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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没发现一个人影。”邹贵擦擦汗,“哎,差点儿吓死人。” 顷刻后,所有人站在院子里,明明顶着晌午烈日,却后怕得冒冷汗,相对唏嘘: “唉,东西砸便砸了,重新添置吧,万幸没出人命。”庄松背着手,皱眉扫视一地狼藉。 “对!留得性命在,收拾收拾,照旧过日子。” “忍忍吧,等边军大捷,老百姓就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姜玉姝如释重负,逐渐恢复冷静,长长吁了口气,疲惫道:“幸亏没出人命!” 双方庆幸地闲聊,庄松等人帮着粗略收拾一番,便回自己的下处去了。 姜玉姝忙碌清扫半晌,口渴,才喝了半盏茶,院门突被拍响,三人面面相觑,邹贵扬声问: “谁啊?” “是我们,刚才见过面的!”严百户率领几个手下,抬着四个重伤患,半途拦截庄松找到郭家,焦急问:“姜苁膏不够,你家里还有没有?我手下四个弟兄身负重伤,四条人命,能不能再给点儿?等他们痊愈了,一定磕头道谢!” 庄松插嘴告知:“别怕,不是北犰人,我带他们来的。” “吱嘎“一声,院门敞开。 姜玉姝站定,爽快答:“人命关天,岂能见死不救?我家还有一些,稍等,已经去拿了。幸好藏得严实,没被敌兵毁坏。” 严百户郑重抱歉,“多谢!” “几瓶药膏而已,不用谢。”姜玉姝忙回礼。 随即,邹贵飞奔跑出来,把瓷瓶一股脑儿塞给对方,“我家只剩下这几瓶了,快救人吧。” 严百户见对方善良,眼珠子转了转,试探问:“我们急着回营复命,重伤患却禁不起颠簸,你家能不能暂时收留伤兵?放心,顶多、顶多就几天,等他们能挪动了,军中立刻派人来接!” “俗话说‘好人做到底’,足足四条人命,别见死不救啊!等他们痊愈了,必有酬谢,怎么样?” 第86章 “收留伤兵?”姜玉姝一怔,大为错愕, 皱眉沉思不语。 严百户见对方只是愕然, 而非断然拒绝,便觉得可行, 趁热打铁,无奈道:“并非故意给你家添麻烦, 而是实在逼不得已。你们也看见了, 我这四个弟兄,失血过多,伤得太重,如果勉强背回营, 伤势必然加重,一路颠簸, 恐怕性命难保。” “唉, 他们四个,年纪最大的不过三十多,最少的才二十岁, 勇猛善战,全是杀敌不要命的性子, 所以才身负重伤。”严百户言辞恳切, 继续游说:“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各位若能收留几日,兴许就能保住四条性命了, 功德无量啊!” 保住性命,功德无量,可万一保不住呢?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姜玉姝暗中斟酌,心思飞转,正色表示:“大人,我们十分钦佩杀敌卫国的勇士,也不忍心见死不救,但实不相瞒,我们不敢贸然收留。” “为什么?你有何顾虑?尽管大胆直说!”严百户抹了把脸,汗水混着血水,精疲力倦。几个将士站在阶下,戎装染血,满脸恳求之色。 姜玉姝直言不讳,坦率答:“正如您所言,大伙儿也看得清清楚楚,这四位好汉,伤势严重,严重得各位不敢挪动他们回营。那么,丑话说在前头,假如我们出于善心收留了伤兵,而伤兵却在我们家里加重伤势,或者不幸英年早逝、为国捐躯——到时,军中会不会责怪甚至追究我们?” “请恕普通人胆小,心存顾虑,委实不敢贸然收留重伤患。” “哦!原来你是担心这个。” 严百户恍然大悟,当即昂首挺胸,承诺道:“这却是你多虑了!征战沙场的人,见惯了伤亡,四个弟兄的伤势,我们心里有数,无论最终结果如何,俱是各自的命,怨不得旁人。放心,军中绝不会怪罪你们!” “这……”姜玉姝站在门阶上,居高临下,俯视四个几乎浑身浴血的重伤患,不由得想起自家投军的几个男人,心里很不是滋味,怜悯叹息。 一方面人命关天,另一方面事关重大。萍水相逢,岂敢随便收留陌生伤员?作为郭家女主人,她一时间为难住了,攥紧帕子,反复斟酌。 庄松眉头紧皱,时而望着姜玉姝,时而端详重伤患,欲言又止,一直沉默旁观。 “其实,你根本不用害怕。”严百户生性精明,已经判定对方心地善良,便脚底生根,继续游说:“此次追剿残敌,我是头儿,我下的命令,即便军中追究,只会追究我,哪儿有怪罪热心村民的道理?” 姜玉姝神色严肃,不由自主地走下台阶,翠梅贴身搀扶,寸步不离,邹贵尾随。 三人靠近些,仔细打量正被同伴包扎伤口的重伤患,忆起郭弘磊等人也曾身负战伤,均流露不忍之色。 姜玉姝再三考虑,缓缓道:“听了您的话,我们放心了些,但仍是担忧,毕竟事关四条人命。” “你要是害怕担干系,严某写个条子、注明一切,如何?”严百户见对方弯腰打量伤兵,立时放下心,暗忖:嘿,此事能成! 姜玉姝直起腰,不解地问:“您的意思是光收留吗?重伤患,急需医治,也需要人照顾的。” “咳,听说,你家不是有个大夫么?既会配制良药,想必医术不错,请他帮忙救人,行不行?”严百户抬袖擦汗,硬着头皮,尴尬道:“另外,我会留下两个人,专负责照料伤兵,不劳你们费心的。” 姜玉姝皱了皱眉,当即提醒道:“我家虽有个大夫,但哪怕绝世名医,也不敢保证一定妙手回春。” “生死有命,我们明白的!”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四个重伤患,两个帮手,六个陌生人……姜玉姝倍感头疼,余光瞥见庄松,瞬间灵机一动,试探问:“庄主簿,您说该怎么办?” 霎时,所有人不约而同盯着庄松。 “啊?我、我——“本欲明哲保身的庄松吓一跳,紧张之下,脱口答:“整个刘村,只你家有个正经的大夫!唉,我们不懂医术,既无大夫又无药材,没法收留伤兵。抱歉,真是抱歉。” “哦?无需‘抱歉’,我们从不强人所难。”严百户斜睨,鼻子里嗤声,一眼看穿酸书生忌惮推脱,不免气恼,心想:若是没有我们出生入死守卫西苍,北犰一早渡江烧杀抢掠了。哼,手无缚鸡之力的酸书生,忒没良心! 好个庄主簿,生怕我把麻烦推给你,也不想想,是你把人引来我家的。 姜玉姝哭笑不得,发觉对方近似“赖“上自家了,深思熟虑,最终狠不下心肠“嘭~“地甩上院门。 商谈片刻间,她暗下决心,不再犹豫,铿锵有力道:“其一,各位看得见,我家被敌兵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