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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战,侵占了鲁国的土地,并盘踞成周,成了最中心腹地的国。赵国则向北吞并、开垦土地,进一步进行军制改革,超越燕国成为北方军事强国。 国运,就是如此奇妙。曾经臣服旧日晋国的赵氏、魏氏,如今国力俨然在晋国之上。 但当年一起瓜分晋国的郤氏、中行氏和令狐氏等卿族,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能离开晋国单独立足,甚至不能存活。只能又向晋国小宗低头,再度成为复国后晋国的卿族。 在复国路上,这些卿族也算是立下汗马功劳的。 但复国后,他们的汗马功劳却是不可能得到报答的。 再让卿族壮大起来,不就是想让晋国第二次被瓜分么? 淳任余的大父,复国的晋穆侯进行了改制。 将三军六卿制,改为了三公六卿制。 听起来一字之差,本质却全都改变了。 这在一定程度上模仿了其他国家改革的成果。 三公是掌管军事的太尉,协助王处理全国上下事务的相邦,和监督官员和地方事务的大夫。 但说是三公,太尉这个职位,却是必须由晋王兼任的。太尉之下的将军,才由氏族或客卿担任。 六卿则变成了向相邦汇报,帮助相邦管理事务的更低一级职务。 听着还是三六的组合,但能给氏族的位置已经并不多了,权力也不能再与前朝相比了。 而且还有很多职务,被隐藏在了三公六卿制之后。比如掌管近卫的卫尉、掌管云台事务的司宫,都成了王室随意任免的职务。 而到了淳任余,他任用幼时便忠心于王室的宫氏兄弟二人为卫尉和司宫,培育戎狄出身的乐莜为将军,让客卿出身的师泷为相邦,只怕面子太难看,让郤伯阕做了最没权力却也算位列三公的大夫。 众氏族,就算把六卿占满了又有什么用。 不都相当于给师泷打工么。 这会儿太子来与众氏族商谈,他们内心也必定在冷笑:这会儿怎么不找师泷了?是知道他是客卿,没有家族可以来借力? 郤至白胡子也快被帐内的火盆烤干了,他老神在在的闭眼,道:“共赴国难,不是不可以。但不能共赴国难的人,便不应该存在于晋国境内。” 南河心里就知道他要暗示这件事了。 她微微一挑眉,身子往前探了几分,两袖还是并拢着,愿闻其详的模样:“郤公的意思是?” 郤至抬眼,直视南河:“将师泷驱逐出晋国。我们几大氏族,将永远站在太子这一边。” 作者有话要说: 郤(xi) 卿族不等于氏族,因为在旧日的晋国六卿是国家和军队的主人,所以掌握六卿职位的氏族才被称为卿族。所以在本文中,这个称呼基本只在晋国被分裂之前存在。 ** 第37章 简兮 南河长长的“哦”了一声,身子往后, 又坐直了。 一时间帐下一片沉默。南河跟座泥塑似的, 眼观鼻鼻观心的坐着, 不知道是走神还是琢磨。 郤至憋得想咳嗽, 但他这个年纪的人,怎么能比十七八岁的太子还要坐不住? 烛光下,年轻光润的额头与鼻梁露给一群半边身子入土的人看,太子被割断的头发垂在耳边,整个人半睡半醒似的才缓缓应了声,道:“那……原因呢?” 郤至愣了一下。 原因还不明白么!他们要更多的利益,自然不能容忍师泷这个离群索居又骨头硬的相邦。 但要在这时候说个场面上的理由……那还一时真的说不上来。 师泷在外交上没有可以挑刺的地方, 在境内虽然得罪人, 但一身滑头也让人抓不着把柄。 中行崆竟急了眼:“太子这是非要让我们给个理由, 否则就护到底了是吧!” 郤至内心忍不住骂了一句,他还没来得及对中行崆使眼色,就看太子缓缓抬头,面无表情缓声道:“君父临终前要我重用师泷。诸位连个理由都没有, 就想要我违背君父的遗愿么?若是他行为不端、品性不佳也就罢了, 可在座诸位却又说不出来他有什么不能胜任的地方……再说,我尚且年幼,不能一日无相邦,他走了,谁来担任相邦?诸位能给我推荐个名字?” 下头的人都没说话。他们想踹走师泷,必定是要在氏族之中寻一人做相邦, 这几大氏族隐隐以郤氏为首,郤氏在官场上位置最高的就是郤伯阕。 如果师泷被赶走,继任相邦位置的必定是郤伯阕。 但郤伯阕开始跪在那儿装死,对所有投过来的眼神都视而不见,满脸事不关己。他对官位可没有什么野心,成了相邦,就要跟师泷似的天天当保姆,四处奔走给人收拾烂摊子,他可懒得。 更何况,他也钦佩师泷,并不希望师泷被驱逐。 再说,这会儿说出个名字,就是送那人上前被怼,关键的问题还是先让师泷滚蛋。 郤至只是道:“总有些恩怨,太子不能理解。既然来求我们襄助,总要个子付出些什么。我们与师泷有私怨,还望太子理解。” 然而郤至很快就发现了,太子舒不知道是又直又傻的让人无法接招,还是说他太会接招了。 太子竟然道:“国难当头,郤公还在乎这些私怨!君父都已不再,难道郤公都不能容忍师泷一两日!等国难之后,不若再把私怨说开,寡人愿为郤公主持公道!” 郤至也被他这一番话噎的半死。 太子说话也硬气起来,以寡人自称了。 南河觉得她已经够给这几位台阶下了。明儿的场面先过去,等你们以后要怎么跟师泷折腾,她可以谁都不偏颇。但要是在这个时间点拿腔拿调,以此威胁,就是识不清楚局面了。 但或许是氏族有些年没遇见这样的机遇了,竟然不肯撒手。 中行崆:“我们要驱逐客卿,也是为了晋国考量!乐莜也是戎狄、算作客卿,最后呢,不是跟着白矢跑了么!任用客卿是最不可信的,他们没有家族在境内,做事就不考虑后果,想走就走!” 南河几乎要笑了:“一个乐莜就能代表所有的客卿了?那晋国有被卿族瓜分的前事,当年的魏氏、赵氏都以为王,难道晋国就要不相信所有的卿族,把他们都赶尽杀绝么?!”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 南河站起身,高声道:“今日说是我求诸位襄助,不若说是谋求共存罢了。就算诸位不要脸了,愿意向白矢那样的身份低头,认他一个无氏无姓的血脉为王,他就会信任诸位,就会任用诸位中的人为相邦了?!再说了,相邦这个位置,若是客卿,做错了事情得罪了寡人与君父,诛杀连族,也砍不了几条人命;但诸位非想要自家的家督登上这位置,真要是做错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