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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肯定是监察大人教得好。” “我不像你,不要命一样要杀敌,不懂得战术,”戎策将血刺收入刀鞘,再拔出血凌,“白树生,你都二十多的人了,还像小孩一样不知轻重。若是我没将你砸出去,运气好的话,你还能保住半边身子。” “我没追求没目标,在意轻重有何用,”白树生挠挠头,看到张裕来推门进来,正好转移话题不让戎策继续念叨,“一大早就不见你人影,这是去哪了?” 戎策抢着说:“去见你的好meimei了吧?” 白树生茫然:“他有meimei?” 戎策补充:“勾栏里的——相公堂子里的好弟弟也有不少。” “千户大人可别胡说!”张裕来急忙摆手,戎策笑了一声不作答。张裕来似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太子殿下视察完难民营,又向大坝的方向去了,他派人来信,说千户大人若是愿意同行,他可以出伙食费。” 戎策知道这“愿意”二字由不得他说不,便吩咐道:“我跟着太子,你带小白回伏灵司养伤。” 白树生凑到张裕来身旁,低声问道:“什么是相公堂子?” 张裕来紧闭双唇一副要杀要剐都可,就是不说的模样。半晌,他见戎策收拾行李没有关心这边的谈话,才低头小声说道:“京城和地方官员,按照国法,吃喝嫖赌唯有这嫖字沾不得,但是呢,相公堂子是个例外。下回我带你去。” “我打断你的腿。”戎策捕捉到这最后一句,脱口而出。说完他才意识到,怎么把杨幼清的口头禅给学来了,不行,这样太暴力,这样不好。 第41章 忠诚 “有心事?” “啊?”戎策正在愣神,冷不丁被叶煦州打断了,急忙转过身来,“谢殿下关心,鸡毛蒜皮的小事罢了。” 叶煦州站在水坝刚刚有雏形的岸边,望向川流不息的河水,说道:“你在军中的时候并不是这样的性格,一身洒脱。现在懂得思虑,倒也算是长大了。你看这内流河波涛如何?” 戎策往下望去,波涛虽然有,但是不及邱江十分之一,也不及汪洋大海的百分之一。太子殿下喜欢打比方,喜欢说旁人听不懂的话,戎策也不能直接问什么意思,只好硬着头皮说:“河水下游入秋便没了涝灾,结冰期也不过三四个月的事情。” “这水坝如何?” “能解决夏日涝灾,初春旱灾,也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霖王殿下如何?”戎策噤了声。叶煦州问如此锋利的问题,本就没想得到答案,自己回答:“不成气候。” 也不知说的是叶斋还是这秋天的河水,戎策不敢对上太子的眼睛,只好左右扫视,忽然见树林中有黄符飘动,似是有人做过法事:“殿下,东边树林有蹊跷,请许我探查一番。” “去吧。” 戎策如释重负,快步奔向人烟罕至的树林。他那双眼睛看到了聚集的煞气,但是鬼魂好似被什么压制住了,只能够被掩埋在土壤里苟延残喘。他抽出血刺刀,将贴在背阴处的黄符削下来。 下一秒,一阵凉风刮过,比起当时在京城门口掀翻戎策跟头的谢君溪相比,差着十万八千里。但是谢君溪借镇墓兽的聚集灵气四十年才有如此煞气,这鬼魂应是新死,为何也满身怨念? 不是一个人。 戎策看到了更多的纸符,有些他能辨认是战文翰的手笔,另一些则是粗制滥造的仿品。战文翰从没来过此处,而上一次他将纸符送人,是戎策逼着他画完之后,交给霖王叶斋的。 “他大爷的二殿下,”戎策骂了一句,连续挥刀削下剩余的纸符,一个一个冤魂在他面前浮现,每一个都脸上带着怒火,眼中带着不甘,“你等有何怨念残留人世?速速回答!” 一个身强力壮的尤为亢奋,想要拔腿就走,戎策一刀挥过去,停在他面前,刀尖距离他喉咙只有半个手指的距离。这是杨幼清教给他的第一招,在当年戎策不愿意拜师想要推门就走的时候,眨眼间杨幼清的苍锋已然架在他脖子上。 “我是,”壮汉感受到了伏灵司令牌的压制,也忌惮脖子上的刀,“我是岳州的难民,来霖州避难。本因为在这儿干活有吃的有住的,但是谁知竟然一天只睡两个时辰,其余时间都在赶工,每日只得两个馒头两碗水。” 戎策听说过这些事情,但是压榨劳工等事屡见不鲜,也没见过因此杀人的。 “还有,”一个六十多岁的大爷站了出来,他身形消瘦,好似曾是个教书先生,“为了造水坝,衙役要我们去以多欺少,暴力赶走村民。这事有违规章,有违律法!” 戎策有点理解了,问道:“所以你们去讨说法?” “怎么敢,我们不过是跟一同做工的人抱怨几句罢了。” 叶斋中饱私囊也就罢了,无缘无故杀人,已经过了界。戎策无法再忍他的嚣张举动,将黑刀收回刀鞘,扬声道:“我是佐陵卫伏灵司千户,此事事关重大,我定会禀报上级,严查此事!” “我看你是徒有这个胆量了。” 戎策回头,叶斋站在他身后十余米的地方,而叶斋身后,戴佗那双刀已经出鞘。 “霖王殿下想要连我也杀了灭口?”戎策抽出血凌,戴佗善近战,他便要远攻得优势,“能同戴家少爷一决高下,我倒是不亏。就怕我怨气太重,黄泉不收,反而折了你一员大将。” “把刀收起来,”叶斋怒目圆睁,喊了一句,不过是冲着戴佗,接着阴阳怪气说道,“孟兆宁的义子,我怎么敢动,舅舅知道是要杀了我的。不过,这些鬼你带不走,这件事你也别想说出去。” “鬼?你看得见?” 叶斋不假思索道:“人是我杀的,我自然知道这里有什么。” “人是你杀的!”戎策已经忍耐到了极点。一个亲王因为那么点不痛不痒的利益,手起刀落要了数十人的性命,堂而皇之说出,言语中只见戏谑。“叶斋,你拦得住我吗!” “实话实说,我不想动手。但是二品亲王的辖地死了一个佐陵卫千户,也没什么大不了。” “佐陵卫,太祖朝抓了开国将军魏子钊;和献三年,斩了瑜王一脉;隆安十年,一品亲王耀贤王被查,株连九族,陛下亲弟宥王锒铛入狱。叶斋,你不过是个二品的亲王罢了,”戎策手中黑刀横亘身前,毫无畏惧之色,“你敢拦着佐陵卫,你敢拦着我吗?” 叶斋眯起眼睛。他对戎策没有杀心,不过对方一而再再而三违背他的意愿,此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戴佗,你那套涛浪刀法练得怎么样,真有海浪滔天般壮观?” 戎策望向将刀再度抽出的戴佗,咬着牙紧握血刺。他还没来得及动作,忽然听见树林外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不仅是他,叶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