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耽美小说 - 绝体绝命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51

分卷阅读151

    几乎牺牲了军方的一个精英分队,这才救回了那么一个半死不活的长老,谁知道白发苍苍的老人在邦国人手里经历过什么,回来在医院的床上苟延残喘了一个星期便撒手人寰,半点儿有用的信息也没问出来。

    自从梁老将军死后圆桌骑士的那九人是军方真正的最高统帅,平素也随了他们的主子一副神神秘秘讳莫如深的模样,可经此一役,据说那位最放荡不羁的老九最终也没能管住自己的嘴巴,大呼帝国失了这么一支精锐队伍,也不知道哪一年才能再造一支出来。

    尤其是领队的那位,军队里多的是高层惋惜,虽然淌着异国人的血,但有将才。

    据说此役中这位副队被老迈的人质拖住了手脚,身陷囹圄之时依旧神勇无敌,冷静地指挥着海军陆战队的同仁们成功炸掉了邦国人的临时指挥所,然后一个人干掉了几乎半个队的兵,将人质送出的时候已经是浑身浴血,接着又掉头加入战斗,帝国在这一点上做了英明的决策,牺牲了一个小分队,却收回了一整座岛屿。

    至于那几个小兵的结局是什么,又有谁在乎呢。

    死了也没人在乎。

    首相给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外层的人看着一时间搭话无望,便有好事者调转枪头去与内阁的新红人寒暄,即便套不着皇帝,那要是能与皇帝身边的心腹搭上话,也算是不虚此行。

    俊秀的内阁秘书微笑着虚与委蛇,对待新同仁们的态度不冷不热的,看似有问必答却实则滴水不漏,有聊久了的权贵暗自感叹,能在吴阁老这里成为红人也不是空xue来风,那股子狐狸似的精明劲儿,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谈话间岑路看见某个纤细的身影一闪而过,男人立刻变了变脸色,礼数周全地与身边的谈话者致歉,说是遇见了熟人,要暂时失陪一会儿。

    这位大腹便便的地方议员也是个吃得开的自来熟,随着内阁秘书的视线看过去,身着白色拖地长裙的女人后颈纤细,穿着高跟鞋却依旧身形灵活,女人身材吸睛,大纱帽下的那张脸却有些叫人失望,平庸冷淡得过分了。

    于是这位议员便打趣起大大方方戴着戒指的内阁秘书:“岑秘书,今晚有目标了?”

    岑路正抬脚欲跟上去,听了这话先是微微一愣,接着推推金丝眼镜笑了:“哪里的话。”

    “哎,岑秘书这是跟我装傻呢。”议员暧昧地眨了眨眼睛,“保证给您保密。”

    他以为抓到了这位红人的把柄,心里沾沾自喜起来。

    岑路不可置否,顺着对方暧昧的目光又看了一眼女人的背影,眼底微微漏出几分不屑:“不够漂亮。”

    “明白,明白,偶尔也要吃吃素的。”议员笑道,“要娶回家的朝夕相对,还是漂亮些养眼。”

    岑路在袖口里的手指摸了摸戒指,眯起眼睛心想,还好还好,他已经把这辈子见过最漂亮的,娶回家里了。

    他赶上前去三步并作两步拍了拍女人的肩膀,笑着道:“杜中士,好久不见了。”

    那女人背脊微微一僵,却是连头也没回,声音十分冷静:“你认错人了。”

    “是吗。”岑路微微一笑,盯着她帽檐下露出来的那一小截褐色卷发看了一眼:“杜中士,可惜了那么漂亮的一张脸面目全非,你却一直不肯换掉原来的发色,这是为什么?”

    “关你什么事。”女人冷冷淡淡地甩开男人搭在肩膀上的手,转身欲走。

    “杜中士,从前我跟小侯说过要‘把握机会’,他没听我的。”岑路在镜片背后的目光炯炯,“如今我把这四个字送给你,你到现在,还有机会。”

    女人的身子僵住了。

    “审时度势四个字,多的是人知道,可做到的人却不多。”岑路的语气很冷,他在故意给人施压,“中士是聪明人,不该重蹈覆辙。”

    女人沉默了许久,沉默到岑路几乎以为她松动了,可高跟鞋最终却还是向前踏了两步,彻底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那被层层叠叠包裹住的人群间,阴冷的目光像箭似的朝两人这边射来。

    “你不明白。”女人低声说,“你不明白你在反抗的是怎样的人。”

    那是一个丧心病狂,不择手段,毫无怜悯心的反社会分子,可笑的是,那人此刻却坐在帝国的最高宝座之上。

    岑路垂下了眸子:“我很遗憾。”

    他没有意思强求,这是窦怀眠的选择。

    看着女人离去的背影,岑路在西装袖口下的手渐渐成拳,那双拳头捏紧了又松开,来来回回几次,直到岑路无意识间咬破了嘴唇,血腥味儿在嘴里蔓延开的时候才回过神来。

    那副模样在外人看来,简直如同那些酒会上搭讪不成就恼羞成怒的窝囊废。

    议员摇了摇头,果然还是年轻,不成气候。他看见这位新秘书踌躇了一会儿,便掏出了手机给谁打了个电话。

    岑路面无表情,灰色的瞳孔中结着一层冷冽的冰层:

    “喂?是梁浅吗?”

    窦怀叶坐在空旷的化妆间里,静静地看着镜子里扮作新娘的女人。

    新娘子穿着抹胸长裙,不怕冷似的漏出了狭长的脖颈与肩背,梁浅不知道有什么怪癖,总是十分迷恋未婚妻如同天鹅一般颀长的肩颈,哪怕平时怕身体虚弱的窦怀叶着凉所以总是把她捂得严实,在婚礼的这一天还是忍不住叫她穿上了这条裙子。

    像是个小孩子,得意地向全世界炫耀,她是我的了。

    窦怀叶凑近了看镜子里的人,杏仁般的瞳孔微微放大了些,镜中的女人眉目如画,并未施浓妆却美得耀眼。原本窦怀叶的美丽就光华夺目,不需要多余的粉饰也能鹤立鸡群,她微微提了提嘴角,这辈子第一次为自己的相貌而感到些许欣慰。

    只可惜,太瘦了。

    胸脯瘪瘪地凹陷下去,撑不起那件华美的裙子。就如同她如今岌岌可危的精神,已经无法再支撑着她走下去了。

    所以她做了一个决定。

    支开了所有的仆人与化妆师,窦怀叶从搁在台前的手包里拿出一枚闪闪发亮的戒指。

    那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真心爱过她的人给她的。

    这是她最后一次祭奠他了。

    窦怀叶觉得抱歉,说好将庆跃的母亲带出来的,如今看来也没机会实现了。

    她站起身,微微弯腰从化妆台上的花瓶中折下了一支带茎的白蔷薇,那是被红玫瑰淹没了的会场中唯一一抹纯洁的白,窦怀叶无声地将嫩绿的茎干穿过那枚圆环,手指微微用力在上面打了个结。

    剩下的唯一一点干净的颜色,属于庆跃。

    窦怀叶闭上眼睛,手腕一抖,那枚小小的钻石嵌着雪白的花,就那么“当啷”掉在了桌上。

    薄如蝉翼的匕首凉凉地贴在新娘的胸口,窦怀叶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