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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举起手:“还有40天。” 李老师板着脸说:“期末考试之后过春节放寒假,当然寒假大家要到学校补课。” 同学们唉声叹气,李老师瞪大眼睛:“还想着放假呢?中考还有几天?都想不想上好中学?” 又来了。关星瀚无聊地捏着笔记,天天这一套他都背下来了。尽管刚十一点,他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不由朝着左侧课桌望去:那里坐着个白白净净的马尾辫女生,黑眼睛又大又亮,下巴尖尖惹人疼爱,尽管还没成年却很有魅力。事实上大多数老师和男生都喜欢她,大多数女生却又恨又妒。 她叫方晚唐,关星瀚最好的朋友。起初关星瀚和她并不熟,只觉得这女生可真好看;结果放学回家总能走到一起,才发现两人住在相邻小区,一来二去便混熟了,经常到对方家里写作业,一起吃饭。 嘿嘿,就是女朋友嘛,关星瀚就是这么和好哥们吹牛的:方晚唐是我婆娘!他的哥们羡慕嫉妒恨,很是敲了他几顿汉堡披萨。 中午我请你吃饭他用口型说着,方晚唐还没反应却被李老师看见了。“关星瀚!”老太太气的直哆嗦,“你给我起立!” 好哥们笑得浑身发抖,倒霉!他暗骂着起身,满脑子浆糊什么都答不上来,更被老师一通臭骂。 满教室同学笑嘻嘻看热闹,方晚唐用看笨蛋的目光盯着他。教室门豁然洞开,班主任满脸严肃站在门口:“李老师我找个人....关星瀚,过来,快点!” 咦?关星瀚傻乎乎愣在当地,班主任居然大步过来拽他,“快着点,你这孩子...” 一定出事了。他这么想着,来不及东张西望就被领出教室,一辆校车已经等在外头。“市第一医院。”班主任吩咐司机,后者其实也是学校职工,用同情目光看了关星瀚一眼才发动汽车。 素来严肃的班主任难得和蔼可亲,“关星瀚啊,刚才你家里打电话来,正好我上午没课,就直接送你过去。记着老师的话,你还小,主要任务是学习....” 有限的十四年生命中,关星瀚从没见过母亲哭泣,那天却被急救室外嚎啕大哭的母亲吓坏了。她一边哭一边用脑袋撞墙,额头都磕红了,小姨和一位护士不得不紧紧抱着她:“您冷静点,手术还在进行中,还有希望。” 班主任咳了一声,“是关裕豪先生家属吗?我是他孩子老师。” 关星瀚是两个小时之后才见到父亲的,其间已经在急救室外把事情听得七七八八。他的父亲关裕豪上午外出办事,路遇两位被抢劫的女生求救,刚刚制止住歹徒就被其同伴围殴,身体中了几刀,头部伤得很重。 “暂时稳定住了,后果还得观察,恐怕要住在医院一段时间。”疲惫不堪的医生叹了口气,“我们已经尽了力。” 在关星瀚心里,父亲是顶天立地的存在,能满足他任何愿望,就像钢铁侠和美队般无敌于世。他从没想过父亲会昏迷不醒地躺在病床上,脑袋还被剃了个秃瓢,可真丑。死亡、植物人和残废,很难想象哪个更糟糕些,于是这位少年顺理成章抑郁了。 向学校请假的第二天,关星瀚闷在家里不吃不喝。昨天在医院昏迷的母亲被查出有了身孕,外公外婆接到家里照顾,也没人顾的上他,只说“好好学习!” 还学习个屁呀。 爸爸会不会死?或者再也醒不过来了?我成了孤儿,mama还要生弟弟meimei,还要给我找后爹乱七八糟的念头纷至沓来,于是听到大门动静,关星瀚理也没理。 砰砰,砰砰,敲门一直没停,他气哼哼冲过去准备打架,却发现是女朋友,啊不,是方晚唐,顿时倍感伤心。 她是来送笔记和作业的,还带来班主任问候,居然还带了汉堡和巧克力;雪中送炭的举动把关星瀚感动坏了,忍不住和她念叨半天爸爸,又叮嘱:“我不去学校了,你别等我了。” 出乎他的意料,方晚唐相当冷静。“你问清楚了吗?是头部受了重伤还是身体刀伤?” 关星瀚破罐破摔地捧着头:“医生说可能是植物人,再也醒不过来了。” 方晚唐像大人一样皱眉思索着,半天才说:“受伤还好办,就怕是。。要不你带我去医院看看?” 哎?关星瀚张大嘴巴。一个小时之后,他在医院抓着主治医生仔细打听,又原封不动告诉方晚唐:“肩膀右胸后背几刀都不重,没伤到内脏,就是脑震荡比较严重。医生说,得看个人意志力,能醒过来就行。” 他到底没把“醒不过来就成植物人”的最差后果说出口。 “今天是第二天?没几天了。”方晚唐喃喃说,盯着他说:“你不能这么愣着呀,得把他叫回来。” 叫,叫回来?关星瀚忽然觉得面前女同学有些陌生,平时没留意的点点滴滴细节涌上心头:方晚唐家有一间屋子始终锁着门,无意中提起,她说供着神仙;去年鬼节,她送自己辟邪香囊,提醒早些回家;清明节扫墓归来,她盯着自己身后,问你爷爷是不是酒糟鼻,拄着拐杖? “叫回来?”关星瀚好不容易找到自己舌头,兴奋地压低声音:“怎么叫?” 夜深人静的时候,两个少年并肩溜进在第一医院旧楼,这里年久失修,地方又小,就这么荒废着,看着很像鬼屋。 方晚唐板着脸孔:“关星瀚你发誓,永远不许对别人提起我帮你忙的事情。” “我都发过三回了!”关星瀚伸着手指,“三回了!” “知道了知道了!”方晚唐白他一眼,“小点声,想被别人听见是不是?” 写着关裕豪生辰八字的黄纸、朱砂绘就的古怪符咒,还有些关星瀚不认识的道具,什么动物毛发、鳞片和顶着果实的野草,看着有点邪恶。 “不许瞎问,要不然不管你了。”没好气的方晚唐把一个小小腰牌放在地面,又割破手指划了个怪里怪气的阵法,小心地把所有东西摆进去。“先和你说好,不一定管用,如果你爸爸的魂魄就在附近,就能把他叫回身体里;如果已经走远了,那就没戏了。” 关星瀚急急说:“那可怎么办?” “生人魂魄会被黑白无常带进鬼门关,我就没办法了。”她耸耸肩膀,满眼无辜:“我道行还浅嘛。不许动!” 手指被割开,汩汩鲜血流进备好的瓷杯里,关星瀚顾不得疼痛,瞧着她把瓷杯摆进阵法中间。一大段叽里咕噜的咒语之后,方晚唐双手结成古怪手印,低声喝道:“魂兮归来!魂兮归来!关裕豪!还不速速归来!” 一阵沁人肺腑的寒风吹过,几片发黄枯叶被卷离地面,打着旋儿飞上高空。 有那么一瞬间,关星瀚以为自己看到父亲的魂魄;可惜紧接着就发觉不过是灯光造成的阴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