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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 他不自觉就想歪了。 果然人是会被带坏的。 他觉得自己被佟野给带坏了。 “嗯?怎么耳朵还这么红?你想什么呢?”佟野笑嘻嘻地扯他袖子, 也不拆穿,继续追问, “小叔叔,给买棒棒糖吗?” 荣夏生不光耳朵红,脸也红,原本白得透光的人这会儿像是熟透了一样。 他从佟野手中挣脱开,绕到另一边,小声说:“想吃就自己买。” 佟野抿嘴笑着,问:“那你吃吗?你不给我买,我给你买!” 荣夏生皱起眉,眼神躲闪,不敢看佟野,生怕一对视就让人知道他脑子里已经有了画面。 他摆摆手:“你自己吃吧。” 逗荣夏生是佟野最近最喜欢做的事儿,有意思,比打游戏都有意思,比干什么都有意思。 原本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漂亮神仙,生生被他拽到喧哗吵闹的人间来,并着肩,牵着手,走在一条条寻常又热闹的街道上。 佟野望着荣夏生背影时,想的是:我可真是太牛逼了。 两人在超市逛了将近两个小时,出来的时候大包小包地提着,佟野的大衣口袋里藏着他买的安全套跟润滑剂。 刚刚结账的时候荣夏生看见那两个东西,瞬间就害羞得脸红到了耳根,就好像周围的人都识破了他们俩的关系,知道了他们俩的秘密。 但实际上,人家收银员压根儿没多想,周围的其他顾客也都自然平常地讨论着自己家的事儿,佟野泰然自若,只有荣夏生手足无措。 走出超市,荣夏生脸上的绯红还没退去,佟野笑他:“本来别人不知道那两个东西是咱们俩用,你一脸红,得了,都知道了。” 荣夏生眼角带羞地瞥了他一眼,叹气说:“拿你没办法。” 他一直都拿佟野没办法,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回去把东西放好。”进了小区,荣夏生不放心地嘱咐,“别被佟老师他们看见了。” 佟野笑嘻嘻地回答:“放心放心,从小我就是藏东西的专业选手,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 荣夏生听他这么说,疑惑地看他。 佟野估摸着他小叔叔想多了,赶紧解释:“小时候藏游戏光碟什么的,你可别往歪了想。” 然后又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我小时候,可纯了。” 荣夏生忍不住笑,笑完了,又贪婪地看着那张自己喜欢的、能把冬天都变成夏天的脸。 两个人回了家,一进家门师母就笑他们:“买点儿东西,去个超市,一走就俩点儿,我还以为你们丢了呢!” 荣夏生有些不好意思,但佟野嬉皮笑脸地说:“朕去微服私访,当然得细细打探民生。” “臭小子!”佟老师双手沾满了面粉从厨房出来,说,“你少给我胡言乱语。” 佟野嘿嘿笑着进屋,把买来的东西往厨房拿。 荣夏生过去帮着师母大扫除,四个人忙前忙后,热闹又温馨,看着倒真的像是一家人。 晚上睡觉,佟野搂着荣夏生,小声地问:“你这几天过得开心吗?” 荣夏生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转过来蹭了蹭他的鼻尖:“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问问,”佟野说,“我觉得你在这儿的几天好像更有烟火味儿了,今天你和我爸在厨房一边洗菜一边聊天的时候,让我觉得,你本来就应该是这个家的一员。” 这话听得荣夏生感动,但他是心虚的。 如今的一切温馨温暖和温柔,他都受之有愧,过完这个年,他打算赶紧回去,藏着这么大的秘密每天出现在佟老师和师母的面前,享受着他们对自己的好,他实在没法安心。 荣夏生知道,自己性格里最大的缺陷又开始作祟,遇事逃避,把一切棘手的事情丢给佟野自己去处理。 很没担当,他清楚。 但性格这种事,不是他想改就能立刻改掉的。 荣夏生也愁,他也不想让佟野一个人面对,可他实在不敢想象万一佟老师知道后对他失望透顶怎么办。 “小野。”荣夏生往前凑了凑,“我想亲你。” 佟野本来今天晚上没想干坏事儿的,但谁架得住荣夏生这么个睡意惺忪的美人主动发出邀请呢? 不等荣夏生有动作,佟野自己先翻身上来了。 接吻的时候,荣夏生觉得心里的暖意顺着眼角在往外流,过了这个12点就是除夕了,他mama去世之后,唯一一个有人陪的除夕。 除夕当天早上八点多,睡得还像一头猪一样的佟野紧紧地圈着早就醒了但甘心给他当人rou抱枕的荣夏生。 卧室里光线昏暗,窗帘没有拉开,只有隐约的阳光从缝隙里挤进来,像是世间万物都充满了好奇心,想看看这屋子里正在发生着什么。 房门突然被敲响,荣夏生吓了一跳。 他来的这几天,每天都是跟佟野一起起床,最多也只是比对方提前个几分钟出去,主要还是因为佟野这家伙跟狼似的,天天抓着他在床上腻歪。 过去的几天里,就算两人腻歪到十点多,佟老师跟师母也没有来敲门,今天突然叫他们,荣夏生一时紧张,猛地拍了佟野一巴掌,都忘了控制力道。 佟野没被敲门声吵醒,被荣夏生这一巴掌给打醒了,吓了一跳。 “怎么了?”佟野困得哈欠连天,眼睛都睁不开。 当代大学生在放寒假的时候绝对不可以十点之前就起床。 以上是佟野这位大学生的人生信条。 荣夏生没回答,倒是外面师母又在敲门:“孩子们起床啊,今天除夕,你们去贴对联!” 佟野支棱着耳朵听着,半天才回过神,然后懒洋洋地答应了,抱着荣夏生准备继续睡。 “佟野!”师母在外面说,“肯定就你赖床,晚上不睡早上不起,五谷不分四肢不勤的,你赶紧起来啊!夏生帮我把他拎起来,赶紧贴对联去!” “哦,好的师母!”荣夏生答应着,然后低头,用手指轻轻蹭着佟野冒出来的小胡茬说:“起床吧,过年了。” 过年了。 荣夏生跟着佟野一起贴对联的时候突然觉得这场景有些不可思议。 他十多年没和别人一起过年了,但就算以前mama在,他们家也不会这么像模像样地过春节。 贴对联,贴福字,挂灯笼。 这些在他们家,全都不会出现。 那时候,到了除夕,mama上午还要去上班,到了下午三点多才回来。 那个时间,他要么趴在桌上学习看书,要么站在窗边看着别人家的热闹。 过年的时候马路上人跟车辆都很少,大家都去跟家人团聚了,留下空荡荡的城市,给无家可归的游魂。 “歪了吗?”佟野双手举着对联,按在门上,“我觉得好像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