿长大的时候,家里太敷衍,没有跪具,坐在田头就学书了,所以腿没有跪坐的变弯。但一般贵族子弟从小跪坐习字,腿都不是那么直。 南河只是瞎想。她挪开眼,又撇回去。 他才多大,还自个儿满不在乎的露rou给别人看,她看两眼只是想知道他身量长得如何了,也不算……过分吧。 只是刚刚一眼不过是感叹一句他长高长结实了,一打眼看了个大概。这会儿她却不知道自己眼睛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居然在这么远的距离下,一眼看见某人屁股上长了颗……红痣。 屁股上生了颗红痣,这比虎牙还不符合大楚君王的威严。 其实没太显眼,估计他自个儿也不会对着镜子照自己的屁股,也不知道那儿长了颗痣。 她自己都有点想笑话自己了,转过眼去,但脑子里忍不住又冒出来—— 她都觉得是自己脑补了一颗红痣。又转过脸去看。 这回看仔细了。确实有。她在心里骂了自己半句,真的转过头去收拾东西,也把浴桶里那块漂浮着的软巾给捞上来拧干了。 但眼前还有一闪而过的画面。 她都快不知道自己记住的是红痣还是某人的尊臀了。 南河怪嫌弃自己的啧了一声。 身后的辛翳听见她啧声,还以为她觉得他照镜子太久了,别开头:“我就看看牙而已。” 南河这才明白他误会了,她道:“大君擦擦身子吧。” 辛翳:“不擦了,热死了。我都懒得穿衣服。” 南河刚要开口劝他穿好衣服。 辛翳又嘴快道:“不过先生在这儿。还是穿上吧。” 他背对着她,从衣架上拿下来一件白色单衣,随便裹上系了绳。那单衣长度不过到腿弯,他低声咕哝了一句什么,南河没听见。只看见他胸口衣领跟卖身似的敞开着,又扯了件极其轻薄的黑色纱衣,随便披上,回过头来,大点声道:“我不穿裤子了啊!” 南河听着他开口,才反应过来他刚刚低声咕哝的是这句话。 还提前小声彩排了一遍才敢说出口似的。 辛翳不等她说,争辩道:“你别又说我!也别乱看,我好好跪坐就是了。真的太热了太热了。” 南河:“……我不乱看。” 辛翳:“你真是个活神仙了,这都什么鬼天气,你还穿两层,还穿着胫衣,要是不知道,还以为你跟重皎一样不能见光呢。” 南河也不生气,她只是道:“我习惯了。” 她又笑了笑。心底却在骂自己。 笑的倒是正人君子的嘴脸,刚刚简直就像个为师不尊的大龄臭流氓。盯着小孩屁股看算是什么。 辛翳看着她又似乎恢复了平日里温和疏远的样子,感觉刚刚贴得很近给他磨牙齿的荀南河又不见了。那瓷器透露的一点温度消散,又变成冰冰凉凉油烟不沾的样子。 他刚刚照镜子的时候,能从镜子里看见荀南河倚着小桌站着。她挪开眼又转回眼,不知道是在看他还是在看地板,辛翳觉得她性格坦荡,就算是看他也没什么的,但她脸上显露半分很自恼又有些有趣的神情。 是他没怎么见过的表情。 辛翳心底乱鼓莫名敲起来,也不是真的在照镜子,而是摸着被她磨得沙沙的牙尖,在瞧她。 但这会儿看见荀南河不多话,笑的既温和也无内容,他心里的乱鼓渐渐平息下去,冷静了几分。 辛翳扯了扯身上宽袖的黑纱,光着脚走出去,道:“先生来主屋吧,我让他们再弄个冰鉴来,你也凉快一下。” 辛翳舔着牙,稍微在心口按了一下,也没明白自个今日是怎么了。 当他彻底明白自己心口的感受,已经是那颗心涨得快要不能自持之后的事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 * 多年之后,辛翳终于明白了自己心底的那份要溢出的情绪。 他忍不住捂着心口唱出自己的心意: “啊~这个人就是娘~啊~这个人就是妈~” ** 第65章 君子阳阳 在章华台住了十几日,难得天气阴凉了些, 偶有灰云飘过去, 遮蔽日光, 荀南河骑在马上, 倒觉得这天气正合适。 他们撒了欢似的在草地小河之间奔走,南河笑着叹了口气,一转过头去,竟然发现也有个人没去。 她有些惊讶:“商牟?” 他叼着草叶,穿着草鞋光着小腿,慢慢悠悠的骑着马,手里摘了跟树枝, 正抽着刮过脚边的草叶, 驱赶上头停驻的飞虫。 听见南河在叫他, 他转过脸来。 他来这儿之前脸上带着伤,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谁打架了,但荀南河估计是被他老子打的。毕竟半张脸都打肿了,要不是老子掌嘴, 就以商牟在郢都的野名, 打他的人估计已经没命了。 这会儿脸上肿已经消了,只有嘴角有点伤痕。 他也就十七八岁,长得就极其不好招惹,眼皮单薄,眉毛又淡又乱,一副随时愿意跟人拼命的穷凶极恶。但他偏生平日里总懒懒散散, 不爱应对的样子,这半分没削弱他的狠劲,只让人感觉他做要人命的事儿的时候都会这么懒这么淡定。 南河以前听说商氏家中出国变故,因长辈一代的构陷排挤,商牟曾经在外流落过好些年,到十二三岁被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