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经典小说 - 残雪夜(1v1,古言)在线阅读 - 第38章诉状

第38章诉状

    

第38章诉状



    “给了什么字?”朱荀牵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

    “子善。”谢榕抢了他另外一只手的翠玉扳指放在了自己大拇指上。

    “我手里有点东西都被你顺走了。”朱荀嘴上埋怨,表情却很宠溺,“看来我每次见你,都要衣装朴素才行,指不定改天能把我这身衣服都扒掉。”

    谢榕得意,“你的贵啊,值钱呢,衣服就不必了,我穿不上。”

    翠玉扳指大卡在纤细的指上,有点混不吝,不搭。

    她玩了玩实在不合适又给他放回去了,“这个不衬我。”

    朱荀继续道,“子善不好,也不衬你。”

    “随便,本来就是我爹随便起的,祖父都没出面。”谢榕不在意,埋在他脖侧,“我是庶子,无论官职再高,出身决定一切,不被看重,我爹还是更看重嫡子,谢晋...但愿他能成器吧。”

    朱荀拍了拍她背脊,“不理他们,好哥哥带你去玩。”

    马车在最繁华的地段停下,好歹春雨不大,仅湿了地皮。

    这个时间段灯都亮起来了,摩肩擦踵,还有携幼儿稚女的,很是热闹。

    璀璨彩光,数座红灯笼木架下,排排站着好几圈的青年才俊,他们已经开始猜灯谜闯关了,面露苦色,感觉很是难答,鼓掌之声很少。

    谢榕跟着朱荀往前走,四个近身侍卫身着便装在四角围着他们两个。

    谢榕粗粗一扫就知道了,“春闱的时间快到了,不少举人已经来京,近期的客栈皆是满满当当的,看来今天的猜谜,他们要跟我抢。”

    “你还能被他们比下去?”朱荀的脸被红光照的更秾艳了,“答不对也没惩罚,随你开心。”

    “这么好?”谢榕有点不敢信,“你憋着什么大招呢,总觉得你今天刻意讨好我。我若顺了你,指不定要给我扣个大帽子。”

    “你还怕我给你帽子戴?从来都是你阴别人。”朱荀把她的脾性摸得透透的。

    谢榕还不好意思了,“我是正人君子。”

    朱荀只是摸了摸她的头,看见有小女孩举着糖人吃,就问:“要吃吗?”

    谢榕摇头,“我不爱吃甜。”

    朱荀又瞧见卖糖葫芦的了,又问:“吃吗?”

    谢榕欢喜:“吃!”

    带路的子晖闻声从怀里掏出铜板交给卖糖葫芦的小贩,各样的都各买了两根,握着一把递到谢榕面前,朱荀道,“选个吃。”

    谢榕指了指最大最红的那一串,朱荀抽出来递给她,“又酸又甜,甜居多。”

    他不懂。

    谢榕不理他。

    ......

    “程仁兄,我劝你,大事化小,这事你不该管,也不归你管。”

    程仁哀愁,“我受了人家的恩惠,我就得为他们伸冤哪。”

    “你去哪里伸冤,地方的事情,捅到京都,哪家会受理?总归是打回原处去审办的。”

    “程仁兄,我也劝你放下,春闱在即,你我可担不得这般事情,寒窗苦读只为金榜题名,如若栽了跟头,万劫不复啊。”

    “对啊,别想了,我们还是看灯吧,猜对灯谜,后期拿牌子兑奖,还能挣个来回的路费。”

    “那可是平定侯的儿子,姜逢春更是边防军的将领,不能惹。”

    程仁中等的个子被忧愁压弯了半截脊背,颓丧的被挤着去灯会猜谜。

    灯谜不止是简单的猜谜,类型众多,答的准确、合理,少则两个铜板,多则白银百两,并不是一下给的。

    灯谜的闯关中涉及天文地理、名师古籍、典故常识以及君子六艺等等的快问快答、知识很是宽泛,能玩的种类也有很多。

    程仁踮脚观望,看清了台上站着的小郎君,锦白袍,绝伦俊雅,谈笑间温文尔雅,不少女子还往上丢纱绢,艳羡之情溢于言表。

    这时候灯谜考的是律法策论,这位小郎君侃侃而谈,本朝律法他了如指掌,讲解的时候还加了多个案件串联讲解谜题,引来一片喝彩。

    读书人读多了书也只是理论,他们没有多少实战经验,朝廷衙门内部之事,除了张贴告示、捉拿人犯、流言蜚语等等。

    没有人脉的话,传播渠道少,能够到达平民阶层的东西更少。

    多少人一辈子目不识丁,是个睁眼瞎子,多半把一些案件的判决结果当成笑谈,并不会上心。

    这人竟能把案件说的这么详细流畅,很不简单。

    只听铜锣连敲好几声,人声鼎沸。

    “说的真好,好多我都没听过。”

    “是呀。”

    “这个小郎君懂的不少啊,他叫什么,来自哪里?”

    程仁听了几句就断定这个郎君必定是三法司衙门中的人,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顿觉得自己手中的东西可以交出去。

    谢榕猜了半天,说了半天,口干舌燥,不想干了,就下了台。

    威望树立需要时间,一个灯会增不了多少,适可而止,风头都占了不好。

    刚在一个茶肆坐下,朱荀给她添茶,谢榕拿了他杯子,反正他不会喝。

    两个杯子倒了倒,茶太热了,烫嘴。

    没一会儿,程仁就钻了过来,被子晖和舟渡拦住,他依旧大喊:“大人!”

    噗。

    刚入口的茶润了下喉,谢榕抬眼看去,青衣小生,眼睛里清澈愚蠢,确认是个来京的考生。

    程仁与谢榕对视,瞧见他不回答,猜准了他是朝廷官,“小生是参加春闱的考生,实不相瞒我这里有个案子,您能否接收?”

    谢榕冷漠,“去三法司呈递即可。”

    程仁为难,“地方不收,只能来京,在下并未有转接文书,京城三法司也不收。”

    谢榕便道,“与何人有关?”

    程仁不是傻的,但此时只能孤注一掷,命都押上了,犹豫几刻,声音很低,“定海卫指挥佥事姜逢春。”

    cao。

    运气来了。

    谢榕抿了口茶水,敲了敲左侧桌案,“坐这儿,诉状我看看。”

    程仁松了口气,握紧了手心里的冷汗,感叹自己泼天的运气,从怀里掏出那张他很小心保护的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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