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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宫内哪有年轻宫女,全都是些劲大手粗的老婆子。姚夫人去世之后,宫内也没有别的美人,怕是太子舒没有见过年轻女子罢!” 郤伯阕:“不过这女子似乎也在外没有名声,大君直接把她带到朝会上来, 是不是有些太信任她的能力了。” 师泷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看这个小姑娘特别不顺眼,继续小声逼逼:“估计也是因为大君太信任南公了。南咎子年少时曾经入宫辅佐陪伴过大君几年,大君十分信任他,或许正是南公夸赞了自己的女儿,大君才没多问,就也相信此女有堪大任的能力。” 郤伯阕偏头过去,南姬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坦然转脸对视,对他稍一点头。 郤伯阕只感觉心头一凉。 那女子目光看起来不像是个二八少女,而更像是个早在官场、列国之间游走已久的老臣。少了几分对名利的狂热,更多了对朝野时局的洞悉。 此刻这女子一个眼神过来,郤伯阕觉得从祖上开始,郤家自晋献公开始的几百年都被她在心里念算了一遍似的。就在郤伯阕只觉得她从祖上开始下刀解析,这刀快到他本人头上来的时候—— 她却又一笑,诡谲面具后的双眼温柔轻眯。 郤伯阕噎了一下:“她多大了……?” 师泷:“以我看女人的眼光。也就十七八岁。” 郤伯阕转过眼来,道:“这么年轻?我总觉得不像……” 郤伯阕话音刚落,晋王便清了清嗓子,开始了问话。 其实刚刚南河回头,真的是困得双眼朦胧,才在面具里眯了眯眼睛。自从那一日,她被某汪使计,马车被掀翻掉下交鼓桥,她只记得自己穿一身厚厚礼服在水中挣扎,几乎溺水昏迷过去。 她满身冷汗,半夜陡然惊醒在晋宫之内,睡在她旁边的舒都吓了一跳。 舒还以为她发了梦魇,又是叫巫医,又是请宫人,一时间闹得连魏妘都知道她做梦被吓坏了。 光是这个所谓的“放假”,她至少拿了一整个白天来消化。 越消化,想的事儿也就越偏了。 她竟然一时间忘了去骂系统。满脑子就一句话: 辛翳真的要迎申氏女进宫了? 不过……她心里也有些五味陈杂,毕竟之前她一直在劝他…… 而且辛翳那个态度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她自己不论怎么捉摸,也琢磨不出答案,本来她恨不得到了夜里倒头就睡,再回楚国一探究竟,但却没想到一觉睡到天明,她压根就没有在楚国醒来。 她也想过,难道是申氏女已经淹死了? 这样已经几日了,她根本没能在入睡后去到楚国,她想问领导,领导却又开始了装死。 南河满脑子都是这些事情,还有辛翳那张怒极反笑的脸。 现在楚国的局势到底如何?他是不是真的病了? 明明这些问题,她再怎么想也不会出结果,却忍不住都挂在了心头上…… 真若是夜里回到楚宫,在她看来,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辛翳万一遇上了坎,说不定她还……帮的上忙。 而且,她还留有不少资源在楚国,本来想着任务结束也就用不着了。但现在第二个任务还是在晋国,她或许应该想办法把以前作为荀君的一部分势力想办法拢到身边来。 但更让她头疼的是,楚国现在依然在上阳频繁练兵,听说是商牟现在驻扎上阳,重新修建城墙与军营,显然随时准备等着北上进军。也不知道是不是辛翳的意图抑或是楚国的惯例,上阳被屠戮,迁入了楚国北部城市的军户,显然不留晋人,要把上阳变成一座完全的楚城。 她只希望先缓缓……但缓也未必有用。 晋国是楚国一统天下的第一块绊脚石,而她从多少年前就开始向辛翳灌输一统的想法……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她正沉思着,晋王清了清嗓子,道:“都到了,那便先说说吧。” 先是晋王说派宫之茕去了旧虞,群臣一听,便知道旧虞免不了又是血流成河。晋王也开始安排将北部的军户调至旧虞附近,旧虞将作为紧邻边防的重镇,重新加固城郭。 晋王:“楚国的军队还没有走么?” 师泷摇头:“他调走了一部分队伍回境内,但仍有大军驻留上阳。臣认为,辛翳应当不会再将军队撤走了。这样一座重城,他必定会将其当做北上的犄角,而且……若晋国境内有动乱,他们就可借机长驱直入——” 正说到了她刚刚还在考虑的事情。 晋王皱眉:“那白矢被驱逐的消息是否也该传到楚国了。” 师泷点头:“怕是要到了。白矢离开,军中必定要不安定好一阵子,我们还不能确定楚国会不会趁这个机会再度北上。” 以前晋楚会盟的时候,是荀南河出面的,这次上阳之战,才是晋王第一次见到辛翳。这就一面,不止是晋王,还有战场上千万的士兵,都对辛翳这个传说中的年少楚王,才有了真正的认识。 晋王也要感慨,除却头盔下似妖的相貌,他也比想象中年轻,比想象中更懂得打仗,比想象中更像个霸主。晋王也不得不怀疑,楚王辛翳,一直有北吞晋国的野心,他也一直想这么做。 师泷:“或许,我们可以考虑联盟秦、魏两国,三国联手一同打下上阳来,将楚国驱逐回黄河以南。” 晋王转过脸来,道:“舒,你怎么看?” 舒紧张的舔了舔嘴唇,道:“我认为可以。上阳如果落在楚国手里,就是威胁黄河上游的我们这三个国家。秦国、魏国会和我们一齐攻打上阳的。” 晋王点了点头,又看向南河。 一时间,几个人的目光都朝她身上移了过来。 南河垂了垂眼,避开目光,轻声道:“我不认为现在我们该考虑三国联合攻打回上阳这件事。至少在今年年内,我们是不可能夺取回上阳的。” 其他几个人神色都有些变化。南河向来都是朝堂上泼冷水的那个人,也看过太多次别人因为她的话语而神色微妙。 南河并不在乎。这个时代的官制十分简单,说白了就是一个高官往往身兼数职,高官身份更像是被大王纳入了可以商量事儿的自家人范围内,基本扁平化管理。 斗争也更直接,后世上那些官场上的手段,在这种部门简单官员人数少的官场上,根本派不上用场。再加上国家之间纷争激烈,一个内斗造成的后果,都可能导致灭国,她也不会花太多的经历放在朝堂上的眼色里。 南河不去看旁人眼光,而是直视晋王,道:“今年不能夺回上阳的理由有三,一是晋国境内条件不足。白矢离去,造成军心不稳,还需要有人来接替他的职务;其次我们粮草不足,到今年秋收的七八个月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