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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其实早就解出来了,只是为了某个目的在故意拖延时间。 这些人心里的小九九岑路不是不知道,可他不在乎,他如今在乎的只有一件事—— 军营离研究所不远,岑路夹着文件没走多久,就熟门熟路地摸到了分队老大的营房前,心安理得地在外头吼:“周浦深,打开门。” 里头没动静。 岑路提起嘴角冷笑了一下:“周浦深,你知道我一定会进去的,不管用什么方法。” 这种简易搭建的营房隔音很差,周浦深的这间相对独立,不似其他队员的紧挨在一起。可也架不住有人厚着脸皮故意大声喊:“周浦深,我来睡觉了。” 有晚跑刚刚结束的大兵光着膀子路过,俱都用异样的眼光望着这里。 那扇紧闭着的门这才被人拉开一半,黑眼睛嵌在深陷的眼窝里,从门缝里向外看了一眼,接着又缩回去了。 岑路趁机将门拉得大开,顺手将文件包扔了进去,接着带上了门。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只有营地哨塔上微弱的光线透过玻璃照进房间里。这破房子材料简陋,除了防弹之外毫无用处,冷意毫无阻隔地渗透进房间。岑路搓了搓手,看着坐在地上一眼不发的男人,冷笑了一声:“你坐在地上不冷?” 周浦深看上去很虚弱,他抬头看了一眼岑路:“你准备住在我这儿多久?” “我还想问你呢,”岑路毫不在意对方的态度,大大咧咧地就坐在男人的床上,“你准备用这种态度对待我多久?” 岑路在周浦深房里住了六夜,周浦深每天都睡在冰冷的地上,天天晚上靠镇静剂入睡。岑路也不管他,他爱不说话就不说话,爱磕镇静剂就磕镇静剂,两人除了同住一屋,陌生得就仿佛从来都没认识过。 “你还要睡地上?”岑路表面无情地看着他:“随便你。”他疲倦地揉了揉头发,“我今天算了挺久很累了,先睡了。”说完男人解开了大衣,接着是裤子和贴身衬衫,他丝毫不在意地上的人,扣子解到一般就兜头将衬衫脱了下来,露出白皙的胸膛。 他钻进了满是周浦深味道的被子。 周浦深看着他的动作,眼神颤抖了一下,他伸手到地上的被褥里摸出镇静剂,摘掉针帽就想给自己来一针。 “哦对了。”令他痛苦万分的那个声音躺在床上,背对着他,声音闲适无比,“随你磕多少镇静剂,我说过了,随你逃到哪儿去,你要是下去了我就跟着你下去,我说到做到。” 周浦深的手抖得不成样子,针管掉在了被褥上。男人长长的睫羽紧紧地合上了一瞬,接着又突然睁开,眼底的血丝没有镇静剂的安抚,很快就爆满了整个眼眶。 男人突然暴起,健壮的背脊像是波浪似的起伏,他如同一头猛兽一样扑向了床铺,将人翻了过来,紧紧地扼住了岑路的脖子。 被钳制住的男人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平静地躺在床上,任周浦深死死掐住自己的喉管。 他看着男人那双漆黑不见底的眼神,张了张嘴,却因为被扼住了呼吸而说不出话来。 周浦深两腿跪在他的身侧,沉重得将钢丝床压得微微下沉,男人的眼白几乎都被血红色占据:“你为什么……还要逼我……还要逼我……” 为什么,总是轻而易举地说出这样的话。 明明知道,这样的话会让自己疯狂。 他下了死力气,氧气一分一秒地从岑路的身体里消失,男人的眼前开始模糊起来,鼻息间却全是对方的味道,岑路的眼前开始涣散,他本能地扭动脖子: “对……呀……就是……故……意……的……” 营房内外俱都是鸦雀无声,岑路在恍惚间想,这个疯子要是真在这里掐死自己,怕是也没人会知道。 他知道的,周浦深是个疯子,他对自己的执着已经达到了一种令人恐惧的状态。 试问,谁会因为年少的一句随口答应,而坚持不懈地找了五年。 又试问,谁会在失而复得之后,随意地抽身离去。 岑路已经几乎无法分辨对待这个人的感情,他只觉得自己爱他,却又恨他。 “你为什么要来!”周浦深的胸膛下压,死死地坻住了身下温热的躯体,岑路上身一丝不挂,此刻与对方接触,一股久违的温暖让他抖了抖。 “小……深……” “哥哥,你何必惺惺作态……”男人双手掐着对方的脖子,像是在对岑路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五年前就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你总会抛弃我的,总有一天“男人的目光疯狂闪动着,爱意与恨意交织,”五年前我熬过来了,这一次我也熬过来了。“ ”然后呢。“男人摇了摇脑袋,露出了可以称之为遗憾的表情,”你这一次又来了,这一次,我熬不过去了。“ 如果你再一次抛弃了我,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周浦深的双手越收越紧。 “小……深……”岑路的脸色已经开始发紫,他艰难坻转动眼珠,尽可能温柔地看着他:“我……死……你就……解……脱……了……” 如果一个人,这一辈子都在黑暗里从不曾见过光明,给他一束光然后再夺走,这是不是比一直让他身处黑暗更加残忍? “这样啊。”周浦深看着岑路憋得青紫的脸色,他一只手依旧扼着岑路,另一只手温柔地抚摸过他的眼睑,鼻梁,接着是那双自己吻过无数次的嘴唇。 他记得它的味道,柔软,清甜,那两瓣上的每一处褶皱都有叫他疯狂的触感,他喜欢在给岑路吃过巧克力之后吻他,这样他能尝到那唇瓣上残留的甜味。 他不需要phantom,有什么毒药能比岑路的唇让他更迷恋。 周浦深伸长了手臂摸到床边的军装外套,他将那把m1911摸了出来,干脆利落地上了膛。 男人温柔地抬起岑路垂在床边的右手,将那把枪不分由说地塞给了他,然后如同世间最缠绵的情人,低下头在岑路耳边说: “我交给你,哥哥。” 他抬起那只握着枪的无力的手,将枪口抵在了自己的胸膛之前。男人微微松了手,让岑路得以呼吸。 岑路费力地翕动着,一边移动模糊的视线,寻找男人那张英俊的脸。 周浦深很是耐心地看着他大口呼吸,那目光既心疼又缠绵,他说: “哥哥,我不信你不会抛下我。所以,我给你两个选择,一,用那把枪打死我,然后你跟着我下去。二,我现在掐死你,然后我用那把枪自杀。这样的话,”周浦深的眼底涌起疯狂的喜悦,”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既然活着无法在一起,那就让死亡让我们永远不分开。 岑路在发麻的指尖恢复知觉的一瞬间,便捏住了周浦深